桤九独自来到郑娇琳的住处,远远的,便听见郑娇琳摔东西和痛苦声,桤九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郑娇琳的谩骂:“滚!都给我滚!”
“是我。”
听到是桤九的声音,郑娇琳停止了谩骂,亲自起身打开门:“桤九大人?”
郑娇琳的脸上还残留泪痕,眼睛哭得通红,桤九缓缓开口:“我有事要问你。”
桤九发话,郑娇琳也不好让桤九在外站着,只好将人请进屋内坐下,桤九走进屋内,发现里面一片狼藉,有摔碎的杯子,还有被扔到地上的书籍。
“桤九大人请坐,我平时不喝茶,所以没有茶叶招待大人,还请见谅。”
“无妨,可以跟我说说你当时看到的吗?”
说起这个,郑娇琳有些眼泪汪汪:“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看陶师兄练刀,然后,他吐出一口血,我着急的上前搀扶,陶师兄还抱着头,嘴里叨咕着什么罗什么雀什么歌之类的话,后来,他突然用手穿过我的腹部,很疼很疼,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桤九听完她的话轻抚额头,郑娇琳伤心的抽泣:“桤九大人,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修行了?”
“我确实没有见过不需要灵根就能修行的。”
郑娇琳面露悲伤,毕竟这种事,对任何一个修行者的打击都是极大的,桤九接着询问:“当时可有其他人来过?”
郑娇琳思考了片刻:“不记得了。”
果然不出桤九所料,桤九也不多做停留,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在路上,桤九忍不住低骂了一句:“靠!万俟老狐狸,你都扔给我一堆什么破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事还是得办啊,再不济也得稳定情况到他回来,反正心里已经决定,等万俟千域回来后,得好好敲诈他一笔!
“桤九大人!”
一声急切的呼唤让桤九停下脚步,向后望去,只见郑娇琳急急忙忙地朝自己飞奔过来。
“何事?”
“我想起来了!妫屿来过!”
“哦?”桤九双臂环抱于胸前,盯着郑娇琳的双眼,仿佛只要她一说谎,便会无所遁形。
“那日妫屿想跟陶师兄切磋,我不让他打扰陶师兄练刀,我们就发生了争执,他还把一个特别恶心的虫子扔到我的头上!”
郑娇琳说这些话是为了打消桤九的疑虑,毕竟没有什么冲突,如何能轻易记起?
“他可带了什么东西?”
郑娇琳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桤九心下了然,看来万俟千域掌管的奚铖门也没见得有多太平,郑娇琳这里没什么能突破的了,接下来,就该从郑娇琳提起的妫屿那入手。
不过,好在奚铖门的几位长老没有那么多的事,办理起事情来没有太多阻挠。
郑娇琳没有再与其他弟子一起修行术法的资格,但奚铖门的门规,若有弟子因本门而毁了灵根,门派可以收留。
因此郑娇琳才没有被赶下山,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修行之人,自己早已与这格格不入,昔日的师兄妹也如陌人。
“哟,这不是郑师妹吗?”
郑娇琳闻声望去,一个月白色弟子服的男子靠着树,郑娇琳刚要起身,那男子却一个瞬移来到她身前。
男子一脚踩在郑娇琳的胸口处,郑娇琳呼痛倒地,男子俯下身:“你平时不是挺威风吗?当初你让我被关入凛风崖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那是你自作自受!不管是陶师兄还是掌门,你都是活该!”
“哈哈哈哈哈——”
男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脚下用力一踩:“哎哟,陶师兄叫的真亲密,还不是被你的陶师兄毁了灵根!”
“你还不也是跟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妫屿身后,直到我灵根毁了才敢来狐假虎威。”
男子脸色发黑,一把抓住郑娇琳的头发向上扯:“闭嘴!!!”
“呵……李允,你就是一个不受家里待见的私生子,入了奚铖门还自甘犯贱地巴结妫屿,殷玄皇家有你这么个子孙真是丢脸。”
“我让你闭嘴!!!”李允拽着郑娇琳的脑袋,用力往地面砸去,那疯魔般的形态让人不住发慌。
郑娇琳没有了灵根,身体极其虚弱,被砸了几下就晕了过去,李允见状只觉得好生无趣,把郑娇琳扔在地上就走了。
当李允走远后,郑娇琳悄然睁开眼,身上的疼痛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走到树下,轻轻抚摸树干,而后坐在树下,后背靠着树闭目养神。
妫屿如往常一般,练完剑后在树上吹箫,曲音流长,有些悲凉,对于陶越鸩的事情他一直无精打采。
“断华曲,温和悲凉,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庸人自扰之。”
妫屿停下吹箫,他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寻着声音观望,来人竟是桤九!
妫屿翻身下树,走到桤九面前,行了一个及其标准的弟子礼:“弟子妫屿,见过桤九神君。”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知礼。”
“不知神君前来,可是有什么要是?”
“闲来无事,来你这看看。”桤九没有开门见山,妫屿也不能拒绝,桤九进到屋内坐下,妫屿懂事的奉了杯茶。
“郑娇琳说你把虫子扔在她头上?”
“弟子与郑师妹发生一点口角。”
“郑娇琳到底是女孩子,你应该向她道歉。”
“神君说的是,过后弟子带上一盒桃花酥向师妹赔罪。”
桤九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小口茶:“平日你跟郑娇琳来往不多,那日怎么会撞在一起?”
“弟子那日想着给陶师兄送点吃食,郑师妹拦着不让进。”
桤九心里有了数,但此刻他想敲诈死万俟千域的心更胜,这妫屿和陶越鸩在入门派之前,两人流落街头,相依为命,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冷漠。
“郑娇琳是唯一的目睹者,如今你的嫌疑最大。”
妫屿似是早就料到,丝毫不慌乱:“弟子明白,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弟子坚信神君与各位长老不会冤枉好人。”
“此话不假,那你当日送的吃食可还在?”
“那日回来后,弟子将它和其余师兄弟分了。”
这就对了,若那吃食还在才是真的有嫌疑,妫屿不傻,可在陶越鸩身上察觉的魔族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东陵之战结束后,神界派人在魔界与凡界交界处镇守,双方不得随意通过,现如今已知的魔界之人只有她,但是她绝对不可能跟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