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通天路之后,走走停停整整五日,才终于到达了宗门的外门。
高大的门派大门,用朱漆涂成了大红色,上面订着八八六十四颗金色门钉,厚重庄严。
古朴的牌匾晕染了靛蓝作为底色,用白玉镶边,上书两个鎏金大字“归真”。
山门外两个守门弟子显然与杨开泰很是相熟,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杨师叔”,挥手叫来了一个中年人,引着他们往里走到了一个空旷之所。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杨开泰冲两个姑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着那中年仆役去进行检测后,便带着两个女弟子与几个同样穿着仙鹤道袍的人寒暄着走了。
明安和在几日的交谈中已是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了解。
她资质在宗门中只算得中等,而且已经十五岁了,比起那些十岁的孩子,修炼已经算是晚的了,又是个出身凡人域,没有势力在背后支持的,以后路途必定艰难。
但她心中却是极为兴奋。
想到自己可以摆脱对于力量的限制,不断突破极限,与天之骄子们一同修炼,她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期待不已。
空场北侧有一根巨大的白玉柱,此时随着孩子们的测试,不时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旁边的道人便记录并宣布着灵根属性与根值。
忽的,一阵红光冲天,整个白柱都被映成了火焰的颜色,一只凤凰虚影浴火而出,凤眸微眯,有睥睨天下之态。
这边异像引得所有人侧目。
一旁的道袍修士缓过神来,激动道:“单火天灵根,炎凰之体!”
“瞧,这就是凤家此代的传人,凤栖梧。传闻她可是凤家近前年以来血脉最纯正的孩子,以后借助血脉之力,修行事半功倍,以后冲击化神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是嘛,这福气咱们可羡慕不来,像咱们这四灵根五灵根的,以后能筑基脱离凡骨都是难得的了。”
明安和见旁边两个女孩子聊的火热,也忍不住凑过去打听起来。
“两位,不知这炎凰之体是什么体质,我见这长老激动的手都抖得厉害。”
粉衣姑娘本有些不满这人的自来熟,但是见明安和一脸笑容,眼里都是好奇,倒是不觉得讨厌,随口答道:“炎凰之体乃是中州凤家的传世体质,每百年传承一次,但是如今离上古之时何止万万年,血脉自然日渐稀薄,这凤栖梧的炎凰之体便是上古凤族血脉遗留的象征。这凤家虽然近些年比以往没落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凤家在归真派内势力还是不小的。”
“谢谢这位妹妹告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打扰了你们,还请原谅则个。”
才说着,那边竟是又测出了两个双灵根的。
粉衣姑娘奇道:“今年倒是个好年份,算上这几个,已经有一个单灵根,五个双灵根了,我听闻以往十年一回的测试,有一两个双灵根便算是不错的了。”
黄衣姑娘笑道:“那这样说,岂不是三灵根的也要跟着咱们到外门混着了?”
“说不好,说不好……”
这边排队许久,终于轮上了明安和,她心怀忐忑地登上了玉阶,将双手轻轻放置其上。
如之前那次一般,白光依旧刺眼。
一旁的修士看了她一眼,有些遗憾地说,“金水火三灵根,金八寸,水火各一寸,中等资质。”
明安和却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早知自己是三灵根,能有一个八寸的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她便决定好了要做一个法修。
法修虽对灵根资质有很大要求,但她八寸的金灵根对储存转化灵气与学习施行术法都大有裨益。两根一寸灵根虽然会拖慢她的修行速度,但只要寻找方法,不会过于影响她的战斗能力。
虽然未有耳闻,但是她也知道修仙界的残酷恐怕更甚于凡人界。
在这里,实力为尊,因此她迫切的希望尽快修行,尽快变强。
况且,这里的人多是瞧不起凡人域出身者,光看归真派等各各宗门在凡人域二十年选一回灵苗,而在修仙界却是十年一招便可知晓了。
到了这里,她无人可以依靠。
正想着,那边持续了数个时辰的仪式已经告一段落,他们这些孩子便被带到了杂役峰暂且落脚,等待着剩余还未到来的仙苗们。
杂役峰的房子多是六人间,几人安顿好了之后一顿寒暄,得知明安和是下界而来的,却不由得都多了几分疏离。
明安和一向对情感极为敏感,此时自知与她们不同,也不去自讨没趣,只是微笑着与她们攀谈了片刻,便仍找了恰好与她分到一个宿舍的姜妍闲话家常,休息片刻。
晚膳过后,明安和正想着这段时间不可荒废了,在拉开自己的床头柜时,却看到了一本小册子。
原来是她听说过的归真派人手一本的开蒙书籍之一《净体诀》,这是引气入体之前的修士改善自身条件,调养身体的口诀,对凡胎极有助益。
明安和喜极,心想这几日刚好可以调息此诀,也好之后更快引气入体,也为自身少留些隐患。
她盘膝而坐,一页一页的将小册子读完,才知晓,这小册子中不只有净尘决,还有一些初入修仙界的必备知识,一时看得入了迷。
“欸,该睡觉了,你在哪儿干嘛呢?”
明安和猛地抬头,连忙合上了小册子,道了声“抱歉”,连忙将烛火吹了。
“某些人啊,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土包子,得了本破书便翻个没完。她呀,可不知道那《净体诀》就是专给废物写的,是恐怕他们连引气入体都难吧,呵。”
“阿能,你少说两句吧。”
“切,谁怕她,我就说个事实而已。”
明安和心中恼怒,却是笑出了声。
“谁是废物也不是你一个预备弟子可以随口胡说的,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仔细以后连废物都不如。”
“你!”
明安和没再说话,轻笑了一声,合眼休息去了。
这种人不配让自己多费口舌。
吴能是吧,我记住你了。
我可从来不算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