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我隐约记得我跑进了少年居住的大土屋里头,之后一阵天旋地转,轰隆之后,我身子一个不稳,一个前扑,本能地跪地抱头状。
“没贡品本神可不受你这一拜。”
方才的轰隆在某一瞬好似消失了,我摸摸脑袋,又摸摸四肢,确保他们安全无恙,才抬头看说话那人,是少年。
嘿,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我护着膝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方才那一跪着实太猛,有点痛。
“呃呃啊啊呃呃啊!”,我咿咿呀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骂。
那少年正手拿工具,对着一大块木头雕刻着,见了我,眉毛一挑,“别嘎嘎嘎叫了,小爷我可不知晓你麻麻在哪儿。”。
听他这语气,我暴脾气一起,撸起袖子,攥起拳头,气势汹汹便朝那货挥去。不给点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老太婆我是吃素的?
谁知在我拳头还没落下之际,却被他一手抓住,他眉头一皱,一改方才欠收拾的嘴脸,从我拳头里挖出我慌乱中抓住的不明之物,“这,是哪来的?”。
我老太太身子缩得厉害,被他居高临下质问着,这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我哑口无言,明明并非我的错,我却怂巴巴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又装作拿东西出来,塞进自己嘴里,又摸摸肚子,装作打了个饱嗝,再指回那个圈。
这般生动形象,怕是傻子也能理解吧?
奈何我真是高估了那货,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弱弱确认道:“你是指方才吃饭的碗?老太婆,你没忽悠小爷吧?”。
我指了指我的脸,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我承认,我确实低估他了。他也用表情回复我什么叫做“嫌弃”。
也罢,我毕竟尽力了,只能指了指他的脑袋,又在空中画了几个圈。意思是他是不是傻,结果那货愣了愣,手扶额,“原是这般......”看起来很是伤脑。
像是被什么事情严重打击到,他颓废地继续捯饬他的木头,默不作声。
我不明所以,这孩子情绪还真是此起彼伏,让人捉摸不透。
我拍拍身上的灰,上前去,还没跟他说外头的惨状他便如此丧,那说的他不得想不开?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
他并没有排斥,而是低头刻着类似马匹的木头。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攥住我瘦小的肩膀,眼睛闪着星光将我看着,开心地像个两百斤的胖子,“要不,你替我去吧!”。
看出我的疑惑,少年解释道:“你手中之物名叫'祈求',是别人寄给我的信。一旦收到'祈求',小爷我就得帮他们完成祈求之事。”。
我摸着小木马的两手左右一摊,反问他为什么,他无奈撇了撇嘴,不知从哪里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空荡荡的里头孤零零躺着一块发黑,长的差不多的'祈求',“看,这是我很久以前收到的。那时我刚被迫上任,并不想理会。你知道的,时间久了,人们自然会忘记很多事,包括我的工作。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啊啊啊啊!”。
少年说着说着,忽然拉扯着原本就松散的头发,崩溃起来,“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让还是被想起来了!”。
看样子,少年不仅性格怪异,还缺少责任心,看来老太婆我得给他指点迷津了。
一刻钟之后,少年瘫坐地,看着堆积如山的'祈求',像被抽干了精力,一蹶不振。原本我拉他来,只是想让他面对现实,可没想到,那一阵轰隆声下,带来了如此壮观的景象。
我捡起一块长得像麻花球的'祈求'左看看,又看看,也没看出上面有什么文字,“额呃呃啊呃呃。“,我指了指'祈求',耸了耸肩。
彼时,少年起身,垂头丧脑,软软走了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制的瓶子,“老太婆,你想不想说话?”。
这不废话嘛,我点头。
“这东西你拿着,小爷我要事缠身,没空处理这些'祈求'。我帮你治好嗓子,你帮我把这东西带出去,找到一头小动物,拿给他,这买卖可划算?”。
我双手背后,狐疑地将他瞧着。要事缠身?
这厮不日日在消遣时间吗,哪来的要事,莫不是在诓我?
这事有点可疑,我摇了摇头,选择保留态度。
少年看起来很是头疼,咬着指甲在一旁焦虑地跺来跺去,“那你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美食佳肴,或者美男不是不可以?”。
我眼睛闪烁了几下,还是狠心地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淡定'点,然后一把推开他,直直走回小土屋,躺了歇息。
唔,也不是老太婆我无欲无求,实在是这一时半会的,忽然问我想要什么,我也是不知如何选择。面对艰难选择,我选择睡一觉,搞不好睡醒忽然想通了呢?
第二日,我醒来,伸直懒腰打哈欠之时,被门口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呆若木鸡的少年吓得不轻,想必他是彻夜未眠。
彼时,他正幽幽看着我,“想得如何,小爷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答应的话......“说着,他缓缓伸长了手,往我脖子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