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捏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对紫宸这般太过失礼,尴尬地放开了紫宸的脸,不去看他说:“紫宸,你放心,这些动作我一定会改的,不会有下一次的。”
紫宸却笑着将白薇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脸上说:“你这样对我,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白薇见紫宸并不排斥自己对他这般,才放下心来,说:“当然啦!只有我捏紫宸,紫宸才不会生气,换别人了,一定很气,所以我专门捏紫宸的脸。不对,是我的紫宸。”
“好啦好啦,我们去街上给陈岩买几件衣服吧!他的尺寸,我刚才抱他的时候,已经有数了。”
大街上,白薇与紫宸走着,打量着周围的裁衣店,看是否有陈岩这个年龄穿得童衣。
忽然白薇感觉心脏处一阵心悸,使她捂住了心脏,表情很是痛苦。
“薇儿,你怎么了?”紫宸见白薇的状态不对,连忙扶住她问。
“秋意她在这里……”
“什么?”
在紫宸询问的时候,白薇已经推开了紫宸,向前方拥挤的人群跑去,而前方百姓围观得正是一名壮汉以比武的方式卖姑娘。
白薇费尽心思挤到了前方,果然是秋意,不过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被捆坐在地上,意识也是似有似无。
“秋意……我的秋意……”
白薇说着,就要上擂台了,却被紫宸拉住了问:“薇儿,谁是秋意?”
白薇这时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挣扎着让紫宸放开她说:“紫宸,我求求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是我对秋意太过狠心了。她只是喜欢一个凡人而已,我屡次劝她放弃,可她却仍要与她的凡间情郎在一起,我只好按天界律法剔了她的仙骨,并允她无尽寿命,让她明白她与那个凡人终不能厮守,她如今沦落到这番田地都是我的过错。”
紫宸见白薇哭得这般伤心,也不由地将她拥入怀里,看着擂台上的男子,说:“薇儿,你别哭,让我再看看好吗?”
只见擂台上的壮汉三两下便跳到了一根柱子上,而他的周围还有八根高矮各不同的柱子。
壮汉作揖道:“刚刚是洒家献丑了,还有那位英雄好汉愿意与洒家在这九龙台上斗上一斗,只要洒家掉了下去,这擂台上的小美人就可以带走,但是若是被洒家不小心打死了,也别怪洒家力气下得重。”
“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别乱跑。”
紫宸对白薇叮嘱道,还没有等白薇回答,他便一个轻步跳在了那壮汉前面的柱子之上,稳稳落住。
下面的百姓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身形也只算得修长,也不似他那般壮硕,估计就是个逞能的。”
“我看也悬,这小公子面容太过清秀,毫无杀气,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
下面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这也给了壮汉极大的信心,还叫嚣道:“小公子,我看你逞英雄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们可不比花拳绣腿,是肉打肉的方式,你现在快趁我还没有打你,快下去吧!免得等会儿死相太难看。”
紫宸却没有将壮汉对自己的嘲讽放在心上,只道:“讷讷寡言者未必愚,喋喋利口者未必智。你接好,便行。”
紫宸说罢,便手疾眼快地朝壮汉一腿横扫过去,却被壮汉格挡住了,接着一拳朝紫宸打了过去。
紫宸早有预料,用手牢牢捏住,逐渐使劲,壮汉的脸色逐渐变得气急败坏,一腿朝紫宸踢去,紫宸迅速下腰,看着那壮汉的腿从自己的面前扫过,接着又迅速起来,一腿踢中那壮汉的腰,使壮汉退了好几个木桩。
壮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情况,发现已经没有木桩可退了,又看见了台下的百姓为紫宸喝彩的样子,不由的怒火中烧,作势又向紫宸打去。
紫宸自然轻松地接住了壮汉对自己的攻击,格挡、转手、内攻被紫宸玩得游刃有余,速度之快,似乎只能看见二人的残影。
正打得水生火热之时,壮汉一个没有踩稳,就要掉下去的时候,紫宸却拉住了他,这让壮汉很是吃惊。
待壮汉站稳之后,便向紫宸投去了感谢的眼光,但也疑惑不解道:“公子,只要洒家掉下去了,您就赢了,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又要救洒家?”
“习武之人不应该一味地在乎输赢,更应该要有武德。若硬要比一个输赢,不应该把别人的命视为草芥。”
紫宸此话一出,引得台下的百姓一阵阵鼓掌,也使壮汉心悦诚服,向紫宸抱拳道:“今日是洒家受教了,请公子原谅刚刚的出言不逊。”
“没有,只是这位姑娘是我们的一个故人,不知可以带走吗?”紫宸指了指身后的秋意道。
“当然可以,公子请便。”
紫宸得了壮汉的答应,便从九龙台飞下,与白薇一起看秋意的情况。
“秋意,你还好吗?”
白薇见秋意已经失去了意识,便抱起了秋意往微宸酒楼的方向赶去,紫宸跟着。
百姓见此情况便都纷纷散去了,宋修明出现了,一个握拳,壮汉便就消失不见。
可宋修明却一直痴痴地看着白薇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柔嘉,是你回来了吗?”
夜晚。
回到了千岁阁里的宋修明便开始寻找自己一直不敢拿出来看得那幅画,终于他在一个抽屉里面找到了。
宋修明将它放置在桌子上徐徐展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逐渐出现了,女子的面容姣好,笑容如那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照拂在宋修明的心里,可她却在十五年前死在了宋修明的眼前。
宋修明将画拥入怀里,眼泪悄然落下,想起了二十年前第一次遇见柔嘉公主的场面。
那时的他只是因为家庭过于贫苦,被父母卖入皇宫,成了被阉割了的小太监,做着最脏最苦的活儿,还要受别人的打骂,只要别人有一点看不惯,他便是要整夜整夜的做活儿。
一年大雪,他的顶头上司——李小公公又克扣了他的月例,没有了月例,就不能添一些保暖的衣服,还要经常在后花园扫雪,久而久之,他的手脚便长出了许多红肿的冻包。
小小的柔嘉也在后花园与宫女们扔雪玩,她玩得越来越欢脱,最后撞到了宋修明,明明两个人都撞倒了,可宋修明知道她是公主,便立刻想扶她起来。
却被赶来的宫女呵斥道:“你这贱仆,不要触碰公主。”
就是宫女吼得这一嗓子,使宋修明停下了动作,低下头怯怯地退到了一旁。
可柔嘉却看见了宋修明在这冰天雪地里,穿得很少,且手脚上已经起了很严重的冻包,便想将自己的外袍给宋修明披上,却遭了宫女的阻拦和宋修明跪下拒绝。
“怎么!我给他披件外袍都不行吗?让你们在这寒冬腊月里穿一件单衣,你们受得住吗?还不拿些冻疮膏来!”
宫女听见柔嘉公主已经这样发话了,便立刻离开了后花园,回去拿药了。
柔嘉见宫女离开了,便笑着说:“她们已经走了,我给你披上吧!”
用狐狸毛制成的外袍披在身上,果然很是保暖,不一会儿,宋修明便感觉到身体已经暖和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了柔嘉公主,柔嘉公主和他的年龄一般大,生得很漂亮,圆润的小脸儿,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小明子谢公主。”
“原来你叫小明子,是进宫以来就叫小明子吗?”
柔嘉没有皇家公主骨子里的傲娇,有得只是像平常百姓家里的女儿的亲和力,让宋修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公主,冻疮膏来了。”宫女说着,便将冻疮膏递给了柔嘉,柔嘉也很自然给宋修明涂抹了起来,感受着柔嘉在手上的温度,让他心里小鹿乱撞,不敢去看柔嘉公主。
“好了,再涂抹几次就可以了,这些药膏你拿回去用。还有你放心,我会让我父皇查明是谁这样对待你的,定会处罚于他,把你应得还给你。”
柔嘉说着,便将药膏塞给了宋修明,与宫女一同离开了后花园。
当然宋修明一开始是不相信柔嘉公主不可能为他这个小太监去叨扰皇上的,却没有想到几天后,李小公公便被人抬进了司礼监,很显然,他是挨了板子的。
宋修明与其他的小太监一起上前询问李小公公的情况,却没有想到李小公公见到宋修明像见到鬼一样,不顾屁股的痛苦,一直远离宋修明,还惊慌道:“修明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啊!放了小的吧!是小的欺软怕硬,以后不会了,也会把以前克扣您的月例还给您,请您高抬贵手,别让柔嘉公主再打老奴板子了。”
这时候的宋修明才明白柔嘉公主没有骗他,而是真的为他出了气,让他十分的惊喜与感动。
宋修明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好能去凤阳阁侍奉柔嘉公主。
三年之后,宋修明由于表现优秀,终于有权利去选择哪宫侍奉了。
“谭公公,小明子想去柔嘉公主的凤阳阁侍奉可以吗?”
让宋修明没有想到得是,自己满心的期待,却被谭公公嘲笑了起来:“小明子,你真的要去那如同冷宫一样的凤阳阁侍奉吗?”
“谭公公,此话怎讲?”
“两年前,薛贵妃的母族造反,皇帝派宣大将军平反,又顺藤摸瓜,知道了薛贵妃也参合其中,皇上一气之下,便给薛氏一族给灭门了。柔嘉公主虽然是薛贵妃的孩子,但也是皇家血脉,自然没有被牵连至死,可从此也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而她的公主阁也变成了冷宫,人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恨不得贴上去?”
宋修明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三年,柔嘉公主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连忙抓住了谭公公的手,急切地问:“那柔嘉公主她现在怎么样了?”
“具体的谁又知道呢?只知道精神已经不太好了,天天在凤阳阁里砸东西,皇上也等她过两年,满十五岁后,嫁去西荒地区,让她蹉跎一生罢了。”
知道了柔嘉的情况之后,宋修明立刻向谭公公跪了下来,说:“请谭公公将小明子配到凤阳阁侍奉吧!柔嘉公主以前有恩于小明子,小明子势单力薄,也不能为柔嘉公主逆转命运,只希望她在这皇宫最后这段日子里,是小明子陪着的。”
见谭公公一直没有发话,宋修明便站了起来,悄悄给谭公公塞了一袋银子,谭公公立刻眉开眼笑道:“柔嘉公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小明子你是个记恩的人,既然这是你的期望,洒家便答应你,将你调去凤阳阁侍奉。”
等月上乌梢时,谭公公便将宋修明带到了凤阳阁外,便叮嘱道:“小明子,别怪洒家没有提醒你,柔嘉公主真的精神不太正常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宋修明恭送了谭公公之后,便端着糕点走进了凤阳阁,只见凤阳阁内漆黑一片,稍微一移动,就能踩到一堆乱糟糟的东西。
“是谁!”
从黑暗里传来的声音里带着质问,又带了些害怕。
宋修明赶忙将糕点放在地上,跪下了来说:“柔嘉公主,是我小明子啊!三年前,您在后花园给我披过外袍,还有给我涂过药膏……”
“你来干什么?”
柔嘉公主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宋修明一下住了言,可不一会儿,他又道:“奴才担心公主,所以特来凤阳阁侍奉。”
“你回去吧!我母族因谋反之事已经被屠族,且我的母亲也有了此心,也判了绞刑。父皇看我是皇室血脉,才不杀的,待我及笄之年,便会将我嫁入那西荒和亲。”
柔嘉说着,便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烛光下,将柔嘉公主的脸映衬得更加的明艳动人,可脸上因为长期的哭泣,也让她的脸上有了很重的泪痕。
宋修明见了心疼,连忙将糕点端过去说:“公主常日哭泣,面色憔悴了许多,吃一些糕点吧!”
“我叫你滚啊!”柔嘉吼道,便一手抛去了宋修明递上的糕点,可是下一秒她便后悔,看着宋修明吃惊的表情,转过身说:“三年前的事情,我已全然忘记了。为了你以后的出路,还是不要与我来往吧!”
听见后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柔嘉公主才舒了一口气,后头看了看乱成一团的房间,才道:“走得远些才好,不要与我有瓜葛。”
夜半的时候,宋修明回来了,又端着一盘糕点,原来他并没有想离开,只是为了柔嘉公主重新拿一盘热乎乎的糕点来。
“公主……公主……醒醒啊!”宋修明轻轻地摇晃着柔嘉公主的衣服说。
柔嘉公主被摇醒了,睁眼一看,竟然是宋修明,他竟没有离开,而手上又多了一盘糕点。
“你怎么没有离开,又折返回来回来干什么?”
柔嘉公主语气虽是质问,但还是低下了头流下了眼泪。
“因为小明子挂念公主啊!公主,这些糕点都是小明子在御膳房排了很长的时间才得来的,还热乎乎的,公主快些享用吧!”
宋修明说着,便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满眼的感动地接下,一点点地啃了起来,可让宋修明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柔嘉公主越吃眼泪越多,便用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问:“公主,怎么了?糕点很难吃吗?”
柔嘉公主连忙摇头说:“没有的事,糕点很香甜,谢谢你小明子。”
得了夸奖的宋修明也羞红了脸,连忙道:“公主不用谢小明子,三年前若是没有公主的话,小明子早被冻死了。”
此后的宋修明便在凤阳阁陪伴着柔嘉公主,给她打扫凤阳阁,给她讲每天遇到的趣事,还有做各种奇特的玩意儿,这种种的小事也让柔嘉公主的心情在慢慢的转好。
柔嘉公主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教宋修明识字和写字,但他还是最喜欢柔嘉公主教他画画,因为他想把他眼中的柔嘉公主画下来。
两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柔嘉公主也与宋修明过了自己的十五岁的生日,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即将嫁去了西荒,摆在角落的喜服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宋修明知道柔嘉公主并不想嫁去西荒,便拉住柔嘉公主的手,坚定地说:“公主,我带你逃,不会让你嫁去那蛮荒之地。”
可在柔嘉公主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仍感谢宋修明说得话和这两年来对她的陪伴,她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样子留给宋修明。
“小明子,你能再为我画一幅画吗?就穿那身红衣,可以吗?”
“好!只要公主喜欢。”
之后的柔嘉公主便身着一身红衣站在了宋修明的面前,宋修明看得眼睛都直了,面前的公主被红衣称得如此妩媚动人,却又不失单纯。
宋修明用画笔描了描柔嘉公主的身形,便开始着手下笔画了,红色的嫁衣、明亮的眼睛、甜美的笑容都在宋修明画下逐渐呈现。
左右不过半个时辰,宋修明便完成了画作,让柔嘉公主很是惊喜,拿过一看,更是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啧啧赞叹道:“小明子,你的画技进步很快啊!能比过那些画十年的大师了。”
“因为公主在小明子心中,小明子才能画得这般好,是公主的功劳。”
“那这幅图就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藏的。”
柔嘉公主说着,便将画递给了宋修明,宋修明迟疑地接下了,不禁问:“公主真的愿意赠予小明子吗?”
“是啊!你在凤阳阁都为我画了那么多幅画了,送你一幅,你不要吗?那我拿走了昂!”
柔嘉公主做势就要拿走画作之时,宋修明又赶忙护在怀里,道:“既然公主送给了小明子,那小明子一定日日带在身边。”
可柔嘉公主却没有陪宋修明笑,而是郑重其事地说:“修明,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修明虽然疑惑柔嘉公主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来,但是也只当柔嘉公主伤心自己要嫁去西荒之地,心里发誓道,一定会带柔嘉公主远走高飞。
清晨,柔嘉公主便早早地支走了宋修明,满眼冷漠地点燃了被子,以及阁内其他的丝绸物,大火瞬间燃起,很快就吞噬了凤阳阁里的一切。
宋修明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提着水桶往凤阳阁方向跑去,便拦下一个人问:“这是怎么了吗?哪里失火了吗?”
“你在凤阳阁侍奉的不知道吗?凤阳阁失火了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宋修明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下一秒抢过了那人的水桶往凤阳阁跑去。
大火已经烧至鼎盛了,凤阳阁被火焰包围着,一桶桶的水往里面浇,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公主……公主……您出来啊!”宋修明声嘶力竭地喊,若不是有几个人拦着,他也早冲进凤阳阁了。
时到晌午,凤阳阁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碳堆了,宋修明跪在地上默默流泪,脑海里回想起了昨天晚上柔嘉公主对他说得话,原来那不止是叮嘱,还是遗言。
宋修明拿出了藏在怀中那幅画,画中是在微笑的柔嘉公主,他也笑了,去触摸那画上的柔嘉公主,说:“看来还是我不够懂你,其实昨天晚上你就计划好了一切吧!”
重新回到司礼监的宋修明因为没有了柔嘉公主这个仰仗,又回到了以前被人肆意欺负的生活,但他一直忍着,只在半夜的时候,才会将柔嘉公主的画像拿出来看。
十年之后,他仍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太监,对柔嘉公主的思念也一日比一日深。
终于在一天的雨夜,宋修明下定了决心,他要投水自尽,到天国去寻找他的柔嘉公主。
当宋修明要跳河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真的要这样死去吗?那柔嘉公主的仇你不为她报了吗?不想杀了刻薄她的皇帝,看不起她的太监宫女吗?”
宋修明倒也不害怕,退了一步,左右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便问:“你有方法帮我杀了那些欺辱柔嘉公主的人,对吗?”
“对啊!只要让我与你签订血契,把你的怨气归我所有,我就能把我的力量给予你,有了这力量,你就杀了那些欺辱柔嘉公主的人。”
“来吧!多痛苦我都能承受得住,只要你不要食言。”
混沌之灵肆意张狂穿进宋修明的身体里面,贪婪地吸收着宋修明的怨念、恨意。
混沌之灵逐渐壮大了起来,将宋修明包围在它的黑气里面,忽然宋修明使出了一掌,将面前的水池里的水激得很高,弄出的声响也使其他巡逻的人注意到了,都在往这里赶。
“什么人在此放肆……”
赶来的一大群人都还没有将话说完,宋修明一掌便都要了他们的命,后赶来的人看见了这个情况,都以为是怪物,正要跑时,宋修明一个瞬移,便来了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悉数控制在空中,让他们纷纷窒息而死。
一夜之间,宫廷政变,皇室成员除了年幼的六皇子——陈岩,其他的皇帝皇后太后皇子公主等皆死在了宋修明的手上。
宋修明没有选择坐上皇位,而是修建了千岁阁,朝廷上尊称千岁。但因为混沌之灵的力量还是没有很强,所以朝廷上还是有一位能与他分庭抗礼的护国大将军——徐昊。
徐昊手握兵权,足足五十万大军,这也是宋修明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宋修明回忆了这一生的经历,抚摸着那画上人的脸庞,问自己:“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像得人吗?”
微宸酒楼。
白薇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为还在昏迷的秋意输送着灵力,可不一会儿怀里的唤明珠便开始发光了,这让白薇不得不停止了施法,转而将唤明珠拿了出来。
白薇看着唤明珠里面有播放的画面,是宋修明和一个和自己长得很是相像的女子的日常生活,而他唤她为柔嘉公主。
可是最后这个叫柔嘉的女子却在自己的公主阁里自焚了,她也是成了宋修明一生的执念,和混沌之灵达成合作,也是为了给柔嘉公主报仇。
看到这里的白薇不禁想:“若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能想起柔嘉公主吗?”
不等白薇再想,唤明珠里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是宋修明与朝堂上的一个中年男人互呛,看打扮应该是个武将。
白薇来了兴致,便仔细观看了起来,知道了他叫徐昊,手握五十万大军,这也是宋修明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他在乎的便是他的女儿——徐南嫣。
且唤明珠内显示徐南嫣明日进入关安城,而宋修明已经安排了死士,准备在进城路上杀了徐南嫣。
“看来宋修明已经等不及了……”白薇内心嘀咕道,转眼间,唤明珠失去光芒,白薇想施法再次催动,却发现自己的法术已经唤不出来了。
“果然还是来了。”
“白薇姐姐……”
正对着自己手掌愣神的白薇,听见了陈岩的声音,连忙将唤明珠藏于袖中,打开了房门,看见了紫宸与陈岩。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济彬他呢?”
紫宸刚要答言,却被陈岩抢先答下:“我知道,我知道,济彬哥哥是去练您早上送给他的九黎剑去了。”
“看来济彬是真的很喜欢九黎剑呢!小陈岩,你先去找楼下的哥哥姐姐玩一会儿,好不好?”
“白薇姐姐,您是又要和紫宸哥哥过二人世界了吗?那陈岩便不打扰你们了……”
陈岩说着,偷笑着便跑开了,只有白薇紫宸担心陈岩摔着,让他慢点跑。
白薇邀紫宸进门之后,便关上了门。
紫宸见秋意仍然陷入昏迷,便问:“秋意她什么情况,灵力施加也没有反应吗?要不要我试试?”
“哎呀!紫宸,你就放心吧!”白薇邀紫宸坐下说,“我已为秋意渡了一些灵力,她已脱离危险,你就放心吧!现在让你来,只是想问问你,你认识徐昊吗?”
“认识,也算是歧留国的护国大将军了吧!手握五十万大军,混沌之灵尚未强盛起来,也是宋修明的忌惮。”
“嗯!现在歧留国其他州系天灾四起,我需要他的五十万大军从冀州分散去往其他州系帮助灾民,让陈岩在歧留国人民心中留个好印象。”
白薇话说到这里,紫宸总算明白了,可他内心也疑惑,白薇怎么让徐昊心甘情愿把五十万大军借给她去救济灾民呢?
白薇也看出了紫宸眼里的疑虑,便拍了怕紫宸的肩膀,说:“这个我自有方法,明天你听我指挥就可以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白薇,我不懂……”
还没有等紫宸说完,白薇便紫宸赶出了房间,她靠着门暗想:“女婿找老丈人借兵,老丈人总不会不借吧?”
第二日的清晨,白薇便与紫宸在关安城的竹林中等待了。
“太阳已经上了三竿了,徐小姐的马车怎么还没有出现啊?”白薇抬头望着太阳嘀咕道。
紫宸觉得疑惑,便问:“什么徐小姐的马车还没有来?”
却不料下一刻便有一辆马车闯入他们的视野里面,马车被马夫赶得很快,而马车后面就是一大群的死士。
白薇见马车、死士终于就位了,便赶紧让紫宸去救马车中的人。
马车被那群死士追得很紧,眼看着一个死士就要上了马车时,紫宸一脚就将那个死士踢出了很远。
死士们见是紫宸捣乱,便不再执着于马车,开始专心对付紫宸,紫宸面对足足一百多个死士,也没有慌乱,而是决定好好和他们切磋一下。
可紫宸忘记了白薇是让他先去救马车中的人啊!
“紫宸,你要先去救人啊!救人啊!”白薇吼道,吼得嗓子都要干了,可紫宸却充耳不闻,眼看着马车在马受惊后就要有侧翻的危险时,白薇果断出手了。
只见白薇迅速上了马车,夺过了马夫手中的缰绳,使劲拉紧,暂时控制了狂奔的马匹,又顺势一踩来到马的前面,将缰绳进一步拉紧,才使马安静了下来。
白薇正要舒一口气时,却听马车上传来一声:“谢谢姑娘了。”
白薇寻声往马车上望去,只见帘子掀开,露出了一张极美的脸来,眼如杏仁般可爱,鼻若水滴般小巧,白里透红的肤色让她的样子更惹人怜爱,可她的脸上也挂着泪珠,似乎是被吓的。
白薇也有些看痴了,似乎现在才能明白那书里说貌若天仙是什么样子了,就是眼前的徐姑娘模样了。
而此时的紫宸已经将后面的死士全部解决掉了,不过还放了一个人逃跑,就是为了让他给宋修明报信。
紫宸见白薇一动不动的样子,便拉住了白薇的衣衫问:“薇儿,你怎么了?”
有了紫宸的叫声,白薇才算反应,不去看徐南嫣,转而扭了一下紫宸的手臂,小声道:“我不是让你先救徐姑娘吗?”
紫宸也觉得委屈:“可先不解决掉那些死士,怎么救徐姑娘?”
徐南嫣见白薇紫宸知道自己姓徐,想着是不是她爹来接她的,便问:“今日多谢姑娘公子救命之恩,不过你们知道我姓徐,莫非是我爹派来接我的?”
正当白薇要回答不是的时候,从后面的竹林里突然窜出一大群的士兵,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为首的中年男人喝道:“你们是谁?莫非是宋修明派来的?”
还没有等紫宸解释,徐南嫣首先下了马车,来到了那个中年男人面前说:“李伯,你们弄错了,恰恰是他们二人救了我与翠儿。您不信的话,可以去后面那群死士尸体里面查看。”
中年男人面上虽狐疑,但还是派士兵去查看后面尸体的身份,得到答案后,立刻挥手让人撤下弓箭,跪在了徐南嫣面前:“是李庸来迟了,让南嫣小姐险些遭难。”
徐南嫣笑着将李庸扶了起来:“李伯哪里的话,现在关安城内局势焦灼,爹爹还让你来接我,已经很有心了,我又怎么会怪您呢!”
徐南嫣见李庸起身后,又向白薇紫宸行礼道:“真的很感谢二位救了南嫣与翠儿,请问一下你们的姓名,南嫣好告知于爹爹,答谢于二位。”
白薇与紫宸赶紧回了礼说:“南嫣小姐,这等小事真的不足挂齿。对了,我叫白薇,他叫紫宸,现居住在城内的微宸酒楼当中。”
“白薇。安得久留滞,商山饶白薇。”徐南嫣笑道,“白姑娘,宸公子可否愿意到寒舍一坐,见见家父,也让南嫣能好好谢谢你们。”
紫宸正要拒绝的时候,却立刻被白薇压住了手,抢先说道:“既然徐小姐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先行,我们在后面跟着。”
徐南嫣也被白薇的动作逗笑了:“白姑娘,你们不用走路,若你不嫌弃的话,就请与我同乘马车吧!不知宸公子是否能骑马?”
在徐南嫣说话的间隙,李庸已经将马匹牵至她的跟前了。紫宸谢过之后,接过了李庸递过来的缰绳,一个跨步便越上了马背,而白薇也已经被徐南嫣拉入了马车当中,李庸便领着队伍向城中进发。
路已经走了一半,徐南嫣虽没有主动开口向白薇问话,但脑海中一直回放着白薇两下子就制服马匹的样子,不由地笑了一下。
“徐小姐是在笑什么?”
徐南嫣的思绪被白薇突然地询问给打断了,赶紧整理情绪,道:“没有在笑什么,只是在想白姑娘好生厉害,那么狂躁的马匹,却两下子就制服了。”
听徐南嫣这么一说,白薇才疑云逐散,道:“哦——哪有啦!我徒弟紫宸比我厉害许多的。”
“外面的宸公子不是白姑娘的夫君吗?”
面对徐南嫣这么一说,白薇的面色也极速红了下来,自己不去看徐南嫣的那疑惑至极的眼神:“紫宸自然不是我的夫君,是我四年前收得徒弟而已,是徐小姐误会了。”
“对不起,白姑娘,是南嫣看你们很是般配,所以才猜测的,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可白薇却想得是,自己暂失了仙法,应该怎么让面上的潮红迅速褪去。
“没有的事,请徐小姐不要因此愧疚,可能因为我们的年龄相仿,所以才让你误会了。”
徐南嫣却又看见了白薇手腕上的两只细镯,好奇道:“那姑娘手腕上的两只细镯可是心仪之人所赠啊?在我们歧留国,男子赠女子两只细镯,表达的是倾慕之意呢!”
“倾慕……倾慕之意?”白薇说着,又连忙将手镯遮住,“这两只细镯是我自己买的戴着玩的,无特别意义。”
徐南嫣以为是白薇害羞了,便没有再去问,却没有看见白薇将手腕上的两只细镯都摘了下来,放在了锦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