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处心积虑地去争,可以不择手段地抢,可是凡事总得有一个底线!)
转天积雪消尽,冬日可爱天气正好,守尘清晨醒来,也自觉神清气爽。
躺了这几日,正欲出门走走,姶静皇后笑意盈盈进来道:“尘儿,今日身上可觉好些了吗?”
守尘忙上前请安,道:“孩儿好了,病中未曾向母后问安,反劳母后挂心了!”
“何以见外,你既好些了,便快预备启程吧。”
“启程?”守尘疑惑道,“母后要孩儿往何处去?”
姶静皇后满脸慈爱,笑着携他坐下,道:
“你的话母后想过了,确是母后思虑不周,只是母后愿你安康,也望你成材。如今守戎立了赫赫战功回来,你是他兄长又是太子,却至今无所建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你既不听母后打算,也该自己上进,早晚立威建功,若东宫稳固,母后自然也就安心了。”
“是!母后教训的是,儿子确该努力上进。”
姶静松了口气,笑道:“故母后与你父皇商量,教你去云南你舅公麾下历练历练。你放心,母后虽知你向来体弱但也明白你的志向,虽不能似守戎一般上阵杀敌,但你舅公领兵多年,你在他身边用心学习也可大有益处。”
守尘眸光一凝,此时才正色道:“皇子从军本是应当,只是早晚不急在一时,母后此时匆忙有命,恕孩儿不得不疑惑是否别有缘故,就如……就如前两日将孩儿支去煮姜汤一般?”
姶静皇后腾地站起来,踱开去道:“尘儿,母后时常劝你防人于微,不可轻信旁人,你从不在意。你待人诚心,怎的偏偏疑心母后?”
“母后息怒,请母后直言,好让孩儿安心。”守尘撩袍跪在地上,却依旧不肯罢休。
姶静皇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面上已挂了怒气,她厉声道:“尘儿,你这么想,母后不怪你!你心地纯良,不忍心断了手足之情,母后也明白。你既然知道母后不会任其不顾,更该体谅母后苦心!”
“不管从前如何,现今他已决心与你为敌,再一味忍让便是愚蠢!你想瞒也瞒不住母后,母后只有你一个,绝不会拿你冒险!绝不能让落水之事重演!”
守尘见母亲知晓了那夜的事,摇了摇头无奈叹气道:“孩儿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说,都挡不住母后……”
“圣命既下,孩儿可以离宫,但绝不是为了让母后可以无所忌惮去对付孩儿的手足兄弟!母后行事,孩儿不敢多言,母后为我筹谋,其中苦心孩儿也并非不知;孩儿生在深宫,也不是什么圣人心智!”
守尘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姶静道:“母后,皇位您可以争、计谋您也可以使,但请母后答应孩儿,不重伤人心、不冤枉无辜、不杀我血亲!”
“你!”
这样的条件下还谈何争斗,她没有想到,这个儿子所有的聪明半点没用到算计上,却都用来防着自己、保着敌人!
姶静气得简直急火攻心,水燕忙上前来安抚,小声道:“娘娘,先答应了殿下,送殿下出宫之后再想办法吧。”
姶静闻言,只好强忍怒气道:“好!本宫同你保证,你回京时定不会见他二人少一根头发!”
“请母后勿忘此诺,无论如何,请母后保守戎、守澈无恙,否则孩儿只好替母谢罪!”守尘磕了个头道。
“兄弟同根、母子同性,今日母后有多大决心,孩儿日后便有多大决心!”
知子莫若母,守尘说得出,姶静就知他做得出,如今要想瞒着他暗中害人的路也被堵死了,姶静不由烦躁起来:
“行了行了,本宫与你击掌为誓,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啪啪啪”三击掌后,守尘终于叩别了姶静,启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