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生心 ,爱生爱
卉笙受到星耀的传音后,到底是如何开启的煜昴门,如何回到了水晶宫,如何一步步跑向十合殿的,她都不记得了。因为她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涵栎。
那日在十合殿外,她曾一度后悔,假如她能早点离开涵栎,假如他们不曾相爱,假如他们不曾相知,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这些年,她强装坚强,自顾自地认定她还能找到涵栎,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绝望,都要害怕。她开始不爱这个世间了,没有了涵栎,阳光失去了温度,星辰失去了光泽,青山绿水失去了颜色,时间都失去了流逝。原来有一种悲伤,是可以不留眼泪的,是可以笑着提起心痛的,是可以藏匿于心不被照亮的,是可以将时间停滞的。是的,落言卉笙的时间,在九方涵栎消失的那一刻,就停滞了。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拥有涵栎的落言卉笙,徒留失去涵栎的落言卉笙。
因为心停止了,所以身体就一直在路上。内心的寂寞、虚无与恐惧,只能用双脚不停地摆动来填补。所以她走过一条条小道,穿过一片片树林,路过一个个村庄,她找他,只要她不停下,他就不会离去。
有一种自欺欺人,只有卉笙自己懂。
但是,星耀告诉她,涵栎回来了。他回来了。
于是她开始奔向他。这一路跌宕,她总是要拼命地追,才能抓住他。可是她不介意,只要路的尽头是他,她就知足。
当卉笙跑到十合殿下方的石阶,仰头望去时,那立于石阶之上之人,那么熟悉,又那么不真实,卉笙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忽而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生怕惊醒了梦,那梦中人又要消散一空了。
石阶上方的涵栎,望着驻足不前的卉笙,无奈一笑。然后一步一步,他走下了石阶,走近了卉笙。
终于将卉笙揽入怀中的那一瞬,他在她耳畔低语:“我说过,你已经走了这么多步了,以后,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着我一步步向你靠近。笙笙,我爱你。”
就像是绷紧的弦瞬间断开一般,卉笙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涵栎没有说话,没有劝解,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卉笙哭了很久,把这些年,那些年,这样的,那样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涵栎只是抱着她,接纳她所有的委屈,任凭她歇斯底里。
过了很久,很久,卉笙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离开了涵栎的怀抱。望着这双深紫色的眼眸,找寻着眼底的爱意。她轻轻抚过这双眼睛,吸了吸鼻子,开心地说:“嗯,是我的阿栎。”
涵栎正要笑,没想到接下了卉笙忽然重重地踢了他一脚,真疼!
“你干嘛?”涵栎因疼痛表情都变了。
“九方涵栎,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这三年加上之前的五年,八年!八年!!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等你?万一,万一我懒得等了呢?说不定,我随便找个人就嫁……”
话还未说完,嘴已经被堵上了。
涵栎没有解释,没有安慰,他只是用了一个绵长又深邃的吻安抚着卉笙。深深的一吻后,涵栎又轻轻地吻在了卉笙脸上,舔掉了她所有的泪水。
“对不起。”涵栎轻声低语,“我没想到,竟然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知道,当我醒来时,陆文博告诉我,你……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卉笙又哭了起来。
涵栎收紧了怀抱,说:“那一日,你死在了我面前,还是被我亲手杀的,我只觉得我再活着也毫无意义了。就想着,既然都是死,倒不如利用一下我的血,至少,你们还能活下去。”
“那你就没想过,没有你,我要怎么活吗?你说过生死相随的,却一次又一次地失约,你知道你这样很残忍吗?”
“对不起。那一日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活下去,虽然我隐约觉得可以一试,兴许我能成功。但我不敢给你承诺,我怕你失望。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回来了,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笙笙,我回来了。”
卉笙紧紧抓着涵栎,生怕一放手他就又要消失不见了。
涵栎接着说:“笙笙,你说的此生无悔,可还作数?”
卉笙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说的此生无悔,又可还作数?”
涵栎用双手将卉笙的脸托起,绽放了一个卉笙迷恋的明媚的笑容,说:“作数。所以,十日后,我们成亲吧。”
真是一个震惊之后,又来一个震惊。
“成,成亲?”
涵栎却满脸自信地说:“对啊,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卉笙转了转眼珠:“倒不是想反悔,只不过,十日,这么快吗?”
“十日我都嫌久了,我恨不得此刻就成亲。奈何我哥那家伙,非说要准备一番,我催促再三,他才勉强答应十日之后。也算是个良辰吉日吧。”
“为何要这么急呢?”卉笙不解。
涵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每次决定成亲后,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将你我分开。我不想再被命运这般捉弄了,它折腾得我们够惨的了。所以这一次,我要趁热打铁,绝不能再错失良机了。”随即他低头望向卉笙,眼中充满了悲伤地说:“我也再不能失去你了。你好不容易又活了过来,我要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放手。”
这三年来冰封的心,再次被温暖的怀抱和充满爱意的眼神融化。卉笙紧紧抱住了涵栎,听着他的心跳,令她那么安心,仿佛在说,我爱你。
二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涵栎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望着卉笙,一脸严肃地问:“对了,笙笙?”
“嗯?”卉笙轻哼一声。
“你已经不是尊使了,那是否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要个孩子了?”
卉笙猛地抬起头,迎上涵栎满是期待的眼神,忽而脸就开始发烫了。“你,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涵栎又殷切地问了一遍。
卉笙没辙,望着天空,轻轻“嗯”了一声,下一瞬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卉笙惊呼。
涵栎笑道:“造人!”
于是涵栎抱着卉笙飞向了凌虚殿。
星耀早已通知了下去,说是涵栎回来了。其实凌虚殿一直有人在打理,就等着主人归来的那一日。如今,它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陆文博率领着几位罗列士已经立于凌虚殿前等着涵栎了。一见到涵栎抱着卉笙来了,几人都愣住了。陆文博赶忙低下头向涵栎简单行了礼,尽量避开了视线。
涵栎倒是毫不避讳羞涩,笑呵呵地向几人打招呼,又对陆文博说:“我今日刚回来,诸事繁忙。若是有人来凌虚殿求见我,就说我很忙,今日不宜见客。”
陆文博望了一眼卉笙,点头说好。卉笙仰头望向天空,一脸地无奈,内心却在呐喊:这个白痴,到底不害臊地在说什么啊!!!!!
望着踏入凌虚殿的涵栎,陆文博一边微笑着一边想,看来在凌虚殿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找个新住处了。
凌虚殿内,涵栎的吻,涵栎的温度,涵栎的拥抱,一切都没有变,就好像涵栎从未离开过一样,二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也从未被拉开过一寸。
二人面对面的侧躺着,涵栎胸口上的伤清晰可见。左肩的伤是在绿绒镇外刺的,胸前偏上的伤是当年在周烈山留下的,胸前偏下的伤是那一日富陵佳刺的,还有一道较新的伤口,在心脏靠左侧的地方,那便是三年前卉笙于十合殿外刺的。右手食指慢慢划过这些伤痕,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的过往。忽然一滴泪划过鼻梁,落在了枕上。
涵栎轻轻拂去卉笙眼角的泪,轻声道:“没事,都过去了。”
卉笙钻进了涵栎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说:“那一日,影汐告诉我,我就是那个引你走向灭世之路之人,所以我才不加解释地离开了你。我一想到,那日我说出的绝情之言竟成了我们之间最后的对话,我就后悔莫及。
那日在镜湖边,古拉夏让富陵佳假扮我,她刺伤你时,我只觉得我的胸前也被开了一个洞。你误以为我死去时,我多想告诉你,我还在,我还在,但一切都太晚了,你再也听不见了。”
涵栎闭上了眼,喃喃道:“其实那时,你们所言我都听见了,即使是身为九方苍,也听见了。但这万年间,我留存于世的灵力早已被怨气侵蚀,使得我的心智和意识都被模糊了。直到你走到我面前,说出那句‘此生无悔’。笙笙,你不是那个引我走向灭世之路之人,你是这星辰大海中照亮我的那颗星。只要跟随着你的光芒,我就一定不会迷失方向。我爱这苍山湖海,留恋尘世烟火,因为这里有你在。”
卉笙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涵栎。除了抱紧他,她竟不知还能怎样传达自己的心意。
涵栎抚摸着她的丝发,说:“倘若母后还在,我一定会骄傲地告诉她,你看,何谈宿命,终敌不过,相思意。”
卉笙点点头说:“影汐临走前告诉我,宿命一定可以打破,只要我信,我就能。所以,我们没有辜负影汐,我们做到了。”
“嗯。”涵栎轻轻吻了一下心爱之人的额头。
“这三年,发生了不少事,比如,瑾儿已经成亲生了孩子,比如悦儿已经能跑会跳了,再比如蔓思准备要加入东方既明的魔狩军了。”
“我不在,大家也都在继续好好生活。真好,这本就是我所愿。”
“那日你舍身创世,其实除了神族人之外,下界之人多半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有些人甚至连梦都忘了。本以为经历一场灭世,大家都能更加珍惜眼下的生活一些,可……”
“都忘了才好。”涵栎满不在意地说。“无忧无虑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我最大的希望。善恶终有报,有因必有果,我只是想让大家,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
卉笙望着涵栎一脸随意地说出这番话,突然笑了一下说:“不知为何,你说这番话的时候,还真有些神祖的风范。”
涵栎没好气地说:“我本来就是神祖啊。你不能因为我的神祖之力耗尽了,就低看了我。”
卉笙敷衍道:“是是是,我的神祖大人,我给你鞠躬了行吗。”
涵栎忽而坏笑了起来:“敢对神祖大不敬,鞠躬也不行。”
“那你还想怎样?”这话一问,卉笙就后悔了。因为眼前之人猛地撑起了身子,狠狠地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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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栎刚回水晶宫的那几日,虽然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但顾及着他神祖的身份,加之对灭世之事还心有余悸,许多人都明显有些害怕他。但他也再三解释了,神祖之力全被用掉了,就算他再有灭世之心,也无这灭世之力了。
一开始,卉笙还担心涵栎会介意众人对他心生芥蒂和畏惧,没想到涵栎倒是很看得开:“我发现如今这样倒也不错,再没人敢当面驳斥我了。就算他们想反对我,只要我瞪一眼,他们都会乖乖同意了,着实是方便,哈哈。”
行吧,你乐意就行,卉笙心想。
还有一事,令涵栎很是开心,那就是随着神祖之力一同消逝的,还有他血里的复生之力。许是三年前将所有血之力都用完了,如今他身上的血终于和正常人无异了。涵栎着实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摆脱了这个枷锁。
十日后,九方涵栎和落言卉笙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却一拖再拖的大婚。
星耀一直很遗憾没能许给织云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这场大婚,他是能多隆重就多隆重。仅仅十日,他便连同崇尧仙尊和安歌仙尊将整个凌虚殿上上下下重新布置了一番,十里红妆堆满了十合殿,说是要大婚当日,由鹏庆鸟托去凌虚殿。
望着这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衣服首饰,七七八八的,卉笙只得苦笑。涵栎就更不用说了。他生性随意,最怕这些繁文缛节,却被崇尧仙尊整日传教大婚礼仪,最后涵栎实在是受不了了,使出了怒瞪。崇尧仙尊只得悻悻地说:“那一切,就随二殿下意吧。”
涵栎满意地笑着说:“如此甚好。”
还有一件麻烦事,那就是卉笙并无娘家,别提娘家,除了凌虚殿,她根本无其它住所。总不能从凌虚殿嫁出,又嫁入凌虚殿吧。于是绍冰自告奋勇地提出成婚当日,卉笙可以从夏寒殿出嫁。毕竟卉笙于他而言,相当于半个女儿。能亲手送芷瑜的女儿出嫁,对绍冰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成全。于是成婚前一晚,卉笙便搬去了夏寒殿。
就这样,涵栎和卉笙终于迎来了大婚。
十只鹏庆鸟高鸣而过,象征着十全十美。红丝赤带,金雕玉刻,搭配着七彩琉璃的流光溢彩,神武山迎来了最喜庆的一日。
当涵栎看见身着凤冠霞披的卉笙被绍冰牵着一步一步踏入凌虚殿时,饶是日日见到卉笙的涵栎,也为之一振。
崇尧仙尊身为司仪,在一旁高喊着:“一拜天地。”于是涵栎扶着卉笙跪坐下敬拜天地。
当崇尧仙尊喊出“二拜先祖”时。涵栎突然愣了一下,说:“先祖不就是我吗,难道要我自己拜我自己?”
观礼者不禁闷笑。一旁的星耀说:“那就把这一步省了吧。”
崇尧仙尊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同时忤逆帝君和神祖,只得作罢。于是他直接喊出:“夫妻对拜。”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涵栎望着眼前被盖头遮住脸的卉笙,不知盖头那一端是怎样的神情,是否和自己一样激动,是否和自己一样泪流不止,是否和自己一样在微笑。所以涵栎抬起手,握住了卉笙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卉笙像是回应般地也捏了一下他。他懂得,她懂得。
当二人相对而拜时,涵栎真的觉得,此生,足矣。
众人散去,独自坐在屋中的卉笙终于可以歇口气了。见四下无人,她也懒得顾及礼数,将盖头一把掀开,可把她闷坏了。涵栎不知去了哪里,屋内只剩她一人。着实无聊,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刚推开门,便见到后院中,那两颗生机盎然的樱花树下,有匪君子,红衣束发,长身玉立。他仰望着那翩翩飞舞的樱花,俊美如花,淡雅如风。
卉笙慢慢走了过去,涵栎见她来了,轻轻搂住了她,说:“樱花,真美啊。”
“是啊。”
“落叶归根,落花入泥,如此花叶与根,从此不再分离。”
“嗯。就像,无论多远,我都一定会回到你身边那样。”
“嗯。”
“阿栎,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是成亲了吧。”
“是啊,不然这一日累成这样是为了何?”
“我怎么没有特别之感呢?我以为成亲,会是一件很特别之事呢。”
“兴许是因为,你我早已将心交给了对方,成亲不过就是一个过场,好让你名正言顺地住在凌虚殿里。但日子还会继续,我还会爱你,什么都不会改变。”
“还是有一点改变的。”卉笙嘟囔道。
“什么改变?”涵栎好奇道。
卉笙一边坏笑,一边说:“这次成亲让我发现,你穿红色,是真的不大好看,以后别穿了。”
涵栎忽然就不说话了。面色凝重地看着卉笙。卉笙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了吗?”
涵栎默不作声地将卉笙打横抱了起来。
“干嘛,阿栎,你要干嘛?”
“对神祖不敬,要惩罚。”
“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
两月后,经仙医诊断,卉笙有孕了。
涵栎高兴坏了,可卉笙害喜害得严重,一日要吐三次,得知有身孕时已经虚脱得顾不上欢喜了。想当年织云怀孕可没这么辛苦啊。
好不容易熬过了怀胎十月,又迎来了生产的剧痛。涵栎全程守着卉笙,几次都不忍她遭此痛苦。但卉笙也是坚强的,居然在剧痛的间隙还安慰在一旁快要哭出来的涵栎:“没事的,生个娃而已。打魔兽,老娘都不带怕的。”
定是太疼了,涵栎还从未见过卉笙如此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样子。
就在卉笙说出这句话的半炷香后,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涵栎和卉笙给他取名为,九方泽瑞。
原本生下泽瑞后,卉笙再不想怀孕了,但涵栎总说要是能再生一个女儿,可以和长悦作伴就好了。就这样,泽瑞两岁时,卉笙又有了身孕。这一次,果然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九方若汐。
这一次卉笙下定决心再也不生了,涵栎见她害喜严重,生之时也痛苦万分,便同意了。
泽瑞五岁时,星耀决定将泽瑞立为帝君之位的继承人。
“啊?”涵栎听到大哥这个决定时,吓了一跳。“别啊,这多奇怪,你还有悦儿呢,等悦儿长大了,也能当个帝后什么的。”
星耀笑了笑说:“以悦儿的性子,她怕是不会对帝后有什么兴趣。她生性不好约束,连这十合殿她都不想住了,让她当帝后,她定然是不愿意的。我和织云,从来都只是希望悦儿能一世长悦,只要她开心,我就很知足。我就愿意这样看着她,自由地快乐着。更何况,你身为神祖,将帝君之位传于泽瑞,也是理应的。”
涵栎叹了口气,看着悦儿长大的他,也是深知悦儿的性子的。说实话,悦儿倒是像极了他自己,若是要悦儿当帝后,只怕她要疯。于是涵栎只得同意。
回到凌虚殿,卉笙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后院。若汐在卉笙怀中熟睡,泽瑞则满院地乱跑。泽瑞一见到涵栎,便冲了过来,嘴里喊着:“爹爹,陪我玩儿。”
涵栎一把抱起泽瑞,这小子,又沉了不少。“好,咱们,比剑如何?”
说着涵栎变出两把钝剑,和泽瑞比划了起来。卉笙在一旁看着泽瑞连连击退涵栎,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这个五界灵力之最,居然还斗不过一个小孩。”
“别小瞧我好不,要不,咱们来比一场。”
“比就比,许久未动,胳膊都僵了。”说着卉笙便换来了一位婆婆,将怀中的若汐交给了婆婆,又唤来了锦林来照看泽瑞。
然后,卉笙唤出了长恨流波,涵栎则唤出了衍无剑。二人慢慢腾空而起,张开一个结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驾驶。
“别忘了,你的结界,在我的长恨流波面前,毫无用处。”
“你也别忘了,有衍无剑在,你的长恨流波,根本无法近我身。”
泽瑞则是在下方鼓掌道:“太好了,又能看爹娘打架了。”
锦林哭笑不得。
望着对面握着衍无剑的涵栎,又望了望下方欢腾的泽瑞和熟睡的若汐,卉笙幸福地笑了。她这一生,从未想过要轰轰烈烈,波澜壮阔。岁月静好就是她一生奢求。却没想到,摊上了这么个事儿多的神祖,罢了。如今这样,回归平静的生活,还有何不满意呢?
卉笙知道,有很多人总在寻求着日常里的新鲜事儿,可她不一样,她就希望这样安宁美满的日子能一日一日、周而复始地重复下去。他和她,再也不必分开。那些不凡啊,宿命啊,她都不想要。因为阿栎,你就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