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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质问

卿如沐尘风 宣七七 2640 2024-07-07 08:54

  耳际疾风呼啸,卿潇立在云头静静看着下界的一切,有牧童放牛、农夫耕作、娘子掩面轻笑、路上行人匆匆……世间百态如今在她眼中却觉得格外讽刺。

  这些,卿安迟也应可以得到的,他也该儿时放牛,春天下田耕作,娶心爱的姑娘入门安乐一世的。

  却偏偏为了她,这些都成了他的奢求。

  这不公平。

  卿潇从未做错什么,她为前生的君潇雪恨,为她所经历的不公与冤屈讨要公道,这有什么错?为何梦知树她到如今了,还要来挑战她的耐性,竟还要伤害她在意的人!

  卿安迟又错在哪里?

  那一世的点滴不断在她脑中涌现:她与卿安迟一同去吃梅菜扣肉饼,一起从夫子庙回来,儿时他带她偷偷去酒窖里喝酒,少时他会嘲笑自己走路不稳健,春时一同踏青,夏时一同赏荷,秋时银杏落,冬时瑞雪飘……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热泪从她眼眶中落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串一样。

  那是她的二哥,会与她玩闹也会跟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她的二哥,无论他轮回几世,他都始终是她的哥哥!

  梦知树若敢碰他,她断不会轻饶!

  她忘记自己怎么来到东海,只记得她在盛怒之下覆了水晶宫的大门。门口守卫的虾兵蟹将来不及问候,就已被她掀开几丈远。

  “梦知树在哪?”她冷冽的声音传来,响彻整个宫殿。

  随后来的几个虾兵满脸恐慌的看着她,战战兢兢了许久,都不敢作答。

  “我问你们……”卿潇手执紫鸣笛指向他们,眸光杀意波动,毫不掩饰,“她在哪儿?”

  “在……在长华华华华殿。”

  长华殿!君潇原来的寝殿,很好,这地儿选的极好。

  她足尖轻点,霎时悬空向长华殿的方向掠去。

  “坏坏坏事儿了。”有一个年长几分的虾兵回过神来,慌忙道:“长公主今日去了九华山,快快快派个人去九华山将公主请回来。”

  其余的却还在愣神,他不由大吼道:“快去啊,快点去。”

  这一嗓门总算将在场诸君叫过神来,去的去寻书琴,去的去找老水君,不一会儿宫门前就只剩一堆玉石废渣。

  长华殿里,鱼灯长明,暗香浮动。

  梦知树一身红色华服安然坐在圆椅上,她的身后赫然站着脸色苍白的卿安迟,他全身被绳索所缚,明明受制于人,目光中却藏有几分莫名的澄亮,令人心生敬意。

  卿潇飞身而入,落在了两人面前。

  梦知树没想到她会来的这样快,惊诧之余有些好笑,“卿潇上神近来可好?”

  卿潇望着她,目光骤寒,极力忍下怒气才勉强回复道:“本来挺好,你这样一闹,就感觉并不是很好了。”

  “哦?”梦知树笑吟吟的说:“上神说的是本宫将这位公子请来的事么?”

  “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

  “上神您是想让我放了他?”梦知树故作害怕状,有恃无恐道:“这可不行,若我将他放了,万一上神一怒之下伤了我,那该如何?”

  卿潇淡淡道:“你以为你今日闹这一出,本上神仅会伤你?你若因此累及无辜,我必会将你挫骨扬灰,绝不轻饶。”

  “无辜?”梦知树对她的说法极不赞同,摇摇头轻叹道:“上神啊上神,才过了一千年,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认得了么?”

  她轻抬手,施法撤去施在卿安迟身上的禁言决。

  卿安迟嘴唇嗫嚅几下,发觉自己能说话了,遂焦急大喊:“潇儿、潇儿你快些走!不必管我,她今日想要你的性命啊。”

  潇儿……

  卿潇猛的看向他,才见到他目光中早就蕴满关切,装不出的关切与疼爱。他……是卿安迟?

  “是我,是二哥啊!潇儿,你听二哥的,快些离开。”

  卿潇将他的焦急看在眼里,心中却倏地涌过丝丝暖流,不知是久别重逢的高兴,还是而今相遇的一言难尽,她鼻头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二哥哥。”她嘴中喃喃唤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哥哥该是不记得我的啊!”

  “这事自然要多谢上神大发善心放过了君瑈公主,这才让上神今日还能与兄长相逢。”梦知树看向卿潇,笑如春风:“所以说啊,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上神放过了君瑈公主,公主自然也要馈赠上神些什么。您说是不是?”

  卿潇冷冷的看着她,双手紧握,就连指甲嵌入手掌之中,血染红了手中的紫鸣笛也全然不顾。

  梦知树的话……太讽刺了。

  正应了宣凌的那一句“世上有种人,她害别人就是理所当然,别人害她便是大逆不道。”

  世上果真有这么一种人,梦知树是,君瑈也是。

  卿潇带些可怜的目光刺痛了梦知树的双眼,她自圆椅上站起来,愤怒地看着她,“你如今分明是受我挟制,凭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凭什么来可怜我?”

  她激动地指向卿潇,瞪圆了双眸,“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不需要你君潇的可怜,得到容郎的心的人,是我,并非你!你早该灰飞烟灭的,你才是落败的人,我不许你这样看着我!”

  卿潇失笑,“我并非可怜你。我仅是觉得你好笑,与君瑈一样,若说这是一场叶子牌,你与她拿到的牌都是最好的,同样,这手好牌也都是被你们自己一步步打烂。现在却要过来怨天尤人,难道不好笑么?”

  梦知树闻言一怔。

  “你方才唤我君潇。”卿潇笑意更甚,心却逐渐平静下来,“君潇,她本就是九重天最不受宠的公主,她本就受尽委屈,倘若容折不去招惹她,她虽仍旧会在九重天上受欺辱,至少会保住那条命,你说是不是?”

  “那么她有什么错?是不该受委屈?还是不该受容折的骗?”

  “后来至西海,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逃脱了九重天那个昏暗的地方,却不料西海这处地方更加暗无天日,在这里又有什么错呢?是不该容忍你与容折夜夜笙歌?还是不该和善待你?

  到如今,我历尽千辛归来,凭自己的能力为自己雪恨,你告诉我,这些又错在哪里?是不该避开君瑈做出的计谋?还是不该躲开你长姐送来的那副画?这些若换做了你,你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梦知树无话可说,低头沉思似乎在仔细体味她说的。

  卿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狠绝,抬手向梦知树劈出一掌,后者感受到掌风逼近,纵身一跃险险避过。

  再站定时,却见到卿安迟已经妥帖的站在卿潇身旁,身上的绳索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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