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虚妄3
木之青是真的不会做饭,她去找书生,书生也犯难,于是她们两个去找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帮了她们。
木之青看着冒着黑烟的糙米,“你不会就说你不会,乱逞强什么?”
教书先生沉默,看上去有些费解。
木之青推开他,抱着大缩水的糙米准备走人。
她脚步一顿,身子晃了晃,一双大手扶住她,她抬头看到清风朗月的脸上没有担忧,“身体这样差,建议你不要进村?”
“为什么?”
“会被挫骨扬灰。”
木之青挥开他的手,指着他,“我劝你别靠近我,我看你很不爽。”
“我明白实话没人愿意听,但是希望你友善些。”
木之青回以冷笑。
她只想快点醒来吃她的红烧鸡翅,而不是和一个来来回回“之乎者也”的家伙讨论挫骨扬灰的问题。
木之青看了看他,补充想:一个在黄尘满天的农村里面穿白衫的可恶白痴。
“青青你别生气了,”书生安慰她,“你身体不好,要不跟我一起去许愿吧?”
“许愿?”
书生点头,“我记得村外以前有个寺庙的,虽然寺庙被拆掉了,但是里面的许愿树还在,很灵的,你可以去许愿自己身体康健。”
木之青听得皱了眉,“你自己去吧。”
晕眩感又袭来了,木之青回到牛棚躺了一会儿。
木之青想吃好吃的,想吃红烧鸡翅,想住高楼大厦,但是糟糕的条件就这样,她也不是不能吃糙米,吃野菜,住牛棚。
但是住了一段时间,她晕眩的时候更多了,有时候一觉醒来,竟然过去两天,害得她不得不软着手脚去喝水。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迷信一下。
“这就是那棵许愿树?”
她不过晕了一段时间,书生就又长了两岁,但是看上去并没有成熟多少。
他的眼里带光,看着许愿树的眼睛在发亮,“对!它可灵了!”
木之青看着枯得发黄,有少许枯叶的小树没说话。
书生去舀了水过来浇树。
木之青蹲下来,“怎么许愿?”
他双手合起来,虔诚道,“只要对着许愿树说小树小树,我愿做你忠诚的信徒,你能否给予信徒想要的东西,许愿树就会同意了!”
“……”木之青拒绝,“好傻。”
书生急了,“可是真的很有用!”他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木之青看了一会儿,“好吧,我试试。”
她学着书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小树小树,我是你虔诚的信徒,你快让信徒醒过来吧,这里的人都是白痴。”
书生急了,“青青你怎么可以骂人呢!”
木之青睁开眼,“啊,对不起,原来我说出来了吗。”
“……”
“呵。”身后传来轻笑声,木之青回头果然看见讨人厌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一派清风朗月的模样,拿着书籍走进寺庙残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生这样没礼貌。”
木之青垂眸看眼自己,果真长大不少。
她不甚在意的抬眸,稚嫩的脸庞上嫩生生的,神情却没有多么友好,“那先生活了好几十年了,怎么还只会之乎者也呢?”
教书先生一顿,“之乎者也蕴含许多,很是深奥。”
“是啊是啊!”书生支持他,“只要我学会教书先生的知识,我一定就能做村长了!”
木之青叹了口气,站起身,“你少对小树说话,人家可不一定愿意听你说。”
书生有些委屈。
木之青看向教书先生,“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几岁了?”
教书先生顿住。
书生理所当然的道,“先生看上去那么年轻,年岁一定不大。”
“我好像,”教书先生似乎有些费解,“快要两千岁了。”
书生睁大眼。
教书先生想了想,自己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改口。
木之青已经先嘲笑出声,“那是我低估先生的笨拙了,活了好几千年了,就只会个之乎者也,真是个老妖怪。”
教书先生皱了眉,不愿意听到她这么说。
木之青却先跑了,“不接受反驳!”
身体明明不好,她却一蹦两尺高,灵动的跑远了,像是头山中鹿。
可是跑得太快,乐极生悲,撞到人了。
“嘶!谁没长眼睛!”农夫转过身,看到只到腰高的木之青气笑了,“又是你这个小灾星!找死是不是!”
他拿起锄头吓唬她,“给我滚远点去!”
木之青绕过他跑远了。
跑了一段距离,她气喘吁吁,脑袋又开始眩晕。
什么毛病?
她摸了摸手腕,感觉骨头发痒,皮肤似乎都在发烫,烫得她忍不住嘶嘶作响。
木之青找到一条小溪,把手放在冰凉的溪水里才好受一些。
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溪水里有血红色的线在扭动,她连忙抽出手,紧张得不行。
“我还会梦到虫子?”木之青趴在溪上瞧了瞧,没看到。
手腕好受了一点,她刚要站起身就感觉到后背受力,她猛的栽倒在小溪里,全身浸满了溪水,头发紧贴在脸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嘻嘻!灾星就要好好洗洗!洗干净了不就不会变成灾星了!”
木之青钻出清澈的水面,看到一群孩子在对着这边玩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鼓掌欢呼。
“……”
木之青沉默的游到岸边爬起来。
小孩们看上去更加得意了,“知道怕了吧!”其中一个鼻涕虫还尝试来推她。
木之青一个避让,毫不犹豫伸出脚踹去。
“噗通!”
鼻涕虫落了水。
其他孩子们震惊。
木之青环臂站在岸边,衣衫和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她毫不在意,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活该!”
“我的孩子!”
头顶带花的农妇急切的奔了过来,鼻涕虫上岸后她狠狠瞪向木之青,“你推我孩子?”
木之青放下手。
这是给她糙米的那个农妇。
其实她大可以说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是木之青重新抱臂起来,“对,就是我。”
说了又怎样,她满身湿哒哒的,她能看不出来?
甭管之前怎么样,但是对人对事都有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