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羽日日夜夜守护着崖歌,同她讲话,给她弹琴,一转眼,百年已过,鸾羽看着床上之人,有灵气护体,岁月对于他们来说,不过白驹过隙,不会留下一点痕迹,他们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鸾羽无时无刻不希望她醒来。
柯容也总是会过来看看,今日他又来到澜殇殿,看到了鸾羽同往日一样,坐在那里弹琴,并没有打扰他,拿出自己的笛子,与他相合,曲声传千里,紫竹仙峰的众弟子也知道,是柯容回来了,自是习以为常。
曲毕,鸾羽起身拱手“师兄。”
柯容收起笛子,点头“最近如何。”
“还是老样子。”鸾羽看着崖歌“灵气护体,倒也没什么,只是依旧不愿醒来。”
“七百年了。”柯容低眉,如果当初我不受玄煞蛊惑,又怎么会……
“是啊,七百年了。”鸾羽也附和到,如果当初我好好保护师父,师父又怎么会这样。
“还要多久呢?”柯容看着窗外,阳光如此刺眼,可照在师父身上又是那么唯美。
“七百年都等了,还怕等多久。”鸾羽轻笑了一下说到。
柯容却突然严肃起来“鸾羽,我有件事跟你说。”
“师兄请讲。”鸾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几百年过去,鸾羽也不似曾经那般玩世不恭,也成熟稳重起来。
“旁人看不出,可我却能看出你对师父的情感,这是一条不归路。”柯容的话,让鸾羽一愣,他想不到,师兄会如此直截了当的说。
“嗯?”鸾羽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笑了笑。
“师弟,情是藏不住的,从眼神,动作,都能看出来,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露出什么破绽,让恶人钻了空子。”柯容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鸾羽放心了,他似乎没打算要揭穿他,而是在保护他。
“知道了,多谢师兄。”鸾羽拱手,眼神坚定“师兄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师父!”
柯容转身离开,出了澜殇殿,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叹气,师弟啊,好自为之吧,情这个东西,没人能说的明白,又何来谁对谁错,我能做的不多,只能这样替你掩饰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崖歌依旧这样睡着,可是,鸾羽打开门,床上竟然没人了,鸾羽笑了“师父,醒了?”
鸾羽跑出去,却把整个紫竹仙峰都找了一遍,也不见崖歌,不可能,这紫竹仙峰,没人进的来,师父有灵气护体,也不会轻易被人带走,而且我师父身上放了……
叮铃铃,叮铃铃~铃铛!是我的铃铛!师父……鸾羽跑到澜殇殿的水镜前,一挥手,见自己的师父跑到了凡间,松了一口气,又乱跑了。
崖歌坐在一个酒楼里,晃着手腕上的铃铛,这个是灵契,我竟然摘不下来,是鸾羽的?
“师父,您别晃了,我耳朵快聋了。”崖歌看着门口,那个映着阳光进来的身影,坐在她面前,尔宛一笑。
崖歌看着他,又看了看铃铛“你竟然……”
“师父,一千年了,你终于醒了!”鸾羽笑了,崖歌看着鸾羽,一千年的时间,的确能改变很多东西,他却等了自己一千年。
屋顶
夜里的月光总是冷的,崖歌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一千年啊……经过了那次事情,我把自己的神识封在体内,想炼化黑气,若不是日日能听见琴声,怕是……会走火入魔,想不到醒来竟然成了上神,鸾羽守了我一千年……
“师父,夜寒,回去吧。”鸾羽给她披上一件斗篷,坐在她的身边,崖歌摸着手腕铃铛“这是灵契,你签了契约。”
“以血为契,是守护师父的。”鸾羽并没有否认,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大概已经飞升,因为她的气息,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越高的神位,越是能隐匿自己的气息,所以他没必要说谎。
“这是你找到我的方式吧。”崖歌偏头看着他说到。
“是。”鸾羽看着天,点头。
“明天是人间的元宵节了,我们等等再回去好不好?”崖歌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鸾羽笑着点头“好。”
人间的集市总是繁华的,崖歌这千百年没有逛过集市的老骨灰,看着周围的事物,渐渐弯起嘴角,买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鸾羽一面拿着东西,一面还要追着她,生怕她跑了。
“师父,你好歹等等我啊!”鸾羽一把抓住崖歌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到。
崖歌看着他的样子,给他擦了擦汗,眼中的情愫鸾羽异常熟悉,鸾羽甚至有些惊喜,毕竟心悦之人,若亦如此,应该是此生之幸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崖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开始转移话题。
鸾羽看了看四周,已是傍晚,他笑了,拉起崖歌的手。把她带到屋顶上“师父啊,你看着天,一会儿啊,有惊喜。”
崖歌看着天,可是看了好久也没有动静,她开始低头玩自己的风车,突然,天亮了!被满天的烟花点亮了,崖歌抬头,看着满天烟火,眼中也闪着光,鸾羽看着崖歌的样子,仿佛这烟花也失了颜色,烟火人间也不过如此,都不及他师父一个笑容。
崖歌突然转过头,看着他笑,鸾羽,谢谢你,如果你是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唔……烬情印越来越深,她知道,怕是时日不多了,就算成了上神,也躲不过这千年的咒!师父,就让我放肆这一回吧!
崖歌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闭上眼睛,鸾羽惊慌失措的抱住她,飞下屋顶,回到了紫竹仙峰,看着她的睡颜,在额头印上一吻“师父,纵使是错了,我也愿意一错到底!”
鸾羽转身离开,为她弹琴,暗处,崖歌的眼角,留下一滴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