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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架马车中,带上了遇见愤怒之鬼的主要人物。
沂舟瑾钥姜落和斛稚,还有外围里的余宁扶雨唤箐。
来到淬心湖一众小辈先行下车。
姜落作为封磬派掌门甘心,现在带出来最长的弟子,在倒数第三个出来。
在甘心下来时她伸手,甘心接过虚扶,对姜落点了点头。
守门的是个小派弟子,让出路来,这个淬心阁就建在淬心湖南侧,俯瞰湖心美景。
甘心带着人上了阁楼顶,早就有人在等。
甘心上前和另外几位看起来年长深沉的人说话,草草问候完。
其中扶摇派的窥天机抚摸着大胡子正和复音山派的掌门秋珑说话,二人皆是面目严肃。
窥天机背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大号毛笔,粗狂神勇的模样,像是一个张狂的硕大墨点,给人冲击感,他张口却是关心。
“听闻姜师侄曾和似人之鬼对战,没有大碍实在是太好了,能否把那天之事,与我们再事无巨细的详述一次?”
秋拢则是芊芊指尖抚过她的侧脸。
“实在是麻烦师侄,还未修养好就为此事颠簸来去。”
姜落摇摇头谢过两个长辈,就把原著的描写,和自己第一人称视角的东西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甘心窥天机与八卦阁的掌门面色凝重的互相看看,秋拢则是心疼非常的将她揽入软怀之中。
“怎么能叫懂事的姜落师侄受这种苦,这种怪物……!”秋拢语气心痛咬牙切齿,她摇摇头,耳垂上两个枫叶状耳饰摇而不晃,端庄非常。
随后长辈们交代了两句就进了内室,留下几个小辈和懒得进去的斛稚。
“呦,臭女人,我之前听说你们遇见了会说人话的怪物,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真是意外啊。”说话人眼尾上翘眼神凌厉,嘴唇薄且漂亮,抱着手臂歪头看向姜落,一身的不怒自威气势凌凌。
“闻阙师弟,说得太过了,若是说不出好听的话,不如少说些让人伤心的话?”一旁相当有教养的子车伶开口阻拦,他说话却并不含蓄,相当直接,说罢扭头对姜落道。
“姜师姐,许久未见了,师姐还如往昔,众人之中佼佼,令人难以侧目。”那人是正直温雅,背后一把楠木琴,衬得他更加文雅温和。
子车伶说话缓缓,却极其直接,呛得小辣椒闻阙整个人面红耳赤,说不出一句整话。
“说…说话而已?!分什么好听不好听!”
“哦,是人气第三男闻阙和第五子车伶啊。”姜落小声和斛稚开了队内语音。
人气排行男就是除了男主角就是他俩了。
姜落表情没个变化的挥手点头示意,对闻阙的口出狂言早就不以为然的样子,直接略过对着子车伶打起招呼。
“子车师弟才是,相比之前更是风度翩翩,让人过目难忘了。我最近下山听说了你这些年封魔之事,在民间中颇有好评,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子车伶实在是美好的温玉模样,一举一动都是干净利落,他垂下头,唇角是毫不藏私的真心笑容,此时此刻甚至仿佛开心过剩,像个孩子。
“能让姜落师姐刮目,实在是荣幸,若是不好好的做,岂不是辱了师姐救下来的这条命。”
子车伶手中那把琴古朴却泛着光华,能看出他爱惜非常。
他一举一动都名家公子一般,伸手轻轻擦拭古琴,手中一段优雅琴音流淌。
子车伶和从前不一样了,已然是一副温柔君子的样子。
他也是相当不容易,他和他妹妹是传世乐家的子弟,被魔物袭击后仅剩的两个孩子。
那老仆抱着两个一样大的娃娃。吐着血求她起码要保住这两个孩子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乐的天赋不用多说,救下来后自家甘心师父还曾纠结过要不要将兄妹俩收入门下。
最后还是姜落按照原著,给自家师父提议,将两人托给了最合适他们兄妹天赋的复音山派。
“当年是恰好而已,你言重了。”姜落哈哈笑着,打着混,她是女配角,子车更是普通男配,当年救子车伶的事,更是原著里一个字都没有的内容了,别提多么不值一提了。
“喂,姜,姜师姐,我刚刚在问,你遇见了会说话的怪物,怎么能活着回来。”闻阙公子哥此时被忽视,看二人姐友弟恭的模样就不舒服。
他可曾受过这种委屈,不客气的插入两人的寒暄,可惜没一个字是中听,倒是把别人逗乐了。
“他想问的是师姐遇见闻所未闻的怪物,受的伤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好好修养?”子车伶淡色嘴唇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无奈笑意对着姜落中译中。
“喂!你这娘娘腔,随便说什么呢?!”闻阙皱着眉对子车伶叫骂,子车并不生气,听着姜落给他介绍自己的新师弟。
“我已无碍,多谢师弟关心,这是瑾钥,我新入门的师弟。”
“子车伶师兄。”瑾钥点头致礼,姜落看他有礼貌的乖巧模样,笑着摸了摸瑾钥的脑袋。
“若是我非乐天赋者,此时应当在这个位置吗?”子车淡色的唇角有些落下,
看着给他们介绍新师弟的姜落,语气仿佛是喃喃自语道。
“啊?”姜落转过头疑惑,问没听清的那半句。
若是普通的男配,此时便笑着摇头说没有说什么了,子车伶偏不,他是直性子,张嘴道。
“我说,若是我非乐天赋者,此时也该是姜落师姐的师弟了,我看着他,这样设想一番罢了。
觉得同为被姜师姐搭救者,我却没能留在您之下为您分忧觉得羡慕他罢。
不过师父和同门待我与妹妹也很好就是了。”
子车伶再次露出笑容,和瑾钥打着招呼。
子车说话客气,语气温和却相当直接,但是又不让人反感,姜落爱与这种直接的人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秋拢前辈是清风明月的温柔女人,是个好前辈。
我家师父是相信前辈,希望你们能有最好的以后,才将最适合乐修的你们交于她的,
其实他最惋惜,没将你们收入门下,无需羡慕瑾钥。”
“甘心前辈的良苦用心,我不曾敢忘。”斛稚看的相当起劲,仿佛是在阅读没见过的人物番外,感情随着他们的对话起起伏伏。
闻阙此时则是语气别扭的纠缠不休。
“娘娘腔就是娘娘腔,惯爱追忆,惯爱后悔,男子汉大丈夫,从不回头看。”
“我他妈上辈子就想问了,为啥闻阙这么粗鲁会排第三?!他不男拳斗士吗,你们这群女的怎么投票的?!子车第五都比他强的多吧。”斛稚皱着眉侧过脸,在姜落之前侧身歪了歪脖子,俩人小声对话。
“还行吧,我倒是觉得他们俩都是不错的小朋友,难道是因为……?”姜落还没回完,她身后的唤箐笑着,半步上前挡在姜落前,阻止闻阙的无礼,她能看见唤箐明显头上青筋凸起的回话了。
“哎呀这不是小雀雀吗,好久不见啊。你方才问师姐怎么遇见怪物活着回来的?
都多亏师姐手段高超天赋异禀,我们都平安无事啊。
怎么了,这么关心师姐啊,关心你就直说嘛,大家都懂的。”唤箐挥手打招呼。
闻阙本来一脸高傲的表情突然僵硬,随后面上泛红,像煮熟了似的,咬牙切齿的大声回话。
“什么叫关心!我才不管姜师姐的事!!还有不要这么喊我!”他说完后就视线飘忽不定,不停看向姜落一脸无所谓的懒散脸,看她一脸置身事外半死不活的表情便更生气了,整个人吹胡子瞪眼。
“谢谢闻阙师弟关心哈,我没事。”
“我才没关心你好不好?!就是…听师父说越接近人的怪物越强,才想问你…有没有受伤…”他后续对着姜落说话越说脸越红声音越小。
姜落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忽略他,走上前想坐椅子上,路上像是顺手似的摸了把闻阙的脑袋。
“我没有受伤哦,多谢闻阙师弟挂念。”
她啪叽一坐,闻阙耳朵通红的摸着被拍过的头顶表情别扭,羞涩生气气愤。
“姜师姐惯爱糊弄人!你,你这臭小鬼是姜落师姐的新同门师弟,知道你师姐才大病初愈,怎么不早些招呼她坐下!”闻阙刚好傲娇结束,看见没见过的的少年看着他,正是羞涩难堪的时候,张嘴就要挑毛病。
瑾钥眉头轻皱退了半步,点头抱拳行礼,子车像是看多了他的行动,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瑾钥。
“多谢闻阙师兄教诲。”瑾钥绕过闻阙走到姜落身边,显得乖巧柔顺。
“看见了吗,现在除了正派男主就流行傲娇了,而且他虽然看着大男子主义,其实是挺温柔的小孩儿。”姜落队内语音小声回复斛稚。
“对不起,我无法理解。”斛稚伸手拒绝。
姜落又给闻阙附近的师兄弟们介绍瑾钥。
“早就听说甘心前辈新收的徒弟是万中无一的双灵根,人人羡慕了。”
“怕是修炼速度也异于常人吧。”
“在这个时间出现,冥冥之中是老天爷算好的吧。”
他们这还没结束,八卦门带来的大弟子一把羽毛扇遮住下半张脸也挡不住他的阴阳怪气。
“嘁…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莫名其妙的出现,现在这种没有长毛的拖油瓶出现在这里只是添麻烦!而且……”那人一脸厌恶审视的从头到脚看了眼瑾钥,毫无尊重之意,他再次张口。
“千年难遇的双灵根和千年难遇的怪物,怕不是因为这小鬼这个现世才会招致不幸。”
姜落本来正笑着点头,心说这个时间点出现,确实是作者老天爷算好的救世主。
就听见这么个扫兴的声音,她侧眼看低着头的瑾钥,对方像是听惯了这种无稽之谈,表情无甚波澜。
她皱了皱眉,伸手时镜姬的碎片飞出抵住八卦门大弟子的喉咙,他的那把羽毛扇被切割的羽毛掉落。
“我希望这位师弟能为你武断的猜测和无端的中伤给我家师弟道歉。”
“嘁,猜上两句而已,这位师姐怕是太娇惯同门了吧!”
姜落视线坚定,难得的正色,小孩子虽然是小孩,但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就是懂事得过分,才一句句听着,一句句心里记着,他就是懂事才让自己听着记着也不怨恨别人,还要一个小孩子有多懂事啊。
“姐…姐姐…我没事…”丧门星,怪物,召来不幸的人,这种称呼他早就听惯了,他本来就人微言轻,要是为了一两句给人难堪的话闹得大家不愉快也实在是不妥。
斛稚也不阻止镜姬,反而笑着出声。
“言之重,鸿毛泰山,随意轻言不可取。
八卦门最擅长言之则灵,怎么如今也随意开腔呀。”
八卦门的掌门老态龙钟,严肃正派,终于从长辈的议论的室里出来,注意到他们这,他一个拂尘抽上开腔的那个弟子。
“还不谢谢你斛稚前辈赠言,再给你这位师弟道歉。”
那弟子愤愤不平的照做,随后就咬牙切齿的被支了出去。
“你不必听他的话,大家会说很多话,不可以光听好话或者赖话,只需要捡着有用的话听就行。
你的出现对天下苍生是必要的,你总有一天受万人敬仰崇拜,无需在意路上的磕磕绊绊。”姜落又恢复成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拍了拍瑾钥。
瑾钥看向对方,她眼中没有鄙视不耐或者厌烦冷漠,是信任和平淡,像是在叙述事实,十分坚定,要把他的脸烫的通红。
他这一刻是如此的被人相信肯定,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他这个曾经差点惨死在怪物口中的小孩儿真的有些大本领了。
瑾钥眼中莹莹,身为一无所有之人,能感受到他被姜落全身心的信任珍惜,所以他更想要珍惜姜落。
“姐……姐姐…真的觉得我…”他再问不下去,随后他咧嘴笑了起来,那颗虎牙露出尖头。
“姐姐的话我都铭记于心,一句不敢往外扔的。”
“别呀,我也天天说废话的。现在这句就是废话。”姜落垂眼看了一下眼神热切、渴望亲近的瑾钥,像是回家开门前三秒的狗狗似的让人喜爱。
“我听着姐姐的废话也甘之如饴。”瑾钥抬眼看着她,目光里是真诚爱慕。
“叫师姐。”
“姐姐。”
姜落垂下眼看他,摸了摸他的头,真的很像只可爱小狗。
长辈们似是讨论完了大体,散伙时几个掌门都是面色凝重坚定,连告别都是极其简洁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