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凌尘的目光,云罗感觉喉咙一阵干涩,想也未想,直接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师妹,是我食言了,这些天来一直都没有陪你。我……”
话还未说完,云罗忽觉面上一阵燥热,喉咙也愈发干涩起来……
“你怎么了?”
凌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此时云罗背对着她,一时间也未发觉云罗的异样。
半晌……
“师妹……快走!”云罗双手撑着桌沿,强忍着,似乎身子很难受。
“你怎么了?”
待凌尘发现,云罗早已汗如雨下,面颊潮红一片,看上去很不对劲。
心中隐隐有数,急道:“师兄,你别吓我!”
“别碰我!”云罗一把甩开凌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凌尘拿起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闻了闻,又看了眼云罗,道:“这茶里被下了销魂散!”
销魂散,顾名思义就是类似于情。药一样的东西,用之意乱情迷,让人忍不住爆发最原始的兽性,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知道还不快走!”云罗极力保持着清醒,背过身子,尽量不去看凌尘。
“师兄!”
凌尘也慌了,她可是绝情门的圣女,这种事她也想避,可看云罗忍得这般难受,终是于心不忍。
纠结半晌,终道:“师兄!我……我也没办法了!你这样我实在不忍心!我……”
轻轻褪去外衫,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云罗。
“师妹,你别这样!快让开!”
云罗一惊,想推托,因着却又抗拒不得。只得极力克制着自己。
“我知道你不愿,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欲火焚身中,云罗隐约感觉到有泪滴滴落在脸上。
兽性的召唤,让他根本无暇思考太多,起身将怀中的人压在了身下。
媚眼,娇唇,还有那性感的锁骨,无一不是诱惑,让他欲罢不能。
终于兽欲战胜理性,云罗赤红着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毫无理智,肆意啃咬着她的娇唇,誓要将猎物撕碎……
“云罗大哥!云罗大哥!”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惊醒了床上的两人。
“云罗大哥!凌尘!你们……你们……”
杨久、楚南燕跟沈潇湘三人追击了千面花郎一夜,未曾想回来见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皆惊得半晌不语。
云罗仓皇而起,胡乱将衣物裹在身上,支支吾吾道:“楚南姑娘,我……”
楚南燕不语。
沈潇湘急得一跺脚,“云罗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杨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默。
见此一幕,三人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滋味,皆未再多话,自觉退出了房间。
“师兄,对不起!”凌尘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不关你的事。”云罗此刻心里乱的很,也没心思安慰凌尘,囫囵穿好衣物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待凌尘穿好衣物下楼时,大家都坐在一块,气氛很是尴尬。
凌尘顺着空位坐下,见大家都不说话,知是被她跟云罗的事吓到了。凌尘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大家,只顾埋着头保持安静,心中却是忐忑不已。
见云罗跟凌尘二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大伙知道他们现在心里都不好过。怕气氛尴尬,几人都避口不谈昨晚二人之事。
杨久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昨夜我们追出去,将千面花郎打伤了,只可惜苦裘突然出现,还是让他跑了。”
楚南燕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汇报追寻结果:“我早上得到消息,千面花郎跟苦裘都在今日离开了青苍城。现在陆远为了报活阎王的杀子之仇,将整个青苍城都弄得乌烟瘴气的也未寻到活阎王的踪迹,我觉得此地也无待下之必要,即日就回铭录山庄吧!”
沈潇湘也表示赞同。“我觉得燕姐姐说得对。恶狗相斗,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吧!方才我见萧策他们一行也都离开了。”
云罗知道大家不想他尴尬,都在故意转移注意力,不过他现在心里乱的很,也没心思听这些,只是盲目点头答应。
回铭录山庄的路上,少了来时的斗嘴打闹,气氛也安静不少。
路过闹市,杨久突然说想要回东陵看看,便与凌尘一行人分道而行。
凌尘追了上去,支支吾吾道:“杨大哥,关于青苍城的事……”
杨久知凌尘的顾忌,保证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凌尘抿唇,“谢谢!”
杨久听得出来凌尘这声“谢谢”说得极其真诚。看着闷闷不乐的凌尘,他好心提醒:“有些事情终究纸包不住火,你自己保重!”
“嗯。”
“告辞!”
“保重!”
看着杨久离去的背影,凌尘不由叹息。
自从青苍城回来,云罗、凌尘、楚南燕跟沈潇湘四人都变得很安静,也没有说话。
自销魂散一事发生后,云罗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一直都避着凌尘。
凌尘本想告诉云罗,她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发誓会将二人的事永远烂在心底,让他放心,永远不会让他负责的。
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爹,你找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凌尘打得晕头转向。
伴着一声“不知廉耻!”凌尘捂着瞬间红肿的脸,她大致能猜到她所担心的事发生了!
怔怔地看向怒极的凌潇肃,“爹,我……”话未说完便不由委屈落泪……
凌潇肃怒道:“看你做的好事,现在江湖上都传遍了,我凌潇肃的女儿水性杨花,在青苍城客栈里与男子缠绵苟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你怎么这般……”
“不要脸,下作是吧?”
凌尘哭笑,“爹,我是您女儿,你也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听风就是雨,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了死刑。在您心中,我是不是永远是个败类、是个耻辱、不配有尊严,任人践踏的是吧?我极力表现,希望博得您的目光,可您呢?您可有真正的关心过我?全心全意为我着想?我知道一直以来,您的心里、眼里永远都只有楚南燕,可是爹,我才是您的女儿啊!”
“你……一派胡言!”凌潇肃气得直抖,“我打死你个不孝女!”
挥手欲来,却被及时赶来的云罗跟楚南燕等人拦住了。
云罗不安道:“师父,不要这样,我相信师妹是有苦衷的!”
“苦衷?”凌潇肃怒了:“什么苦衷让她可以无视自己的清白?你倒是让她自己说!”
凌尘看着云罗,低着头,她可舍不得将云罗供出来,瞬间没了解释的底气,“我……我……没有苦衷,就是喜欢,想……想要了!便与人苟且了!”
“我打死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凌潇肃本还想给凌尘解释的机会,可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顿时更怒了,挥手便欲打。
云罗忙护在凌尘面前,急道:“师父,不要这样。师妹她真的是逼不得已的,您先冷静冷静,不要再打她了!此事不宜声张,我想定然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您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而毁了师妹啊。”
“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要我这老脸往哪搁?”凌潇肃已经气糊涂了,看到凌尘便觉得污眼,哪还有心情顾及那些。
凌尘委屈巴巴道:“难道在您心里,我就比不上您的面子重要?爹,我不知廉耻是我自己的事,关外面那些人什么事?我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了,您又在纠结什么?各人走各人的路,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揪着我的错误不放!”
“因为我是你爹!”
凌潇肃强忍着愤怒,咬牙切齿地说着。要不是因为愧对李晨晨,他说不定早就一掌拍死凌尘了。
云罗急忙劝道:“师妹,快别说了!”
凌尘冷笑,全然不听劝阻。“我爹?呵。”
她从地上爬起,慢慢走向凌潇肃,质问道:“您可有关心过我?您可有养过我?你可有育过我?呵,一样都没有,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要顾及您的想法,同您一样去在意旁人的眼光?”
凌潇肃气得直抖,“你……”
凌尘道:“爹,我知道您为人刚直,洁身自好。可您是您,我是我。我是凌尘,不是什么宠儿,也从来不会有人关心我的过往,怜悯我的一生!所以于我而言,名誉根本不值一提!”
“混账!”
“啪~”
同时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楚南燕知道凌潇肃是真生气了,生怕凌尘会继续说下去,担心不已,忙劝道:“尘世妹,快别说了!”
沈潇湘从未见过凌潇肃这般生气,吓哭了,忙拉住凌尘劝道:“凌尘,你都招了吧!不要再气凌世伯了!世伯他也是为你好啊!呜呜……”
见凌尘浮肿的脸颊,云罗心中万分自责。“师父,其实这次是……是……”
“是什么?”凌潇肃质问道。“你知道那个通奸的人是谁?”
“不关你的事!”
凌尘生怕云罗将什么都坦白了,若真这样,她自己倒是没什么,而江湖上这些名门这么注重声誉,云罗这一生怕是要毁了。提醒道:“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反正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管外界怎么怎么说。反正我名声已经不好了,师兄,我不会去怪你没有护好我的。”
“看来你是承认了。”
凌潇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既然你这么有担当,那好!来人,将凌尘关进罚堂,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吃食,也不准给她水喝,我看她能硬到什么时候。”
“师父,这……”
云罗刚欲为凌尘开脱,却被楚南燕拉住,“你还嫌现在事情闹得不够大啊!事后再想办法!”
云罗看向楚南燕,也知她说得有道理。
凌潇肃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他说什么都没用的,闷声,只得任凌尘被关进了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