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山因沅仙老人的仙去陷入寂静之中,除了烛照,无人知道沅仙老人为何仙去,即便是身为真传弟子的伏翾也只是听命于师傅的安排,在其仙去后将藏于书房内的另一把星匙交给云启。
“师傅说只有您能开启聚灵鼎”
云启接过星匙,将之前烛照寻到的星匙从怀中拿出,受到相互吸引的星匙飞入空中合二为一,化为启动聚灵鼎的钥匙,无须他人多言,云启本能将手掌放置在漂浮而出的聚灵鼎上,蕴含着昆仑至尊的原始之力顷刻开启聚灵鼎,光芒闪耀间点缀星辰的卷轴,飘入空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星辰图!”
无相脱口而出,烛照双手挽胸,气色明显大好连颈脖间的冰晶荧霜也隐退了,现下不痛不痒心情甚好,说话自然也爽快。
“九转金莲!”
“嗯!”
云启扼首,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星辰图,触手间星辰漫布凝聚而起化为四颗连贯而起的恒古星辰,众人一惊,唯有伏翾极为淡定的指着第一颗星辰。
“紫薇帝星!”
“你怎么知道?”
“就是我!”伏翾说得简单,继续对云启道:“但师傅并未告诉我,该如何释放出这颗星辰...”
“所以你到底活了多久?”
无相思维相来跳跃,问出口的话自然非正常逻辑,烛照冷眸看向伏翾,果真如自己猜测。
“应该有三千年了”
“哇!”
云绫惊呼惹得无相直翻白眼,有什么好惊讶的?咱们四个随便拿一个都是伏翾的数十倍,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
“不急”
云启并不着急从伏翾体内获得紫薇帝星,即便是为了九转金莲的种子,也不能在懵懂未知的情况下贸然行事,虽不知沅仙老人仙去的真正原因,但一定和烛照有关系,若再因此伤害了仙老的爱徒,岂不是罪过。
“天命使然,自有安排”
轻拍伏翾肩胛,云启收回星辰图,伏翾不明其意却极有礼数道。
“既如此,晚辈就先去处理门中事务”
云启四人看着伏翾远去,相互对视几眼后,烛照便紧跟着走了出去。
“无相,让烛照自己去解决吧!”
无相自然明白云启的意思,毕竟沅仙老人仙去确实是因为烛照,不过以烛照的性格...
“掌门,你确定烛照能搞定吗?”
“还真...不确定...”
第一次看到云启也有自我怀疑的时候,无相心觉好笑,要知道过往数十万年的时光里东皇可从来不敢让烛照独自去‘安慰’谁,现今轮回转世成了云启,倒是敢试一试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愿烛照能够一洗前耻,化悲为喜。
玉树成林,日升月落不会因谁而停止自然轮转,飞禽灵兽翱翔山间啸声长鸣。
晃眼间前尘往事闪过跟随在伏翾身后的烛照脑中,想当初自己与无相打闹浮玉山时,从未想过还会有再来此处的时候,更没想到被自己曾气到一怒千丈的沅仙老人竟会舍身相救。
也不知是怀揣着对过往的怀念,还是对沅仙老人昨晚的举动愧疚,烛照止步于伏翾所处的书房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打进了书房就开始埋头做事的伏翾。
“怎么不进去?”
云启虽是口上说着让烛照自己解决,却还是管不住腿,这不烛照前脚刚走,自己后脚就跟了上来,见烛照一直站在屋外,耐不住性子便走了过来。
“密函上说什么?”
云启微楞,看向正盯着自己胸口的烛照,心下了然,自怀中取出密函交给烛照,却不问烛照为何知晓沅仙老人在星匙内留有一封密函,在自己启封聚灵鼎时落入了怀中。
“你自己看吧”
“不用了,掌门说就是”
烛照并不打算接过密函,转头继续看向伏翾,耳边传来云启言语。
“烛照,我有一事不明”
“掌门请讲”
“你和无相到底是谁?”
说话间云启始终不见烛照眸中显露丝毫波澜,十年如一日的平静,好似只要自己说,她与无相便会做,而对于两人,云启更是无所探知,只知道此二人绝非寻常之人。
但自己这样的凡人到底有何缘由让这两人如此效忠,就连沅仙老人与两人之间也必有渊源,否则无相不会在看到沅仙老人时那般反常,而像沅仙老人这样的得道真人为何又对自己那般敬重,更甚至这这封信内所提及之事,几乎超出了云启作为一个凡人的认知。
屋外树叶飘零,缓缓落下沾满屋外沉默两人的衣袍,碧绿映衬下云启看着烛照不改的炎红轻装,乌发简洁干练束以红色发带,回首间嘴角含笑,明媚动人。
“重要吗?”
“不重要吗?”
相较于云启的疑惑不解,烛照加重了话音直视云启,目光如同鸿蒙初开时她与无相第一次在东皇台拜服天启时一样坚定不移。
“掌门只需要记住无论您发生任何事,我与无相绝不会离开您半步,就算是魂尽魄散,您一声令下,万死不辞!”
“...”
“就这样!”
云启知道烛照向来说一不二,话已至此便不会再有讨论下去的必要,即便他对烛照和无相的身世保持疑虑,但他从不怀疑两人的忠诚。
他自出世起父母双亡,被同村人冠以灾星名号,只因自己的出生导致整个村子迎来前所未有的灾难,一时间血雨腥风,哀鸿遍野让小小的云启知道了自己即为修罗也为人的体质,也让他看到了人类的弱小,也是在那个时候烛照和无相于那场灾难中将自己救出,从那以后便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替自己挡去了数不胜数的劫数。
连同云泽门的立世若非烛照和无相,仅凭自己怕也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这一跟便是八百年。
“谢谢”
“掌门用不着跟我们说谢谢”就算云启不说,烛照也能从云启眉宇间的愁思中猜出他的思绪,也知道接下来云启肯定会说些世俗间对她来说受不了的客套话语,抓紧时机话锋一转:“信里说什么?”
“北极紫薇,众星之主,金轮万劫,天生帝胄”
“帝星?”
“按照第一句所言,确是这个意思没错”
“恩”
云启不明烛照为何在听到这句话后,看向自己的瞳孔内闪现诧异,继续道。
“昆仑衡界,隐于岱山,玄光闻世,翾莅九重”
“还有吗?”
“有...”云启说的很小声,因为这句话他直觉与烛照有关系,观察着烛照再声道:“最后一句”
“掌门请讲”
“万主避世,涅化阴阳,灼于星辰,缘起即复”
“原来如此”
怪不得昨晚沅仙老人为自己幻化的镜像中,两仪分裂之时除却炸裂魂力的红光外隐现耀目赤金,原来这颗陨落的星辰便是紫微帝星。
“烛照,你可知道何意?”
“掌门以为呢?”
对话迂回婉转间,烛照还是将问题抛给了云启,云启看了眼书房内谦逊如玉,风姿卓越的伏翾,双手附在身后。
“天地万物,划界未分,但若真是此人,未尝不可”
“您真的这样认为?”
难得遇见烛照迟疑,云启扬眉轻笑。
“难道你不觉得吗?”
“或许”
“这玄光所指必然不是人,想来亦是天之耀物,至于这灼...”说话间云启看向烛照:“可是与你有关?”
“...”
云启低头见烛照望着摊开的手掌发呆,也不知道在沉思何事。许久,方才见烛照抬头看向自己。
“掌门,何为红尘?何为执念?”
“这...”寻得烛照满容困惑,云启琢磨了番,尝试解释道:“红尘即为七情六欲,执念嘛...我也不知道...”
“您知道!”
烛照言语肯定,看着被自己一语惊住的云启,默然转身,东皇怎会不知执念,若非执念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若非执念云绫又怎会被东皇转世的云启依旧带在身边,只不过是云启还未记忆复苏,所以不知道罢了。
望着烛照远去的身影,云启久久未回过神来,他不明白为何烛照会说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