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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祭鼎

微灵谷 清锁半夏 7092 2024-07-07 08:57

  恍惚间,千音站在一片熊熊的烈火之前,被人用匕首割破了手指。

  一滴滴鲜红的血落入火中,冒出缕缕黑烟!

  众人大笑:这哪是什么灵女,真正的灵女血会发七彩光泽,怎会冒出黑烟?面对众人的讥讽,她极力反驳:“我就是灵女,而且是微灵族最后一个灵女!冒黑烟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个凡人……”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原来是个半仙!哈哈哈……她羞愧,懊恼,觉得无地自容……突然,陈如风出现了,他就那样站着,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她大喊:爹爹救我!爹爹救我!陈如风冷漠地走过来,无视她的哀求,挥挥手,叫两个侍卫将她举了起来,抛进了大火之中……

  千音蓦地睁开眼睛,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脸上残留着冰凉的泪水。。片刻之后,她清醒过来,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依然觉得悲从中来。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居然那么在乎父亲,即便,他是个凡人。

  千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一条五色索链绑住,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这房间没有窗户,屋中燃着几只蜡烛,四周陈设着各种兵刃刑具。她试着挣脱缚身的绳索,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全身的经脉像被封住一样,一丝灵力都无法施展。

  好厉害的法器!

  “别挣扎了,这缚魂索链可是国师的法宝,别说是你,连我都挣脱不开。”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千音随之感应到一股古怪的气息。

  这气息,同昨晚伤她那人一模一样。

  千音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材修长,灰白头发,额边留着一条长长刘海的年轻男子正走下墙边的台阶。此人一身白色长衫,细眼挑眉,嘴唇却如女人般嫣红。

  这个人是国师的亲信,夜冥君。

  少女黛眉微蹙,狐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祭天只是个幌子吧?”修行之人皆知,祭天不过是江湖术士用来骗平民百姓的把戏,既然是骗局,根本无需大费周章的抓一个真正的灵女。

  夜冥君听罢咧嘴一笑,拍起掌来,“很好,够机灵我喜欢!长得,也不错……”他走近几步,伸手去摸千音胸前的长发,千音警觉闪身,他的手扑了个空,悻悻然收回来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灰白刘海。

  他转身背对着千音,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国师抓你,是为了修复乾元鼎。乾元鼎你该听说过吧?”

  千音愣住了。

  乾元鼎,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千年前,天下还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国号弥川。弥川国在经历了上千年的繁华之后,逐渐衰败。各种天灾人祸,导致民不聊生,于是战乱四起,群雄争霸。当时弥川南部的微灵族,发现了上古神器,共四件,分别是乾元鼎,琉璃钟,赤灵剑,穿云镜。微灵族的两兄弟分别携带两件神器,入仕为官各为其主,想要赌一赌到底谁能平定祸乱,统一天下。四件神器一现身,不但使征战愈演愈烈,还引起天下其他门派争抢,有的门派是要提升修为,有的只是要求个镇山之宝,还有的隐士高人抢这飞天棋只是为了下棋打发时光,更有甚者,抢那穿云镜给夫人梳妆……

  一千年前的那场大乱,战火飞扬,生灵涂炭。在几十年之后,有四方霸主平定了祸乱,在自己的统域内,自立为王,从此天下一分为四,这便是现在天下格局的由来。

  天下初定之时,四位霸主麒麟山歃血盟誓,约定四国永世为好,任何一方挑起战事,其他三国必联合毙之。合约既成,天空中忽然有神兽现身,凌空飞舞,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霸主见此情形,感悟这是上苍的提示。于是按方位将四神兽定为自己的国兽,雕其像供奉太庙,永世叩拜。又以神兽定国名,分别命名为东青国,南朱国,西白国,北玄国。

  之后,四件神器竟奇迹般消失了。有传闻称战乱结束后,神器受损,皆遁入虚空自行修复。至于真假,无从得知。

  此后,微灵族也从世上销声匿迹。

  自那之后,世人只道微灵谷有个微灵族,却从未见到过那里的人。

  对于千年前的战乱神器和四国建立,千音听母亲讲过很多次。

  她自出生就生活在微灵谷中,从未出过谷,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并未见过。母亲木夏此生也只出过两次谷。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木夏十八岁的时候。也正是那一次她逃婚出谷,微灵族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一夜之间全族灭绝。她在外躲了三天之后,不见有人寻她,天空又下起了大雨,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匆忙的赶回谷中,结果见到的却是满目苍凉,万物尽成飞灰……第二次,便是出去寻找陈如风那次。

  夜冥君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懒言道:“好了,别想了。本来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刚才是说……修复乾元鼎?可是乾元鼎不是早就遁入虚空了吗?”

  “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就算这神器在天涯海角,只有国师想找,还能找不到吗?”夜冥君的狭眸中尽是骄傲和自豪。

  “你们修复神器做什么?”千音眸光闪烁。

  夜冥君打量了几眼千音:“告诉你也无妨,”他的脸上瞬间换上一种神秘的表情:“你可听说过,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千年前弥川大国一分为四,千年后的今天,有人想借助神器之力,一统天下。

  果然如此。

  千音沉默,对尘世间的政治权谋,她向来没什么兴趣。在她看来,战争不过是好战者争权夺利的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中,倒霉的就是天底下普通的老百姓。

  “我从未见过什么乾元鼎,更不知该如何修复。你们找错人了,赶紧放我走吧。”少女平静地说着,她久居深山,并不知人心险恶,知道了这么多,注定是会被灭口的。

  夜冥君一听,狡黠地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他捋了捋额边那簇长长的刘海,“来人,带走!”

  楼梯上立即下来两名冷脸侍卫,身披甲胄腰间佩剑,装束与昨晚袭击她的人如出一辙。

  其中一个侍卫用一个黑布袋罩住了千音的头部,推推搡搡的将千音带离了这个地下密室。

  出了密室,上了石板路,最后来到一处空旷之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掠过,她感应到附近有一股强大而肃杀的灵力逼近,耳朵里传来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

  微灵族没落多年,其它宗派却日渐强大起来。千音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的修为到了这种水平,如果母亲在世,也不一定能抵得过。

  “师傅,人带来了。”千音头上的黑罩被侍卫一把拽下,眼前的阳光,让她觉得格外刺眼。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

  面前站着一位身形魁梧的老者,身高八尺,乌发蓬头,剑眉鹰目,身上是绣着朱雀纹路的紫色官袍。他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靠近的危险气息。

  这个面色阴鸷的男人,就是南朱国的国师,摩严。

  他扫了一眼眼前的少女,挥挥手,沉声道:“带过去。”

  千音下意识转身望去,身后不远处,一口青铜大鼎之中,正燃着熊熊烈火!

  夜冥君看出千音眼中的惊恐,得意的笑起来,“对了,忘了告诉你,请你来的确不是为了祭天,而是为了祭鼎!无论祭什么,你都得被火烧!好似也没什么区别!呵呵呵呵……”

  眼前的青铜色大鼎,四足顶起一身,鼎口衍生双耳,鼎深八尺,宛若一口巨大的深井,正喷吐着冰蓝色的烈焰。

  望着大鼎中的熊熊烈火,千音从心底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修行的微灵族的木系功法尚未突破化境,还无法抵御火势,时间一长还能助火!如若被人抛入这大鼎之中……九死一生!何况,现在身上还绑着这缚魂索链。

  少女面色苍白,心砰砰直跳,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我从没听说过献祭能修复神器……”

  夜冥君摇摇头,微眯着狭目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没听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莫再做垂死挣扎了!”

  摩严阴鸷可怖的面容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他挥挥手,示意护卫开始。两名护卫于是推搡着千音,向大鼎走去。千音惊慌失措,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大火之中?她拼命挣扎,但捆仙绳似乎越挣扎越紧。

  十步,九步……五步,四步——

  难道,真要葬身在这大火之中……

  千钧一发之时,天空中一个人影飞掠而至,瞬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砸到大鼎跟前,险些,就掉进鼎内!

  来人“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四肢趴出一个“大”字。

  在场的所有人愣在原地。

  来人坐起,自顾自活动了一下头部和四肢,头也不抬地说:“还好!没骨折。”很快他抬头扫了一眼,“呦,没打扰诸位吧,我是被人扔进来的,并非私闯民宅,不好意思,我先撤了啊!”说着,弯了弯唇,缓缓站起身。

  千音震惊之余,呆呆望着眼前这人。他这一身黑色行装,俨然一副刺客的装扮。

  “这门……门在哪边啊?”他一脸懵懂地四处张望。

  摩严冷冷一笑道:“六殿下,你屡次挑衅老夫,真觉得我会忌惮皇后,不敢动你吗?”

  来人是皇上的第六个儿子,罗仲辛,南朱国的六王爷,今年十七。他成日里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到处惹是生非。莫说宫里的太监宫女,就连后宫的娘娘们,各府的王爷公主,见了他也避之不及。谁也不清楚这个混不吝的王爷下一秒又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偏偏他是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的嫡子,平时自是无人敢惹。然又生得芝兰玉树,剑眉星目,故而有个南朱俏王爷的美誉。

  “哈哈哈哈,”来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眉开眼笑:“原来是国师的府邸!本王竟没认出您来!您这是新置的宅院?啧啧,真是清新雅致,别具一格!”

  摩严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罗仲辛曾多次干扰他的大计,如今送上门来,不可不除!

  “来人,绑了。”摩严的眼中露出凶狠的光,像是鹰看到了猎物。两名侍卫一涌而上,顷刻间罗仲辛已被五花大绑负手身后。

  罗仲辛心里一沉,今天果然是凶多吉少啊!

  夜冥君不解,“师傅,皇后那边……”

  摩严已然面色铁青:“皇后,是时候换人了!”

  夜冥君领会其意,眼中的笑意荡漾开来:“呵呵呵呵,这王族血统,说不定对修鼎也是有用的!这鼎里宽敞,两个一起吧!”他说着挥手示意。几个侍卫接到命令,纷纷行动起来。

  “饶命啊,国师!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扔进来的!父皇母后,快来救我啊……”罗仲辛委屈的就差痛哭流涕了。

  本以为来个救星,没想到是个陪葬的。

  千音此刻彻底绝望了,脑中一片空白。

  正午的烈日之下,四个侍卫托举着一男一女,抛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火苗一下子扑了出来。

  缚魂索链接触到火焰立即自动解开,飞出鼎口!

  这法器有灵性,耐不住火烧,直接飞出掉落在地上。

  “缚魂索链,回来!”

  地上的五色锁链岿然不动。

  “这东西,到现在了还不认主!”夜冥君走过去捡起来,望着大鼎幽幽道:“小丫头,有点意思,一声也不吭,看来抓你是抓对了。”

  大鼎之内,一片蓝光。千音陷入了昏迷。方才她一进鼎便发现缚魂索链离身,下意识调动全身灵力护住身体,用尽全力向鼎口冲去!不料鼎口有巨大结界,她用力太猛,一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昏厥过去。她身周的护体灵力被火一烤,居然化为星星点点的蓝色小火苗,有加重火势之象!

  罗仲辛迅速用双掌推出一道道金色的水流,形成了一个屏障将自己和少女罩在其中。屏障中,少女双眼紧闭,她裙角上跳动的几个小火苗,慢慢熄灭。罗仲辛虽然玩世不恭,但他并未浪荡度日。他虽对正统书籍没有兴趣,但翻看了许多修行法典,许是天赋异禀,自带慧根的缘故,他无师自通了许多门派的灵修术法。此时,他正用微灵族的水系功法护住千音的肉身。

  摩严对此并非不知,但他断定这小子三脚猫的法力撑不了多久,只等着看他能挺到几时。

  罗仲辛站起身,似有细密的水流在他周身环绕。鼎的四周布了强大结界,包括鼎口。看来摩严老儿这次是铁了心取他性命。他凝神屏息,试着打出五分掌力,果然,结界比他想象中还要牢固。他这几分力,犹如石子打到水面上,最多听个声响,却击不起浪涛。

  罗仲辛真的慌了,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他此刻十分后悔昨晚跟随那个鬼鬼祟祟的大臣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他怀疑那人通敌所以私自跟了去,没想到居然被细作抓住下了迷药。今早醒来时,发现置身郊外一处院墙之外,一个蒙面细作力大无穷,一脚将他踹飞落进院内。这就是为什么他今天会出现在此地。现在想来,这细作恐怕是要借刀杀人,从而挑起南朱国内乱。他们下一步一定会让皇后知道,然后很快那位佣兵在外的国舅便会知道……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天空飘过去几朵白色浮云。

  初夏正午的烈日晒的人焦躁不安。

  烈日之下,是几个满面通红的侍卫。身材魁梧神色凛然的摩严倚着着太师椅的靠背,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他双目微眯,见鼎中蓝焰跳跃里面却无声无息,不禁心下生疑,开口道:“夜冥君,你过去看看。”

  “是——”夜冥君撩开白袍,朝大鼎走去。

  突然间大鼎中烈焰攒动,火光四射!

  一只巨大的火色飞鸟冲天而起,长鸣一声,驮着两个人往东南方飞去!大鸟通体火红,双翅尾羽生五彩羽毛,鸣叫声嘹亮空灵,仿佛能震彻云霄!它翱翔而去,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摩严冰冷的眼眸忽然熠熠生辉:“是朱雀!这居然——是神鸟朱雀!”

  这火色大鸟,正是上古神鸟,朱雀。

  一千年前,四国结盟之时,四神兽曾现身世间。这之后,世上再无人目睹过。在无数古书之中,曾记载神兽有灵,不常现世。太平盛世神兽则会遁入虚空,而这虚空,据记载是独立于此世界外的另一个世界。东青国道法盛行,修道者说这世界之外自有世界,那些不为人知的世界,称之为洞天福地,只有特殊机缘者才可进入。看来,这虚空之说也许有迹可寻。

  火色大鸟驮着一男一女越过长野。少年伸手触摸大鸟火红的羽毛,又扫了眼身旁昏迷的少女,目瞪口呆的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片刻之前,他还被困在一座大鼎之中,同样被困住的少女也奄奄一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灵力耗尽,屏障即将消散之时,他生平头一次被巨大的恐惧吞噬。他的修为马上就无法镇住这熊熊烈火了。水能灭火,亦能助火。当水的力量不够大的时候,便会瞬间被反噬。正如滚烫的油锅中倒入一碗水,可能会瞬间起火。但若是倾入一大缸水,连个火星子都不会产生。

  也就是说,他的灵力不仅无法再保护自己,可能还会化成烈火吞噬自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火焰中忽然出现一只朱红小鸟,这鸟越变越大,似有灵性般,用尖尖的喙将女子衔到自己背上,然后滴溜溜的眼睛望向男子,似乎示意他上去。罗仲辛迟疑中跳上鸟背,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浴火凤凰?

  大鸟驮着二人直冲云霄,那鼎口的结界瞬间被撕裂……

  蔚蓝晴空,碧色湖面,一只火色大鸟正凌空翱翔。

  眼见前方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巨大宫殿。

  它忽地哀鸣一声,身体倾斜而下,背上的一男一女顺势滑下,直直落入湖中,那鸟忽然间变得极小,也扑通了几下翅膀掉了下去……

  罗仲辛水性极好,很快适应了水中视线。他看到少女正向湖底沉去,便赶紧张开双臂游过去,拉住少女的胳膊,用力向上游去。

  千音此时正进入一个神奇的梦境。梦境里,她清晰地看到母亲站在自己面前说:千音,你留在谷里,千万不要出去。娘亲该去找你父亲了。千音恐惧地拉住母亲:娘,不要去,你会死,会死的!突然,眼前的母亲消失了!

  千音焦急地喊:娘,你在哪里?在哪里?

  然后她梦到在一片花海之中,有两个人在奔跑……阳光真好,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好舒服。她看清楚了,那个高个子的女子,正是自己的母亲,她笑靥如花,伸出双臂。一个头扎两个花苞的小女孩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甜甜叫道:娘亲——,那个,是年幼的自己么?

  这个画面好温馨,千音觉得自己好幸福。

  忽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年轻的陈如风。男人生的好英俊,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他张开手臂,笑意浓浓地对女子说:木夏,过来。

  木夏笑着跑向男子,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

  小女孩忽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她扬起圆圆的小脸,一把推开男人:“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但是下一刻,木夏穿过小女孩的身体,投进了男人的怀抱……

  画面突然消失了。

  最后,眼前是一个绿衣少女背着行囊的画面,那少女是千音年少的母亲木夏。少女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千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那是劫难之前的微灵谷吗?母亲说过那里很美,她好想走进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白茫茫……

  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千音在心里呐喊。

  ……

  湖水中,罗仲辛感觉女子的身体开始急速地下沉,她的胳膊慢慢地脱开他的手,罗仲辛急忙奋力一跃,最后时刻拉住了她一只手!却见女子身上骤然迸发出炽烈的白光,一阵漩涡迅速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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