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小心翼翼的将春熙放在了床榻上,池熹一进屋就立马拿着盆子前去打水。
池熹见白晔看着春雨的伤口有些为难,想到他毕竟是男子,在这种清理伤口的事上肯定有些不妥,所以池熹瞧着那惨不忍睹的刀痕,眼中不忍的伸出手,撕开她周围的衣料,将腿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简单清理一下。
关颜玉殇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春熙,她眉头一皱,看向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的池熹,道:“杀害你们家的凶手你知道吗?”。
池熹一听,神色微微一顿,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而她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手帕也被她狠狠地握在了一块,“我想,我应该知道”。
池熹将染红的手帕放入盆子里清洗着,说道:“我被抓到女奴交易场的时候是四天前,我们池家是做玉器生意的,还在南边的重衍山有座矿产,五个月前,西域来的商人将我们家的玉矿私自收走,我们报了官却因为证据不足被管家拒绝,正是因为这些西域商人和管家私下有了勾结,所以我们家是叫天天不应,导致收入不济无奈遣散所有商铺,家中也只留下几个忠心的仆从,勉强温饱度日而已”。
说完,池熹将面前的盆子移开,注视着关颜玉殇,“因为我们家的落败,以前所欠的债务便一个个找上门来要钱,甚至落井下石增加利钱,可那时我们家怎还有闲余的银子,为了不生麻烦,我爹只好将家里值钱的珠宝全部当了,换来的钱也都还给了那些无赖,可谁知,我娘从那天开始就身染重病,从此以后就卧床不起”。
池熹心如死灰的继续道:“而我的爹也衰老的一天比一天厉害,我没有办法就去找我的未婚夫,我未婚夫是我爹给我定下的娃娃亲,可他父母也在两个月前早早离世,留下大把的财产,但没了管束自己也开始在莫莫州城肆无忌惮的吃喝嫖赌,天天夜不归家,一夜间成了这莫州城有名的风流公子,一个月前,他将所有家产败光,就一个人跑到我们家要钱,说不给钱就把我卖了”。
关颜玉殇闻言一时间有点同情这个女孩,问到:“之后呢?”。
池熹回想起那几天毫无希望的日子,实在忍不住哽咽道:“我…我父亲为了不让他如愿,之后几天都不让我出门,而我也胆战心惊的一个人待在自己卧房里,就在四天前我母亲重病快要不行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就独自一人去给娘买药,但没想到刚一出门我未婚夫就将我拦住,上前就直接问我要钱,这怎么可能,那是我母亲的救命钱啊!”
池熹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快要崩溃,为了不吵醒春雨,她捂住口鼻抽吸着,“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晕拖到了女奴拍卖场,直截了当的把我给卖了,临走前还说去找我爹娘要,那时我想要阻止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凡进了女奴交易场就别想轻易出来,直到我今天遇见了小姐才得见天日。”
关颜玉殇没想到池熹的遭遇有些复杂,自己也算是恰巧将她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救了出来。
池熹早已将关颜玉殇视为救命恩人,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能再次对她弯腰行礼。
白晔站在一边,看着泪眼朦胧的池熹,安慰道:“生死由天,节哀顺变吧”。
关颜玉殇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没有吭声,整个屋子瞬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轻微抽噎的哭泣声。
“你喜欢你的那个未婚夫吗?”关颜玉殇突然开口,打断了坐在床上哭泣的池熹。
池熹没有丝毫的犹豫,眼中满是厌恶的摇了摇头,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讨厌他都还来不及,我很早就心有所属了,只是,只是我爹娘一直反对,所以我只好……”
说完,池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浮现了怅然若失的神色,此时的她内心也是心如刀绞一般,疼的喘不上气来。
白晔一听有些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狠声道:“你爹这不是棒打鸳鸯吗!那你意中人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去给你找来!”
池熹低着头,羞涩的将裙摆使劲的来回撕扯,小声说道:“前不久他上京赶考去了。”
池熹这一句话让满脸怒火中烧的白晔有所缓解,白晔放低了声线,点了点头满意的说:“哦,那还可以”。
池熹那有些憔悴的小脸忽然之间有些兴奋起来,“而且他还说,等他高中,就会回来娶我”
关颜玉殇看着满脸幸福的池熹,不由自主的低声喃喃说道:“有那么好吗?”。
而就在这时,关颜玉殇突然闷哼一声,左手一把捂住了胸口,她感觉在那一瞬间自己体内好像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而且一种极度难受的心情在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