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刚刚开完班会,方源就收拾起书包,慢慢的向教室外走去,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复习,让憋着一股劲的方源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明天就是期盼已久的星期天,方源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
尽管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太阳仍是火辣辣的照射在方源回家的路上,还不到下班的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都是贴着马路两边的树荫,急匆匆的往家赶。
方源正在往前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条熟悉的背影。不,应该说是两条熟悉的大长腿,正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
两条小辫子随着跳动的身体,上下甩动。白色的衬衣,淡蓝色的裤子,屁股后面却有一块红色的污渍,分外显眼。
方源走快几步,赶上那个女孩,只记得她父亲好像姓杨,是前几天那个卖艺人的女儿。不知为什么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她还留在洛龙这个城市,没有去别的地方继续卖艺。
刚走近杨燕妮身边,杨燕妮就警觉地扭头,看向走过来的方源,两脚也向后一退,身体转动,侧对着方源。
“嗨,你还记得我吗。”方源冲杨样妮摆了摆手。
杨燕妮疑惑的看着方源。
“就是上个星期六下午,你们在路口卖艺打拳……”方源边说边比划着。
“不记得了。“杨燕妮明显是认出了方源,警惕心却很强,口是心非的答道,继续转身往前走。
“你好像是姓杨吧,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就是……”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方源本不想管的,还是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提醒道,“就是……你屁股后面脏了。”
听到这句话,杨燕妮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方源,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就把后背靠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你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呀,难道想等到天黑再走。“
“你赶快走你的,别理我。”突然出现的糗事,让杨燕妮一下子乱了分寸。
方源走上前去,边走边脱外套。
“你,你想干什么。”杨燕妮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方源,握紧了拳头。
“我没恶意的,喏,像我这样……”方源把外套在自己的腰上示范了一下,然后递了过去。
杨燕妮看着方源,犹豫着是否要接受方源的帮助,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接过方源递过来的外套,把袖子在腰间打了一个死结。
又回头上下左右看了看,发现屁股上那块污渍已经被衣服完美遮盖住,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燕妮是在紧张自己的裤子,也不蹦蹦跳跳了,一直默默的赶路,而方源却是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孩,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家在什么地方?“眼着着已经走到了郊区,周围已经出现了大片的麦田。
”就在前面的村子里,马上就到了。“杨燕妮指着前面的村庄,对方源说道。
进村没走几步,就到了杨燕妮家的院门口。
”这大热天的,进屋里喝杯水再走吧。“方源刚想走,杨燕妮冲他招了招手。
“不用了,我先走了。”
“你急什么,衣服不想要了。”既然知道方源并没有什么恶意,杨燕妮还是很热情的。
院子不大,收拾的挺干净。朝南是三间低矮的土坯房,透露出衰败,侧面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子下面是一个灶台,房前有一个粗大的枣树,枣树下摆着一个方桌,院子的墙角还有一口井。
一个大汉正在院里练拳,正是杨燕妮的父亲杨振山,杨燕妮给父亲打了个招呼,杨振山也没在意,就是斜瞟了一下他们两个,就不再答理。杨燕妮让方源先在院里等一下,就往屋里走去。
方源好奇地朝杨振山看去,只见他招式大开大合,动作刚劲浑厚,脚踏之处,地皮微颤,震脚发力,劲从腰出,每拳击出,破空之声啪啪作响。
方源越看这套拳,感觉也越熟悉,好像从哪里看到过。大汉一招马步拧腰,肘部扬起,一肘击出,刚猛凶狠。熟悉的动作让方源眼前一亮。
“八极拳。”方源不由得脱口而出。
大汉听到“八级拳”这三个字,霎时间眼睛里精光一闪,往方源这个方向看过来,看得方源心里暗暗发虚。
“不知小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竟然识得这八极拳。”大汉收了拳势,向方源拱了拱手,慢慢的走了过来。
方源暗叫一声坏了,现在的人只知道少林拳,武当拳,八卦掌,这还都是从电影,广播上听来的。
像这种八极这种拳法,根本就不流行,方源以前从不知道还有八极拳这门功法。而且今天这又是第一次看到,但能脱口叫出“八极拳”这三个字,不用说,又是那怪梦造成的,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做什么,怎么感觉什么都懂一点呢?
如果方源只是随便看看倒也无妨,可方源竟然随口说出了大汉所练的武功名称,照金老爷子写的武侠小说上来说,这就有点犯忌讳了。
武侠小说上可是说过,偷看别人练武,这可是武林大忌,抓住了轻则挨一顿打,重则不死不休,也不知道这杨振山一会儿会怎么对待自己。
“杨大叔,我就是洛龙本地人,家就在那边不远处,没学过武功。和你家闺女一起进来的。”方源连忙开口,知无不言。生怕一个疏忽没答到,惹得大汉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姓杨,你认识我?”
杨振山来到了方源的面前,一米九的身高,足足比方源高一个头,再加上那宽阔的身板,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威慑力十足。
“爹,他和我一起回来的。”小姑娘已经换了一条裤子,从屋里出来,看到气氛有点不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开口解释。
她把大汉拉到院子的一角,背对着方源,小声的和大汉说着什么,那大汉面无表情,不时的抬头看一下方源。
过了一会,小姑娘端了两碗水,放到了院里的小桌子上,大汉冲方源拱手抱拳道。:“朋友,过来喝杯水。今天小女这事,还要多谢你。”
“杨大叔,我上个星期六在大街上见过你们摆摊卖艺,见过她,今天正好遇上,就帮了个小忙,不算什么。”方源也拱手作个回礼,这让他有种初入江湖,两个江湖人物初次见面的感觉。
“小兄弟,你是怎么认出我打的这是八极拳的。”大汉注视方源的眼睛问道。
“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方源只能把这个推给电视,反正电视以前播出的节目那么多,谁也不会无聊的去查这个。要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在这个年代,自己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八极拳这种当时来说并不出名的拳法。
大汉盯着方源的眼睛,好像在看方源是不是在说假话,看了一会,也就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