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这里的人虽然修仙,可是没有飞升之前,都是离不开五谷的,只不过修仙之人多食由灵气蕴养的五谷而已。
那小家伙一看就是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她这才取了一些药液给他滋养身体,免得落下什么毛病,而那药想要发挥药效,必须足足泡够两个时辰才行。
帝高阳想着,一定要把穆愉不听话的毛病给改过来,若不然她怕是难以放心的去寻那个人,也无法静下心来恢复修为。
穆愉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帝高阳正拿着一本词话在看。
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她抬头看向头发还湿漉漉的人,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才出来?”
原只是一句关心,穆愉却因明太嫔一事,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以后也定然要失宠了,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多言语,屈膝跪下道:“穆愉错了,请主人责罚。”
帝高阳微微皱眉,起身走到他身边,想要将他抱起来。
然,她的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肩膀,就感觉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偏偏身子,竟是躲开她的触碰。
帝高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穆愉小声的答道,却是不敢抬眼去看她。
帝高阳又瞧了瞧他,明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这般嘴硬。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那天我有事,走的急了些,你可是不高兴了?”
穆愉不语,只是摇头。
帝高阳又问道:“那我那天说的,送你去八弥宗的事,你可想好了?”
穆愉垂着头,依旧不敢抬眼看她,小声的道:“没想好……不,想好了,我……”
他很想说他不去,可是想到那天,她语气那般坚决的说了不行,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已经失宠了、被嫌弃了,哪里还能再任性的提要求?
就算是提了,也一定不会被应允的,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心中这般想着,他便将话咽了回去,低头不语。
帝高阳原本还在等着听他的下文,却不想他竟然不在言语了。
她伸手强行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榻上,放轻了声音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又突然不说了?你我已经互通了心意,难道你又后悔了不成?”
闻言,穆愉忙道:“没有,我不后悔。”
心里却道:我怎么可能后悔呢?我只是怕你嫌弃我而已。
帝高阳耐着性子道:“那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就这般别扭了?是不喜欢八弥宗还是怎么的?你心里是怎么样的想法,大可和我说,何故要憋在心里?”
穆愉张了张口,想说他不去八弥宗,他不要离开她。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帝高阳又道:“你不喜欢八弥宗,还有九华宗,七炎宗……总能挑一个适合你的。”
穆愉这回是彻底不说话了。
见他依旧还是不吭声,帝高阳也有些失了耐心,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今日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格外的固执。
她也是第一次觉得,不能读懂一个人的心,竟然这般不方便。
可如今二人本命相连,除非就此切断情缘,死生不复相见,若不然,她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像以前那般,轻易读到他心中所想了。
气氛一时沉默,最后她也有些赌气了,起身淡淡的道:“那你便先好好想着吧,等想好了,我就送你离开!”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穆愉就算想要开口挽留都来不及。
一连几天,帝高阳都没有去见他,倒不是还生他气,而是她准备到魔域寻那人去,这几天除了考察帝聿的功课,就一直在忙着处理政事。
在三国试炼开始前,她说要和大齐皇帝讨个说法,可不会因为齐奢遭了天谴就作罢。
加上还要仔细安排一些人手,免得她一走,有那不知死活的动些歪心思,惹出什么乱子来。
所以一时倒真的抽不出什么空来。
知道穆愉留书出走,还是因为帝一跑到她前面来幸灾乐祸,道:“原还以为你那颗石头做的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帮你捂热的人了,啧啧,没想到人家摸了几回觉得冻手,就干脆不要你了,真是可怜啊。”
帝高阳淡淡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阴阳怪气的,你要是闲的无聊,就替我受几道雷罚!”
帝一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你也就和我耍耍威风了,管不好自己的男人有什么用?”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道:“要不然你就凑合凑合跟我得了,除了我,怕是没人会……”
帝高阳素手一挥,甩了九道雷在帝一的身上,看着她痛的呲牙咧嘴,才稍稍觉得满意了些,淡淡的表露了不爽道:“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
“我是你的分身,除了随你还能随谁!”帝一恨恨的道。
“那你估计是个假的,或者残次品,本尊可孕育不出你这样的分身。”帝高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越发觉得这一世的分身,可能在投胎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发生了异变,不然怎么可能一肚子坏水,一点也不像自己?
又想到帝一刚刚的话,她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帝一别扭的偏过头,不搭理她。
帝高阳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你若是觉得还能再受九道雷的话,尽管憋着别说。”
“算你狠!”帝一咬牙切齿的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幸灾乐祸起来,道:“你家那位小内侍留书出走了,你不去找一找?还是说你打算去魔域寻的那位,才是你真正的心上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帝高阳冷声道,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帝一却突然心情大好,身上被雷火焦灼过的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笑着自语道:“看来以后要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
帝高阳懒得理会帝一心中所想。
她这会儿正在穆愉的房里,见东西收拾的整齐,除了那封书信,一同留下的还有那枚,她亲自为他带上的空间耳钉,里面存放的东西都原封未动,包括他身上原本穿着的那件衣袍,也脱了下来放在里面。
她有些气恼,这小家伙到底在别扭什么?竟然这么一声不吭的说走出走?还把她给他的东西都留下了,这是什么意思?
后悔说爱她,要和她一刀两断么?
既如此的话,直接当着她的面说清楚不就好了,难不成她还会做什么没品的事,强留了他不成?
素手一捏,那封书信和那枚空间耳钉,瞬间就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