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溪,一行人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花家有可能不正常,这是魏业提醒罗旭的——作为一个一样时刻保持警惕的内门弟子,罗旭承认魏业说的很有道理。
那灵田中散步的灵气,确实是有点像“点状分布”。这是灵石埋在地下才可能产生的效果,可现在都知道,就是不说。
“捅破了,麻烦!”
这是罗旭听到的话。
于是就真的没有人将这件事捅破,一个个也就认真打坐修行——直到第二天清晨,便收拾好东西要离开了。
……
虽说要离开,却不能很好离开。
一行人都是修士,没什么行李,储物袋一收全了事——一个个起身就是倏忽之间,然后纷纷从这地方离开了。
废话,有风险的地方,谁愿意久留?
就这样从灵田镇离开,沿着花溪往下游走去——这条花溪也是不愧它的名字,一条河两边都是肥沃的花草,才称得上的什么“花溪”的。
那两岸有不少小村子,里面住着些在地里耕作的农民。溪边也有一条大道,从北向南顺着河堤走去。
这就罢了,关键是那花溪河谷的风光。
“两岸连山”是确实有的,可不是那种耸立的山崖——那青葱的草木挂上去,山崖也就不再是灰白的,而是多了几分变化的色彩。
一座座分明的山峰,却被脚下那绿色草木整个连起来,罗旭要说好看是真的,可要说这里的风险大也是真的。
山上有山洞,山洞中藏着人——那所谓“匪徒”中混迹着几个有修为的,看上去却不像是散修。
联想到这地方是灵田花家的地盘,罗旭很快明白些什么——或许,这些盗匪和花家有什么关系,或者本身就是花家的人?
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
不过,他们是历练的栖霞宗弟子。
罗旭并不是害怕别人,实在是自己怀揣着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思,既然这花家的人并没有伤害自己,自己也犯不着上前去“为民除害”。
并不是说他的心思冷淡,而是罗旭自己的心底里,这件事不应该是自己要做的。
“我就是路过,管别人什么闲事?”
这中间是自己的想法,也不完全是自己的想法。
罗旭知道自己现在的第一要务,带领队伍去历练就是他现在的主要职责。
那队伍中最强的不过是一个筑基,他要事冲上来,自己有底气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斩杀,这就够了。
他强迫自己无情,只是为了少惹来事情。
……
队伍沿着花溪河谷南下,一行人还是顺畅的。
并没有其他人发觉了藏身山洞中的劫匪——虽说魏业的谨慎让他的神识四处扫了几次,可筑基期和练气期的神识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罗旭的天生灵体,这个普普通通的练气巅峰小修士,和眼前的那位领队的差距可就大了去!
他的警惕让罗旭点头,可他的能力让罗旭摇头——终归还是失望占据了大多数。
“还是还没有长大的一个少年。”
并不是真的还没有长大,只是境界太低,还没有将自己真正的潜力发挥出来——仅仅是筑基前期巅峰的罗旭现在有点飘了,开始指责起练气期巅峰的修士来。
不过,他很快放好了自己的位置。
“走吧。”
沿着花溪南下,最远是汇流处——汇流的地方有一座小镇叫大圩,是远近闻名的水路码头。
灵田到那里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修士总是快一些的。
正午已经过去,花溪河谷两百边的高山逐渐变得稀疏。
从连贯的峰峦变成单一的青峰,然后就是不尽的平地了。
……
“终于出来了。”
山谷之中,上半段是灵田镇花家的土地,下半段是下坡岭村熊家的土地,两个家住都是修真世家,让队伍中的一些人有些不如意。
可是山林之外,平原的地区灵气稀薄。包括大圩在内的村镇都是凡人聚聚的地方,因为灵气稀薄反倒没什么修士来往。
这样的地方,对于队伍中某些人来说,是很不错的。
比如说宁瑶。
罗旭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热衷于离开修士聚居的地方,游历要往远的地方,出行要去凡人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来不想着去一座宗门的山门,或者一个家族的驻地,好好探讨下自己的才学。
对于罗旭来说,这样的“历练”,就不是该有的历练。
更应该说成是“玩练”吧,他心中想着。
看破不说破,罗旭从储物袋中拿出地图来,在这休息时候探讨下一步的出行——沿着眼前的大江是可以乘船顺流而下的,两天时间可以到诏滩,再过一天到南梧。
这两个地方都是修行者经常往来的大城市,城市外面还有栖霞宗附属宗门或家族的驻地——比如说诏滩的“竹岭门”,南梧的“四大家”。
这就是他现在的计划。
……
“从我们这地方坐船,顺流而下,有不少地方是不错的。”
“去招滩的地界会一会竹岭门是个好想法——更别说竹岭门对其夏总的统治已经有些不满了。”
“再往下,是南梧——那里的四家,值得会一会。”
罗旭提出自己的想法,可很多人不愿意了。
“我们现在的历练的人,不是栖霞宗派去处置纠纷的长老——我们现在摆在外面的身份是散修,这样的事情不好办。”
魏业到底是想得多,让罗旭片刻有些无话可说。
“我觉得,应该领略一下路上风土人情——因此,岸边步行更好。”
宁瑶的建议终于被采纳了,虽说采纳建议的原因不是她希望的那种。
没有别的有用的计划了!
……
这一天抵达大圩了,一些人的心情缓和了些。
宗门附近的凡人城镇并不多,像宁瑶这种进了宗门之后就绝少有出山门的弟子来说,去一趟出远门,也是一种奇历。
虽说修士总要像凡人摆出一份见多识广的样子,可这不妨碍着她一样把好奇的目光摆上去的。
“这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
嘴上没有说。罗旭却被他的传音给叨扰了大半天。
还要一一给她解释那些烦人器具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