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知世故,懂世故的人,我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揣着牛大叔走前扔给我的城中行走令,走到收集天上地下资料的搜杂铺。
搜杂铺只有一间小小的小平屋,满是灰尘的门板,我质疑有几百年没有打开过,我满是错愕,但是我抱着万无一失的心态敲响了店门,那灰尘在震动下落了我一头一身,我整理好姿态等待着门开。
直到我的笑僵硬在脸上,那门还是没有一条缝,我怒了,大吼一声“老娘来了,还敢摆姿态?”吼完搜杂铺的招牌就离开了它原来的位置,压在了我身上,我吐着满口的灰尘,一嘴的哈喇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目前作为一个五体投地的人,我在招牌下的头费力地抬起,门后的笑声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但是门缝还是没有启开一点,老娘是真的怒了,都想拆了这间屋。
在我无计可施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你这小吏不在城中呆着,跑这吃土,品味甚是独特啊……啧啧……”
我看着那官靴立马猜到这是那位差遣人的阎君大爷,整个地府就他穿得最体面。
我不敢爬起来,用呛着灰尘的声音说道:“不知阎君驾临,有失远迎。”
阎君不搭理我,高傲地负手站在门前,狂霸的说了一个字“开。”
搜杂铺的门就那么自动打开了,奇怪的是门内空空荡荡,就一老头坐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拿着茶壶在那晃着,见到阎君竟然没有起身,阎君也没有在意,只是说了句:“好久没见。”然后走了,斜眼也没有看我一下,我又在风中凌乱了。
我费力推开门板站起看着老者甚是费解,听到的笑声明明是年轻人的笑声,怎么转眼就是个老头。我也不疑有他,毕竟有求于人,局促地站着不安地说:“长者可否借阅您的忘川河鉴录。”
“长者长个屁者,小爷才两千岁,两千岁……”长者用他粗哑的嗓音爆着粗口,我一脸惊呆,竟不知如何接话,长者把我拉到他之前坐的摇椅上,站在那开始了长篇大论:“你先别说话,你的书小爷一会借你,送你都无妨,你知道吗?小爷自从小爷爹娘出去度假开始就一直守着这间店,可他妈就是邪了,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吗,连只蚊子都没有,小爷只好招人应聘,可他妈三百年才招到个人,还是个缺心眼儿的,还好那小子比较实在,忍了,这样小爷可以出去逍遥了,我才跨出这店铺一步,就一步,一张战书就从天而降,小爷那也是族里万年难遇的天才,自然接了,说好谁先倒地,谁就输,谁就要答应一个条件,在地藏划出的平行界,我们打了三天,我手快掐到他脖子的时候,我忘了我的剑还需要我控制,我的剑就那么直直地刺向我,我为了躲我的剑,倒地了,他居然笑了,我不服,找他再战,他说我年纪轻轻就不守信用,年纪大了也是个老不羞。我虽然不耻他的言行,但是有言在先,小爷也是有担当的,就问他有什么条件,他说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不可以使用我的本来面貌,必须化成老态龙钟。当时我气得要掀掉地府,太他妈侮辱人了,如果不是地藏用伏龙圈绑着我,现在就没有地府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我的内心在狂笑,甚至在笑得发抖,我强忍住了,一脸悲愤地说:“太过分了。”
长者一脸找到兄弟的表情,激昂地说:“小爷叫圆善,以后你就是我的哥们了。”
我看着他豪迈的样子,看着他手里的蒲扇,觉得那蒲扇当真是很圆,他是这样的奇葩,我反倒想看看他说的缺心眼的店员,人生处处是惊喜。
我觉得是时候走进主题,“圆扇兄弟,我说的那本书……”
圆善大手一挥,一本书出现在他手上,我看到的是《地府议事之忘川》,这和啼听说的《忘川河鉴录》书名不一样啊
我煞是不解地问:“这个……好像不一样啊”
圆善也不是愚笨之人,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透着精光,却也不是个老者会有的灵活,我立马回想起他是他们族里万年难遇的天才,虽然有水分,但是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收起我荡漾的心,一脸正经不惑地看着他,圆善咧嘴一笑,带着痞气,怎么看怎么怪,圆善自傲地说:“自我接手以来,这天下地下的事我都做了梳理,地域划分与纽带,整理汇编成册,从前那些杂碎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有没有佩服小爷。”
圆善看着我崇敬的眼神更是得意了,接着说:“这本《地府议事之忘川》只是第三册,还是备份,送你也是无妨的,作为这间上万年书店的继承人,我这的运作可是行云流水,科学记事,万事都是有由头的,咱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呐。”
说完就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一脸的鸡皮疙瘩,那眼神真的是那种黄鼠狼饿极了看到鸡的眼神。我惶恐地把书接过,微微躬身:“谢谢您的书,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并不觉得以后还会和这么性格复杂的人有任何的交集,说完便匆匆走了。我走得太匆匆了,没有留意到圆善那沉稳自负的眼神,人总是不可以貌相的,这个人的谋略不比这天上地下所有人差,他说的可以掀翻地府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