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楼时,一阵争吵声从东侧的房间传来,正朝那看去,一红衣男子从那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出,门后传来一声无力的挽留,却还是拦不住那男子的脚步。
我正路过那处,不经意到那门里侧看去,只见一名肌肤胜雪的绿衣的女子向我微微欠身,略带自责之意,“我们姐弟刚才起了争执,一时没有顾虑,若是吵到姑娘了,青茵在此向姑娘道歉了。”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着荷花的钱袋递给我,“这些钱,便当作赔礼了,还望姑娘不要计较。”
这位姑娘怎么这么客气。
我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非姑娘嫌弃太少?”她又从怀里拿出几两碎银。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快些将银子收回收好吧,我并非是来计较这种小事的。”见那姑娘面色更慌,意识到说错了嘴我连连“呸”了几声,“也没有计较大事,我只是有些好奇。”
见我说的明白,她才放下心来,微微朝我笑了笑,有些尴尬地将钱袋收回,“原来如此,还望这位姑娘莫要见怪才是,我方才以为我弟弟又惹了什么祸,得罪到姑娘了。”
“又?绿茵姐姐,你弟弟看起来很爱给你闯祸啊。”
“我原本是姐弟一共四人,只是其余两个弟弟福薄早去,现在就他这么一个男丁,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自小爹娘就格外疼惜,也养成了这么个蛮横冲动的性子。”绿茵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眼睛一亮,拉住我的手道:“这位姑娘,我见你这番打扮,倒像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不知可否听小女子说起最近的一件怪事?”
这位姑娘倒是慧眼识珠,能勘凡俗,听的我心里油然生了几分喜悦。
我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朝人保证道:“绿茵姐姐但说无妨,实不相瞒,清月其实来自穹云,此番便是为解洛阳凶煞之乱的,姐姐若有什么异事困惑了,大可与我诉说。”
“那清月姑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请进屋听我说来,顺便吃些茶点吧。”
茶点?
正好没吃早点,若能帮了这位绿茵姐姐的忙的同时,又能吃一些茶点垫垫胃,当真一举两得。
我眼睛往屋里一扫,便见了那些精致的桂花糖糕、红薯饼、芝麻糖和桃干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几个小盘里,眼前登时一亮,进屋坐下,搓搓手挑了块红薯饼先尝了起来。
“松糯香甜,美味。”我赞叹了一声。
或许是我太饿的缘故,现在这些简单的糕点都已经觉得算是人间美味了。
她见我吃的开心,也便放了心,敞开了话向我娓娓道来:“其实我那个弟弟,小时候还算可爱良善,只不过在他十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一病不起,卧床整整三年。最后一江湖术士碰巧路过我家,说我家有凶邪之物作祟,就要去我弟弟的房里作法祛邪,竟也奏效,与常人无异了。只是,自那之后他性情大变,一开始以为他滞留体内的凶气未除,也便依着他顺着他做些事消了体内邪怨,谁知自两名弟弟意外染疾死去后,他更是变得凶戾逼人,小时候还听爹娘和我的话,现在便是爹娘远去管不住,连我这个姐姐也束手无策。”
“那绿茵姐姐,你们为何会来到洛阳呢?”
她轻轻叹着无奈,眼中已染了晶莹,“弟弟他现在病情恶化,凶煞之气眼见就要满溢于顶,我怕他再这般下去,怕是要失了心性。我有愧爹娘所托,这才听见洛阳有个出名的凌云道长,解了许多邪症,就强拖着他匆匆地来了,谁知他一听我要带他去见道长,跟我大吵一架,夺门而去了。”
这说完,她便呜呜地哭了起来,任我如何也止不住,我也不好继续吃着糕点,随便擦了擦手去轻拍着那人后背。
“绿茵姐姐大可不必担心,我听您家这位公子的症状倒想是被凶邪之物侵害过,许是邪气未除,等我也去帮您劝劝他,就算捆了也把他帮你带去见了那个凌云道长,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劝慰着人,见她慢慢收了哭声,又倒出一杯茶递给她,“我们说定了,好不好?”
“那小女子,在此谢过清月妹妹了,晚上我还叫些糕点会送来,清月妹妹无事可来坐坐。”她哭腔渐去,拿出一方帕子轻拭了眼角的泪,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让人想起花娇之容。
与其约定好,我便先回屋想着对策了,晚些时,在心中想好了一软二硬三动手的法子,碰见了洛溪师兄正下着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