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拦住他!”
冰清玉洁得令,直接冲了上去。
凌尘道:“大师,这里可是少林寺!我们事先有言,谁取了医谱就归谁,你可是要出尔反尔?”
司元大师暴怒,“从一开始我就该杀了你!”
“可惜晚了!”
凌尘只身飞到高处。司元大师一把震飞冰清玉洁,刚想挥动禅杖,却被凌尘的举动惊住了。
凌尘竟当众烧了医谱!
别说他了,就连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凌尘也不去看那些人此时到底是何心态,也不去猜那些人在心里是如何咒骂她这个妖女暴殄天物的。她只知道,为了东方神韵,为了所有人,也为了她自己,毁了医谱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见大家都震惊她的大义之举,凌尘道:“我凌尘这辈子,什么都缺,唯独对这些奇珍异宝,从未放在心上。我这人不太喜别人抢我东西,现在,我带不走,你们也抢不了,这个结局挺好的!”
“疯子!疯子!绝对是疯子!”
“我的医谱,医谱!是我的,是我的!”
咒骂声不绝于耳,也有人叹气,直道可惜。
医谱被毁,于捍卫正义的人来说,无疑是大义之举。但对于那些有私心杂念的人而言,却如当头棒喝,只道可惜!
天色已晚,那些武林小辈本是来涨见识的,自是不甘心白来一趟,他们都没有着急着离开,都在少林寺周围扎蓬露宿起来。
为感谢东方续重建四方罗汉阵,少林寺为表谢意,归元大师特意吩咐弟子为其腾出一间客房来。
客房里,东方续倚靠在床上,眉头紧锁,唇色泛白,没了往日的威严之态,看上去很娇弱。
凌尘替东方续查看了伤势,他身上除了被千千丝击伤的伤外,身上还有多处箭伤。
凌尘有些自责,“是佛口里的暗箭伤的吗?”
东方续直接拢好衣物,“都是小伤,跟你没关系。”
“可你明明是为了救我!”
有人为她于此,凌尘心里头还是很感动的,她说:“若不是我不听话,你今日应该也不会受伤吧!”
东方续撇过头去,难得孩子气道:“你也不是一次不听话了。”
“你怪我啊?”
“当然!不过就冲着尘儿生死关头说过的话,也值了!”东方续低笑,“我只是没想到尘儿竟会毁了医谱。是来之前就想好的吗?”
“不是。”凌尘盯着东方续的眼睛,认真道:“四方罗汉阵中,你不是问过我重要吗?当时我就觉得很重要!直到误伤了你,我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当看到你钻进佛口,我就开始害怕了,我不想你有事。火佛口中,你那般不要命的护我,我就开始在想,我今日所为到底对不对?义父这一生这么苦,或许寻回医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为了救我而死!对不起!”
东方续微笑着将凌尘搂入怀中。“那尘儿可是被我感动了?”
“有那么一点。”
“可别只有一点。”东方续吻了吻她的秀发,“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跟其他男人一样,最怕女孩子哭了!以前的事,对不起!”
凌尘擦了擦眼泪,“你是认真的吗?”
“是。”东方续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尘儿,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多久以前?”
“初见。完全没有误会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从那时我就挺喜欢你的!”东方续如获至宝,一字一句道:“从始至终,我其实都是想要护着你的,我不想你误会我,也不想你避着我了!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好痛苦,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
东方续兴奋得直接推开凌尘,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
东方续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斟酌一番后道:“那我娶你吧?只要你嫁给我,只要你不背叛,我永远都护着你。妙水宫那边,我都可以为你摆平。”
凌尘望着他,有些震惊。“我……”
东方续有些心急,“怎么?你不愿意?还是……你不信我?”
见凌尘半天不说话,东方续暗自笑了笑,“是不是吓到你了?怪我太急躁了,不过这事不急,你想好了回答我不迟。”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
“公子,司元大师求见。”
是阿冰。
“让他进来吧!”
东方续松开了拽着凌尘的手,凌尘慌忙起身穿好衣服并替东方续也拢好了外衣。提醒道:“公子,他是慕容凰,您当心此人。”
“慕容凰!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凌尘抿唇。
“难怪他一直咬着你不放。你应该没少受他威胁吧?”见凌尘不说话,他叹气道:“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先下去吧!”
“是。”
凌尘刚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司元大师,凌尘知道因着自己烧毁医谱的壮举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只是低着头象征性地让了个道。
那司元大师看到凌尘,虽不赞同她的所谓为但也认同,果然未刁难。
“尘姑娘。”
小玉好不容易找到凌尘,见凌尘静坐在少林寺的石桌旁,一上来就急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凌尘看了眼桌上的汤药,“这是给我准备的?”
“嗯。”小玉点头,“公子说你气血两虚,应该多补补。”
凌尘一愣,小玉的话怎么听都有种暧昧的味道。抬头看向小玉,“你这说话的语气,是阿清教你的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可以好好……沟通……沟通。”
凌尘瞪了她一眼,吓得小玉不敢吱声。她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放下碗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看着被喝光的汤药,小玉只得赶紧离开了。
不知坐了多久,一声熟悉的“师妹”从身后传来,凌尘回头,果真是云罗站在那里。
“你……你怎么来了?”凌尘下意识错开视线避免尴尬。
“我来看看你。”云罗走近坐下,“最近过得好吗?”
想着在东方续身边的诚惶诚恐,凌尘的鼻子莫名一酸,却终是忍住了,低头道:“好。”
“你最近真的变了好多。”云罗不禁叹气,“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着一身碧衫,每日都精心打扮得同个花蝴蝶一般,总是没心没肺的,笑得很开心。现在突然这般寡言少语,真的,很不像你了!”
凌尘捏着手指,试探性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花蝴蝶?”
“为何这么问?”云罗忽然觉得凌尘的问题既单纯又好笑,但想起凌尘偷人之事,又突然笑不出来了。
凌尘看出了云罗的心思,道:“这问题很傻是吧?抱歉,我其实不是很懂,只是觉得……”
云罗忽直接打断凌尘的话。“觉得男人对那种人应该都只是玩玩对吧?”
见凌尘不说话,他说:“也不一定。其实,一个人的好坏也不能凭着穿衣打扮来评断,人各有好嘛,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
他难得心平气和坐下来同凌尘聊聊,忽然觉得凌尘如今有家不能归的样子也很可怜,毕竟以前的事他也有错,他实在是太注重名节了,这才辜负了她,还害她落得今日这般局面。
心平气和道:“师妹,你能不能坦白告诉我,你以前为何会喜欢我?”
凌尘愣愣看着云罗,僵了半晌,才道:“师兄你是好人,而我是个坏人,两者相比,坏人做人的下限会低很多,有些事做了就不会去细想。而你身上的特质,是我所没有的,我很欣赏。”
“仅仅如此?”
凌尘说:“还有,好人都比较长情,也比较有责任,他们因为责任会去背负很多东西。我知道师兄也是这样的,你会因为责任,不会嫌弃我,也……也不会抛弃我,所以我……”
云罗有些惭愧,虽然这话听着有些逆耳,但也实诚。也未生气,随即坦然一笑,“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冤大头了?”
“其实喜欢是真的。”
凌尘直接握住云罗的手,生怕云罗听了实话会生气,紧张道:“师兄,你是不是因为医谱的事,对我有所改观才愿意同我说话的?你是不是打算接受我了?我……我从没把你当冤大头,你要是喜欢,你无论要我怎样,我都可以的。”
云罗不得不服凌尘擅察人心,很会适时巴结讨好,不禁又有些厌恶了。便抽回了手,“师妹,你别误会。我是想接你回铭录山庄,只是我一直都只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妹妹,怜惜你在外流浪,仅此而已。”
凌尘尴尬地收回手,苦涩笑笑:“没关系的!师兄,其实你不必这么快回绝,我……我等你,等师兄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再答复我不迟。”
凌尘巴巴望着他。她其实知道,云罗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她,也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答复,可她不甘心,总死性不改的执着,在心里头偷偷给他留了个位置。
二人僵坐,气氛一度尴尬。
云罗觉得凌尘已经无可救药了,他始终不能原谅她同其他男人欢好之事,也是的确将凌尘当成妹妹的,觉得不能再同她继续交谈下去了,否则他忍不住就会生气,起身道:“师傅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说完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