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久来了铭录山庄,说是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所以大家都聚在铭录山庄的大厅里商讨。
凌尘刚想进商讨的大厅,却被看管的弟子拦在门外。因着事先签好的协议,也不想生事,只得立在外面静静侯着。
见凌尘不做声,那拦住凌尘的门派弟子一脸不屑,啐道:“什么活阎王,也不过如此!”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就是,以前仗着身后有妙水宫兴风作浪,现在妙水宫灭了,还不是跟丧家犬一样,摇尾乞怜!”
“谁不知道她就一被云罗穿过的破鞋,至今还纠缠不清的。都不知道咱们掌门怎么想的,别人爱玩玩去好了,他竟也跟着凑热闹!”
一朝落魄被人踩,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她也早已司空见惯,凌尘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杨大哥!”
见杨久出来,凌尘忙迎了上去。
“凌尘!”杨久刚商讨完出来,便见到凌尘走了上了,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她说。见大家都看着他们两个,杨久似有顾忌,领着凌尘便欲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陈述见状,随即拦住杨久道:“杨兄,美色误事!你可别犯了糊涂!”
杨久回之一笑,“陈掌门说笑了,凌尘姑娘是我朋友,也是诸位的盟友。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自有分寸。”说着便随着凌尘去了没人的地方。
“杨大哥,谢谢你帮我说话,还有之前,谢谢你救了我。”
杨久似乎并不高兴。“所以你就这么报答我?”
凌尘微愣,知道杨久是在怪她不该来铭录山庄,不该掺合进来。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
杨久似乎并不信她,“上次我就不该救你!”
“你不用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凌尘看着杨久,犹豫半晌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师兄?他也是个好人。”
杨久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似的,神色鄙夷,嘲讽着她:“他是好人?你怕是忘了曾经对他的苦苦哀求,忘了你这张面具下那张丑陋的脸了吧?”
凌尘下意识捂了捂那半张被易容住的脸,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还是很在意的。
杨久看得出凌尘在意,却依旧去揭她的伤疤,偏偏一壶不开提哪壶:“东方续应该很嫌弃吧?试问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美女?”
“你……”凌尘怔怔看着杨久,“你知道他?”
“这么震惊干什么?”杨久似乎对凌尘的反应很满意,“以前虽有怀疑,却也不确定。可上次我将你从崖底救上来,当时正好碰见他,看他那悲喜交加的神情,我便什么都知道了!”
凌尘抿唇,“所以,最近的事跟你有关吗?”
“你说呢?”杨久饶有兴致地盯着凌尘,“我最打探到说牧云城城北山上那帮悍匪行动很活跃,陆远暗中也与之多有往来,所以江湖各派同仇敌忾,决定明日高举正义的大旗联合剿匪。”
“谁都知道,剿匪不过是个幌子。你故意诱导他们去牧云城不过是为了报那日落崖之仇。失踪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那帮悍匪手上。”
“不愧是妙水宫的少宫主,一点就通,可比方才那群自以为是的废物们聪明多了!”
凌尘神色复杂的看着杨久,毕竟他救过她,她还是不想与他为敌的。劝道:“杨大哥,你收手吧!现在江湖上很乱,不要越陷越深反被人当了枪使。”
杨久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凌尘,你不是活阎王吗?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真的很讨厌。是不是人杀的多了,也想着行善积德了?”
“我是为了你好。你帮过我,救过我,我不想你误入歧途。”凌尘知道劝不住杨久,为劝其放弃,终道:“你做这么多若是为了得到医谱,待我找到失踪的那些掌门后,我给你便是。”
“我要医谱有何用?”杨久一脸不屑,眼中精光闪过,悠悠表述:“我要的,可比这重要得多了!”说完,便冷笑着离开了,只留凌尘茫然地站在那里。
次日,诸大门派整装待发,凌尘也知道大家不会听她的,看着一行人打着剿匪的名义浩浩荡荡地下了山,心下不放心便也跟了去。
“怎么?想通了?”杨久看到凌尘跟来,不由笑了笑。
凌尘说:“你们的事我才懒得插手,毕竟是盟友,不说同仇敌忾,也该跟过去凑个热闹。”
“可其他人都不这么想,他们都觉得你另有图谋,跟去只会坏事。”
“我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想,但我管得了自己。”
看着身后不远处嘀嘀咕咕的凌尘跟杨久,沈潇湘朝楚南燕不满的嘟囔道:“都不知道杨大哥何时跟凌尘关系这般好了,都并在一起说了一路了。”
楚南燕不想沈潇湘多事,习惯性劝她:“现在大家都排斥尘世妹,杨久也是不想她太尴尬,你就别太针对她了。”
沈潇湘撇嘴,“也就你们这么照顾她,我看她就是活该!凌世伯本来好好的,被她娘掳走后就失踪了,她也不省心,好端端的碰什么邪术惹得一身麻烦。她那日说的话真真假假,其实也没几个人信她。”
“你别这么说她,我看那些事情也非她的本意。”
沈潇湘叹了口气,“事情都发生了,怪有什么用啊!你说得对,同为一派姐妹,我不应该针对他。妙水宫都灭了,她现在也怪可怜的,只愿她以后能好好做人就行。”
楚南燕宠溺地摸摸沈潇湘的头,“这样才对了嘛!”
入夜时分,临近青苍城,趁着大家都扎营休息了,楚南燕跟云罗偷偷朝着青苍城的方向去了。
远远看着门外的两个守门弟子,楚南燕小声提醒。“云罗,青苍派戒备如此森严,你确定我们两个进去没事?”
云罗小声道:“这么严谨,一定有事。”
“云罗掌门说得不错!”
“谁?”
身后一记熟悉的声音响起,刚欲抬手劈去,却见是萧策。凝眉道:“你怎么来了?”
那萧策也轻声躲在一旁,“跟你们一样。既然来了,还是要进去探一探的。”
云罗道:“难道你也怀疑青苍派?”
萧策说:“那陆远虽然猖狂,却也不是鲁莽之人,敢在风头上造事,要不怀疑他才怪。你们两个去那边,我去这边,咱们分头行动,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好!”
云罗跟楚南燕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刚欲起身分头行动,可人还未站起,忽听得“倏~”地一声,只见一白色利物从青苍派院中飞出,直朝他们三人的方向疾驰过来。
三人皆惊。
萧策刚提剑欲冲出,却见头顶一个白色身影掠过,直接一脚踢偏了那冲向他们三人的利物。
“师妹!”云罗差点惊呼出声,却并未起身出来。
这时,却见一婀娜的黑色身影从院内飞出,直接拿住了那被凌尘踢偏的利物。
待看到从院中飞出的人,三人才知那攻击他们的利物是佟晚晴的宝瓷伞。
看到凌尘,楚南燕不由疑惑:“她怎么来了?”
萧策继续蹲下,“不用猜,目的一定跟我们一样。”
楚南燕盯着不远处的凌尘,也隐隐为她担心。“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云罗跟萧策也生怕凌尘跟佟晚晴对上,也没莽撞冲出去,只静观其变。
只见毒仙子直接打发了那两名看守的弟子,娇笑着走到凌尘面前,不怀好意的寒暄道:“凌尘,别来无恙啊!”
凌尘一副不冷不淡的神情:“储宝镇一别,也没多久。”
佟晚晴瞥了眼云罗三人藏身的灌木处,道:“咱们也别客套了。说吧,你找我何事?”
凌尘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听说青苍派跟牧云城那群悍匪有合作,可是真的?”
“你这问题问的可真没品。”她似笑非笑地凑到凌尘跟前,“你不是跟着那群毛头小子们准备去牧云城了吗?还是说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我爹跟我娘他们的失踪跟青苍派到底有没有关系?”
佟晚晴“噗嗤”笑出了声,随即道:“我说凌尘,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吗?”
“这个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那东方续呢?”
“东方续?”佟晚晴似乎没想到凌尘突然问起东方续来,愣了一下,回道:“妙水宫被烧不久,他的确来找过我,之后便再也未见过了。难道他也……没道理啊!上次陆天要杀你,难道不是他救了你吗?”
看佟晚晴的反应,凌尘知道她不知道东方续的行踪。问道:“陆天呢?”
佟晚晴没好气回道:“你也别找他叙旧了。上次他为了杀你,擅作主张,偷偷放跑阿灵,结果人没杀成,阿灵也丢了,那陆远一气之下便命人将他关起来了。”
想到妙水宫的那场火跟落崖的事,凌尘至今气愤,“便宜他了!”
佟晚晴似乎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调侃道:“凌尘,你怎的变得这般小气了?不就烧了你的妙水宫么?反正你也不在意,这么气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阿灵也不会死!”
佟晚晴一惊,似完全不知情。“你说什么?阿灵死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种进去的蛊。”她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凌尘,“是你打死的?”
“是我打死的!”凌尘直直对上佟晚晴的眼睛,深不见底的寒潭中似有寒星点点,“你对青苍派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趁他们还不知道这事,我劝你最好离陆远远点!”
“多谢提醒!”
佟晚晴上下打量着凌尘,似在自言自语:“难怪你最近处处受制于人!看来是我的蛊术成了?”
凌尘冷冷瞥了眼佟晚晴,根本不惧她打什么主意。冷冷道:“我现在对付你还绰绰有余。劝你最好别有什么歪心思!”
“我还没那么不知趣。不送!”佟晚晴扫了眼一旁的灌木,一个转身,便直接飞身入了院中。
凌尘看向一旁的灌木,道:“走吧!”
萧策知道早被发现了,三人也不躲着,直接走了出来。
“师妹!”云罗直接走上前去,“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们了?”
凌尘也不隐瞒:“我跟踪你们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策道:“我来时怎么没发现你跟着?”
凌尘叹气:“还好佟晚晴出来了,不然你们可真就打草惊蛇了!既然是剿匪,目标就放一头,不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云罗这才恍然:“原来你不是来找陆天报仇的!那你……”
凌尘暗瞥了眼云罗,其实她是怕他们三个有事才跟过来的,怕他多想,道了句“正事要紧。”便未再多言其他。
楚南燕想起佟晚晴方才的话,问道:“佟晚晴说你杀了千年巨蟒?”
“不错!虽然没了巨蟒,但青苍派那些三教九流的高手也很多。他们人多势众,现下我们不宜冒险。”
担心他们三个还会不安分,凌尘朝三人道:“不过你们放心!看她的反应,我爹跟我娘他们并不在青苍派。”
云罗若有所思,“不错!青苍派出入的人太多,人多口杂,失踪的那些掌门若真跟青苍派有关的话,难免会走漏风声。那陆远不可能如此大意。”
“你说得对。”萧策一脸严肃,“看来也只有去牧云城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