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烟火果然让人迷恋。关怀,爱恋,期待,还有憧憬都是那么的让人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凌尘忽然觉得自己拥有了很多,她想要守护这些美好!
这两日,她早早地便来到后山,时不时也会指点一下云罗,陪他操练。
可奇怪的是云罗的话越来越少,总是对凌尘躲躲闪闪的。凌尘以为是她的过于热情让他害羞了!便也不刻意缠着他,奋力操练,同时也是为了能在凌潇肃面前塑造一个好的形象。
自魔性发作后,凌尘便觉得她的内力恢复了些许,若非是碰到云罗跟楚南燕那般小有成就的人,逃命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晌午,是弟子们的休息时间,见众人都去了前院,凌尘便也跟了上去。
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拨开人群,却正好看到一个久违的淡蓝色身影。
“咦?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杨久简单地回以四字,也算是同凌尘打了招呼。但他依旧板着张脸,少言寡语,少年老成!
“尘儿,别来无恙啊!”
凌尘又是一惊。回头看去,刚好东方续从厅中走了出来,身边却不见冰清玉洁四人。
“公子!你怎么来了?”一见东方续,凌尘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之前被关罚堂时被东方续撩拨的事来,又不由羞恼。
“尘儿,不得无礼!”
这时凌潇肃也从前厅走了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云罗、楚南燕、沈潇湘跟齐柏四人。
担心凌潇肃怪责,凌尘乖乖地“哦”了一声。心道方才练的迷了,从后山离开时便未见到云罗他们三人身影,原是早早来了前厅。
这时却听得东方续同凌潇肃道:“凌庄主不必如此见外!我同尘儿也算是老熟人了。”
凌尘虽不知东方续来意,但也猜出个七七八八,定是寻着机会来给她施压来了。
不过想起罚堂那两晚,她还是该谢谢他的。这才缓和了语气:“公子也是为了少林寺之事来的么?”
下意识看了眼东方续,他也不过二十五岁,虽成名得早,但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东方续淡然一笑,回道:“我向来不喜凑热闹。听闻前几日铭录山庄闹贼,此番前来不过是想慰问一番凌庄主。”
“慰问?我信你个鬼!玉面狐狸!”凌尘心中虽腓腹,面上却是礼貌笑着,“公子真是有心了!”
“尘儿喜热闹。江湖险恶,你身上也无甚适合的武器傍身。其他武器杀伤力太大,于你也不适合,我这管玉箫正好,便赠予你罢!”说着便抽出插在腰间的贴身玉箫,直接递到凌尘面前。
凌尘诧异?东方续此行竟是专程来给她送武器来了!明明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东西的啊!想来定是瞿笑柔跟他说了冰魄剑一事。心中虽懊恼被监视了,却又有些受宠若惊,鬼使神差的竟毫不客气地接了那管玉箫。
见凌尘接了玉箫,东方续似有若无地笑了。
却听得人群中有弟子道:“玉面公子待小师妹可真好,只可惜小师妹这个人狼心狗肺,可不识好歹。”
此时大家都关注着东方续赠萧之举,埋怨不平的人不在少数。想起凌尘的做派,皆替东方续感到不值当。
楚南燕看东方续这般贴心,心中不由地酸溜溜的。想起上次石榴巷凌尘刺杀东方续,她的心就堵的慌。
东方续明明知道那日要杀他的人是凌尘,却还是对凌尘多番袒护忍让,总让她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
这时却听得一旁的沈潇湘嘟囔道:“楚南姐姐师承律音姑姑,擅音律,我说这玉箫跟楚南姐姐甚搭才是,也不知道玉面公子是怎么想的,竟赠给凌尘这妖女,真是白瞎!”
“你别说了!”楚南燕适时用胳膊肘拐了沈潇湘一下示意她别多嘴。本来感情上的事是她一厢情愿,若是沈潇湘的话无意被东方续听到的话还是挺难为情的。
沈潇湘也知楚南燕的心思,这才没再过多埋怨。
凌尘行事乖张,当然知道大家有些见不得她好,可越是这样,她便越要炫耀一番,免得大家以为她真的被人忽视了,还认为她被日常打压是理所当然的事。
把玩着手中的萧道:“这箫拿着倒是顺手,合不合适我倒是不知。”凌尘眯眼一笑,说着便直接挥箫朝东方续袭去。
众人炸了:“小师妹也太大胆了吧!竟敢同玉面公子动手!”
都留意了眼凌潇肃的反应,见他也是一脸无奈,但并未作声,想是知道凌尘不是东方续的对手,这才任由着凌尘胡闹不出声阻止的。
东方续本就是个高手,反应极快,转瞬就避开了,像是事先知道凌尘会偷袭他一般,并未动用什么功夫,仅凭招式才两下就将凌尘给压制住了。
凌尘挥着玉箫,不甘心就此罢手。明明东方续并未使用内力,仅凭招式她竟还被他压制得死死的。真是气人!
东方续似忽看出了凌尘的心思,故意放水,陪着她纠缠胡闹了一会。可越是这样,凌尘便越觉得她被戏耍了,不由来劲。
但考虑到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两个,凌尘也不好太放肆,便打住,收回了手中玉箫,嘻嘻笑道:“这玉箫果然适合我。”
“尘儿喜欢就好。”东方续浅笑,“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凌庄主,后会有期。”
凌潇肃才反应过来,可还不容他说些什么,东方续便直接一个闪行没了身影。
“真是来去随风!”
凌潇肃不由感慨,随即回过神来朝凌尘嗔怪道:“尘儿,你真是太大胆了,方才怎么同他动起手来了。”
凌尘将玉箫往腰间一插,不以为然道:“爹,你怎么这么怕他啊!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爹不是怕,是敬重!”
“变味了可不就都一个意思了!”
“巧言善辩!”
凌潇肃揉了揉太阳穴,表示头疼。
这时云罗却道:“这还是我头次见玉面公子动手,虽未动用真实本领,却也好生厉害!”
“怎么连大师兄也这么崇拜他啊!”凌尘不以为然道:“玉面狐狸他天赋异禀,若是你也同他那般,定然也不弱于他!”
云罗不禁纳闷:“天赋异禀?小师妹怎知?难道你跟他很熟?还敢唤他狐狸,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凌尘忙捂嘴,生怕说漏了嘴让大家起疑她跟东方续二人的关系,忙辩解道:“谁要同他熟,不过是有些渊源罢了!”
沈潇湘暗自撇嘴:“之前也听你这么说。你不过是鬼谷神医新入门的第子,神医老先生总不至于这么大面子,三番五次劳烦他照顾你吧?说谁听都不信。”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凌尘看了眼一旁不做声的楚南燕,见她眼中尽是期待,似乎也很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随即得意一笑,存心吊大家胃口,道:“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我为何要与尔等道说。”
沈潇湘一听,立马不高兴了,“你……谁稀罕听啊!哼!”说着将嘴一撅,硬拉着楚南燕走了。
其实其他人也都还算正常,唯独云罗对凌尘的态度有点反常,自落霞阁闹贼之后,他便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她,也不凑凌尘的热闹,直接同一旁的杨久攀谈起来。
凌潇肃见凌尘同沈潇湘斗嘴,只是笑笑。心中也隐约觉着东方续对凌尘的态度很不一般,既然凌尘不说,他也不便过多干涉。走过来道:“尘儿,前两日你不还闹着没武器么?我看这管玉箫很适合你。”
凌尘一时无趣,本还想去同云罗说话的,见凌潇肃同她说话,便应承着:“爹也这么觉得?”
“嗯。”
凌尘抽出腰间玉箫,故作嫌弃地拿在手里惦了惦,“可我怎么觉着这玉箫不像打架的家伙啊,还不如那冰魄剑用着实在些!砍去一刀是一刀。”说着还不忘抬手挥砍了两下。
凌潇肃佯装不悦:“唉,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你还是适合这箫,误伤不了人。”
“跟你开玩笑的啦!”凌尘扑在凌潇肃的怀里甜的像小绵羊:“您的良苦用心,尘儿明白的。尘儿任性鲁莽,您怕我误伤他人,这才未将冰魄剑给尘儿的,尘儿明白的。尘儿答应您,不会再随意伤人了。”
“好孩子!”凌潇肃轻轻摸着凌尘的头。多日的不安终于释怀,原来他的良苦用心凌尘都懂。
为了好好表现,也为了能替凌潇肃分忧。凌尘下午便在桃林中布了个阵法,让武蚩亲自入阵体验,并拉着众人围观。
武蚩原本不情愿,可瞿笑柔却告诉他凌尘的阵法有利于提高他的随机应变能力,便也就将信将疑地同意了。
见武蚩已经走进桃林,凌尘扫了眼身旁满眼都写着担忧的瞿笑柔,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也用不着这般担心。”
说完一个结印过去,便看到地上现出一个小型的亮白色八卦阵,阵上面石子摆布分明,分明就是凌尘事先摆放好的。见武蚩入了设阵的桃林,她便开始移动八卦阵上面的石子。
阵法启动,阵内危机重重。
只见武蚩所在的桃林四周的桃树快速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动着,只要他稍不留神,就会被突然移动的桃树攻击到。
武蚩见状,不得不小心躲避。他小心提防着周身的环境变化,以便可以及时避开攻击。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武蚩想起凌尘事先提醒过他的话来,“切要小心提防阵内的一草一木的变化,因为它们都可能是致命武器!”
想到这,心中越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放松。
忽然一阵疾风袭来,花瓣四处飞舞,转瞬聚集成团朝着武蚩攻来,连同着周遭的桃树也朝着他移动而来,武蚩心中暗叹不妙,朝着旁边一个翻身便巧妙地躲过了。这时,只见那成团的花瓣与那移来的桃树相撞,顷刻间,那团花瓣便撞成了花雨四处纷飞......
武蚩见状这才敢松了口气,可哪知下一秒,那散开的桃花瓣却如利剑般突然划破了他肩上的衣衫。他倒吸一口冷气,打起精神,一个回旋便躲开了,心中暗叹好险!
武蚩的速度越快,阵法内的攻击速度也随之变快。看着武蚩时刻绷紧着神经面对阵中危险,瞿笑柔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惊险刺激的阵法,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阵法却还在继续。看着满身都是擦伤的武蚩,瞿笑柔不由紧了紧手。看了眼一旁的凌尘,又不好明着求情,只好小心提醒道:“凌尘姐姐,已经一个时辰了。”
闻言,沈潇湘不由鄙视瞿笑柔,道:“亏你这个帮凶还知道心疼人!”
少林寺论剑大会在即,云罗怕凌尘会玩得过火了,也开口提醒道:“师妹之前只是说让武蚩师弟试试,现在也该罢手了吧!”
本以为凌尘这次又会任性而为不会听劝,谁知她果断一脚拂开地上的石子。
石子乱了,阵图消失,林中阵法也散了,一切瞬间恢复常态。
看着武蚩从桃林中走了过来,瞿笑柔欣喜若狂地迎了上去。“武蚩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
武蚩憨笑着,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看了眼凌尘,抱拳道:“多谢小师妹手下留情。”
凌尘哼道:“自是留情了的。若不是顾及两日后的少林寺比武,看你这么不中用,定是要好好整整你。”
武蚩挠挠脑袋:“受教了!”
“早说了,尘姐姐的阵法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瞿笑柔在一旁附和着,她自是清楚凌尘下手是极轻了的,见武蚩身上也没重伤,便诚恳地朝凌尘道了句,“谢谢!”
“瞧你们两个,腻腻歪歪的!”凌尘“咦~”了一声便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凑到云罗跟杨久二人的跟前得意道:“我的阵法厉害吧?”
杨久道:“鬼谷阵法,自然厉害!”
凌尘抬头看向云罗,“那师兄觉得较之那个青苍派奸细如何?”
云罗想了想那晚的箭阵,又想了想今日凌尘的阵法,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日若真是凌尘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不由服气道:“自是更胜一筹。”
“那是自然!”凌尘一脸得意道:“那贼人可是布的死阵,非要机关操控,只可惜当时没逮住他,要不然有他好看的。不过我今天布的是活阵,都是可以远地自由操控的,真是便宜武蚩那小子了。”
云罗还从未听人说起过这般新鲜的说法,不由好奇,道:“何为活阵?当真这么厉害!”
看着云罗跟杨久二人好像对阵法很感兴趣的样子,想来教教他们两个也无妨。便道:“你们两个过来,我给你们两个好好讲解讲解。”
“好。”
二人欣然答应,便随着凌尘去了一旁听她娓娓道关于活阵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