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太过香艳,凡義偷吃了些佛跳墙,便一身恶寒的离开。
什么妖妃祸国啊,什么皇子和亲啊,什么妖妃和太子乱来啊,都是他人的事儿,修炼才是自己的正事,所以凡義又来到那先皇后待过的冷宫。
凡義挑这冷宫,一来是清净,二来是冷宫院子里有一棵梨花树,凡義喜欢梨花树。
转眼十年,凡義已经能随意出入玉佩。这玉佩不愧是件仙器,现在已经可以随着凡義的心意,任意改变外形,所以凡義就将玉佩命名为“随心玉”,因着这宝贝能随心所欲,变化无穷。
抛了随心玉出去,玉佩立马就变成一小片绿叶子,挂在了梨树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师父,晚安。”
凡義低语一声,随即进到空间玉佩之中。
玉佩里的空间,大得无边无际,而且四季如春色彩缤纷,是片祥和安宁的天地。
不仅如此,玉佩里灵气充裕,是一般修真界灵气的好几倍,所以里面的花草树木,也郁郁葱葱,又高又壮,高得离谱,壮得骇人。
好些草木,凡義都叫不出名字,应该是上古时期才有的东西。
玉佩之中,虽利于修炼,但却安静得让人发慌,让人发自心底的恐慌。
人走在里面,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而且凡義仔细搜寻过,里面只有草木,没有动物,甚至没有半条虫子。
若不是借助同心符,听得到祈鳳的心声,凡義怕是根本熬不过最初那两年,就是玉佩被断腿长老据为己有的那两年。
两年之内,凡義在祈鳳的教导之下,终于进入了炼气期。
进入炼气之后,与玉佩间的感应,也更为强烈。
有一晚,断腿长老醉酒怀念故人,凡義便想,若是玉佩能化成一只蛾子,悄无声息的飞走,那就好了。
出人意料的,那玉佩居然真的如了凡義的心意,化成了一只青蛾子,悄无声息的飞远。
这可把成功逃脱的凡義,惊喜坏了,双手捧着玉佩,一个劲儿的猛亲。
一边欢喜一边愁。
那边酒醒的断腿长老,发觉储物戒指里,只不见了玉佩,那个惊惶悔恨啊,心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边偷走玉佩,莫不是宝贝惹眼,被哪个元婴修士给惦记顺走了。
而后又觉得,一般夺宝便要杀人,那夺宝之人只夺宝,不杀人,莫非与他还有几分交情。
又莫非,拿他宝贝的,就祈鳳洹言请来的帮手?
心中一团乱麻,断腿长老根本不敢大肆伸张,也根本不知道玉佩主人凡義大难未死,只在第一时间匆忙潜回梨花宗,看是不是被梨花宗的人偷偷摸了回去。
潜伏了半年,没发现异样,但丢失至宝,心中意难平,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而后这几年的时间,全部耗在了寻找宝贝上。
而灵根低劣的凡義,这几年却借着空间玉佩里的充沛灵气,突破到了炼气中期。照师父祈鳳的预测,五到八年的时间,凡義应该就能突破到炼气后期。
凡義自然是欢喜鼓舞的,她不喜欢孤单,想回去梨花宗,跟师父团聚。
祈鳳却让她先别回来,以免被不死心的洹言察觉她还在人世。
话又说道洹言,断了一只胳膊,又被逐出梨花宗,但却仗着自己少有的单灵根,和一身用毒炼毒的本事,顺利进入海棠宗,成为海棠宗的一个长老。
海棠宗与梨花宗遥遥相望,名门正派里,名声算差的,但说是邪魔歪道嘛,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海棠宗的第一任宗主,也是梨花宗驱逐出去的弟子。宗主感念梨花宗的栽培教导,也思念梨花山上的女宗主,所以才将自创的宗门取名为海棠宗,只因着那句,一枝梨花压海棠。
洹言在海棠宗也算混得如鱼得水,只是极为思恋梨花山上的梨花和心上人。至于那被半路截胡的空间玉佩,洹言每每想起来,都是要扼腕长叹的。
如今空间玉佩化成了一片绿叶,正挂在皇后冷宫的梨树枝头。
有人跃身进了冷宫里,手里握着几块糕点。尽管落地的声音轻微,还是惊动了玉佩里修行的凡義。
凡義放出神识往外探去,原来是皇宫里的御林军副统领,一个人高马大的俊美武夫。
那武夫轻轻“喵”了两声,唤来了冷宫里七八只流浪小猫。
小猫怯生生地吃完糕点,舔了舔武夫的手,又“喵”了两声,围着武夫不肯离去。
武夫蹲下身来,抱起一只黑色小猫,跃身到梨花树上。
玉佩化成的叶子,就在离武夫后背一尺不到的距离。
玉佩里凡義,见与他有那么点缘份,便掐指,为他免费卜了一卦:“倒是会投胎,可惜是个短命鬼。”
那武夫姓黑狐,名汾,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
黑狐汾的爹是个闲散王爷,黑狐汾本人空有满腔报国之志,然而他老娘却怕自己独苗战场丢命,以死相逼,才让黑狐汾留在皇宫,领了个闲差。
玉佩里的凡義,耗尽当前所学,认真推演这世俗之人的死期,看自己的推演术是否有所精进。
至于这种生死大事,自有天意,干预太多会遭反噬,师父祈鳳一再强调,让她置身事外,做个局外人。
以凡義的推演,这黑狐汾的死期,就是今晚子时。
地上枯枝被人故意踩断,一个浑身幽香的小宫女,体态婀娜的来到黑狐汾背后。
“师弟,好久不见。”那小宫女居然是一个贵妃假扮。这贵妃原本也是个宠妃,只可惜那小妖妃一进宫就得了独宠,就连她这个原本受宠的贵妃,都独守了空房半年之久。
这皇宫,真的是好乱,武意不俗的女人,竟也能成为后宫妃嫔。凡義放出神识,看着好戏。
黑狐汾不愿理会这师姐,从梨花树上跃下,准备离开。
“师弟,别着急走嘛。”那贵妃拎了一只黑猫在手里,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对准了小黑猫的眼睛。
“无耻。”黑狐汾一甩袖,压低了声音道,“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