海域,水神日日在岸上望着,总算将御尘盼了回来。
“小殿下!”御尘才回到泊海渔村,水神便欣赏相迎,他见背着帝允的裴霁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倒是瞧着凶眉模眼的裴霁问着,“这位仙家是?”
裴霁看看水神,又看看御尘,心中不惊喜悦,他升仙了!成为真正的仙了!“在下裴霁!”裴霁瞧着那老人家点了点头。
水神也点点头,又指了指他身后帝允的躯体,看向御尘,“小殿下?这…”
“不必多问!”御尘打断了他,才半年不见,她变得清冷了。她生冷地与水神开门见山,“我将撤去海域的离魂之术,然后,扶榕王族子嗣重登海皇之位!而我只有一个要求!”
水神看了一眼帝允的躯体,心中自然明了,“您说!”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海皇燕旭!”御尘轻笑,“海域是榕族的,我要的只是件战利品!”
水神没有说话,他晓得御尘要的是龙骨,唯有龙骨才能救帝允!片刻,他才提醒着御尘,她一旦弑了神,便再没有回路。
“小殿下,先随老身去夙漪主人的住处吧!”
“走吧!”御尘轻声对裴霁说道。
裴霁一路紧锁着眉头,随着御尘与水神,一路无言,一路懵懵。他们似乎是在策划着极为重要的事情,而自己也好像莫名其妙地置身事中了!
靠近海边的岩洞中,里面寒冷冰冻,在深处,水神置了一间住人的小屋,供榕夙漪委身居住。
坐在木凳上的榕夙漪见到了御尘分外激动,她忙跑上前来,看着毫发无伤的御尘,笑着,“小殿下,你的脸?”夙漪轻触着御尘的脸颊,停止了笑容。
“是易容面具。”御尘取下了面具,这才让榕夙漪放下了心,“带着它,在这渔村会让我少引人注目些。”她解释了一下,又向榕夙漪介绍着裴霁。
“那是帝允王子?”榕夙漪盯着裴霁身后背着的躯体,“他死了!只剩一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我会救他的!”御尘帮着裴霁将帝允的躯体放在床上,她望着帝允,神情哀伤,她喃喃细语着,“从了生崖,再到泊海渔村,又到后来前往不周仙山的旅程…我与他朝夕相处,出生入死了半年余,我已然是视他为兄长了!”
“你坠落了生崖后,发生了什么事…”榕夙漪问着。
御尘没有马上回答,她看了一眼水神与裴霁,“前辈,今晚我便将法术撤去。裴霁,你变成帝允的模样,代替的着他掩人耳目。”御尘又看向帝允,“夙漪,我将他先留在这儿,你在这儿陪着,到差不多时候,我便会通知你。”
榕夙漪与水神纷纷点点头。水神扯了扯裴霁的衣裳,然后捧手对御尘说,“小殿下,小主人,那老身便不打扰你们叙旧!老身先与裴霁小兄弟交代交代,便不必小殿下再费神了!”
见水神带着裴霁先行离开,御尘便开始与榕夙漪细说这消失的一年里,发生一系列事的经过与她与帝允的经历。
“他是与唐煌不同!可你为了他而去弑神…”榕夙漪叹了口气,“你既已决定,无论如何,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也许,狼人一族不能给予你完全的信任,而我,你令我重获新生,我这一生便唯你生死相随!只是…小殿下,你可知如今的蓬莱…”
“我已知晓,只是还不是回去的时候。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便要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我也有私心,却也顾不得两边!但我鱼与熊掌皆想得!”
御尘微笑着,眼里只是泛着些星光,闪闪烁烁着,她隐忍着悲伤,缓缓道,“夙漪,你以后还有海域!一旦成王,必承其重!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倒是希望你能站在自己的阵营里!那样,你我便没有牵绊,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一击击溃了!”
翌日清晨,泊海渔村的医馆,一夜未眠的御尘,变成帝允模样的裴霁,以及早起的云禹。还有,海王宫中,挂在海皇燕旭书房中的画卷!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海神祭那天,刻意邂逅海皇,故意掉落易容面具,有意留下姓名和讯息。
御尘拿起手旁水神还给她的画卷,她将它挂在墙头,面露着笑容。她换上了云禹给她的衣服,散下头发,随意的编了几根细辫束起,戴上了白玉簪子,显得格外素净。
她带上面具,踏出门外,游戏才刚刚开始!
“阿禹!你在做什么?”
小院里,只见云禹正拿着木盆装着新鲜海鲜。平日里,也就养养几条深海鱼留着中午和晚上食用,今日里,这海货比平常不知多了几倍,而且都是珍贵品种!连最寻常的深海鱼也大了肥了一圈。
云禹抬起头,看向御尘,那双淡蓝的眸子尽管清澈,却不似之前那么干净了!
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冷漠,却又刻意地平常去佯装,她身上的戾气似乎重了!脸上那个像疤一样附着的易容面具,不是为了遮掩她的绝色之姿,而是为她遮挡她的变化!
云禹怔了怔,依旧温润,“噢!清早开门发现门外多了许多新鲜的海货!大概是渔民们送的,他们呀大丰收时,常会有谢礼予我。不过,这次也太过丰盛了!”
御尘轻轻一笑,坐到云禹身旁的小凳步打趣着,“这表示啊她们是打从心底尊敬你呢!”
云禹温和地笑着,他看着御尘头上的白玉簪子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又觉得不妥,手僵在了半空中,“发乱了!”云禹索性轻轻浮了浮无发遮蔽的御尘的额头,“我该出发进城了!”
云禹收回手,朝屋里走过,这时裴霁正从屋里出来,刚好瞧见了这一幕,“羿允兄!”
“云禹兄!”裴霁作着帝允的样子打着招呼,又看向小院里坐在小凳上的御尘,御尘也在看着他,眼中带笑。待云禹离开,裴霁便卸了装扮,他瞧着那堆海货摇摇头,“这海皇倒是挺会下套!”
御尘未语,她望着医馆的门外,望着远远的大海,遥望着水天一线。
海域,泊海渔村,从前也许是最平静的地方,就像天涯海角,无人打扰,而现在,我却要破坏此刻的宁静了!
御尘站了起来,捋了捋皱去的衣服,嘴角含着笑,“他来了!你回避一下!”
裴霁点点头,退了进去。门外,水神领着海皇燕旭走了进来,“冷冽姑娘!可安好啊!”
海皇燕旭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一瞧就是风流的主儿,有点俊色便处处拈花惹草的。燕旭瞧着御尘的脸蛋,先是一惊,后又眯笑,“冷冽姑娘,如此绝色,又何必日日扮丑自己呢!”
御尘淡蓝的眼眸含笑,带着些邪意,笑道,“我的容貌可不是谁想瞧就瞧得了的!”
“有意思!”燕旭搓了搓手,一旁水神面无表情地站着,手里拿着一只封闭的海蚌壳,时不时地把玩着。
御尘看了水神一眼,解下腰间的衣带,上前套在了燕旭脖子上,言语中带着些挑逗,“燕旭公子,站着多寒碜呀,何不进屋坐。”
海皇燕旭一手抓住了御尘的手,一手抽下脖子上的腰带,心头一紧,那双淡蓝的眼眸带着邪媚,可把他勾得~“老头!你退大门外守着!”燕旭忙将水神赶了出去,拉着御尘急燎燎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