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仙域里，罗旭震惊得看着眼前的鹿群。
记得当初自己带出仙域的鹿，好像也就十几只——现在在眼前奔跑的这些鹿，可不下五十只。
好像，这之间也就六年时间吧——
想着，他看到那鹿挽耐眼底的兴奋。
“看到了吗——这都是我的子孙！”
“在这里的子孙，能繁衍到比之前在秘境里还要多——这样，我鹿家有更好的未来！”
那鹿狂喜着，全然没有那妖丹期大妖该有的风范。
惹得罗旭一抽眉毛——也不知道廉耻！
……
当然，这些都不是大事。
挽耐——也就是那头鹿，平常时候已经习惯了当“人”的生活——在木屋里坐下，一杯清茗招待来客。
“你是我的客人！”
他看着罗旭，罗旭感到一股压力。
“你在害怕？”
他似乎是极为震惊地察觉到罗旭的紧张，而后微微一笑。
“以往，来我这里的弟子，也会害怕——可是，我有什么好让人害怕的？”
不过是一只厉害点的妖罢了——它自己还是“受人委任”于栖霞宗，实际上还应该是自己怕他们！
想着，微微一笑。
“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你，和我们这些妖，应当更像啊！”
它笑了，心底一乐。
……
对于罗旭来说，在山谷里和鹿一起的生活真的带着不一般的感觉。
这个“和鹿一起”是他在再回鹿挽耐之后大半个月的生活——挽耐喜欢他，他也喜欢这种“超脱世俗，无人打扰”的生活。
他就这样在山林里住下了——挽耐在边上又搭建了一间小屋，给他居住。
“这里的灵气，好像更加浓郁。”
筑基期的晋级并没有之前练气期那样容易，他在这修行的时候，也抱着“老半天都不能怎么前进”的心思的——谁知道就这么几天，又突破一个小境界。
可不是在这修行的益处？
“这里的灵气是更加浓郁些，不仅比宗门驻地好，还比仙域的中心好。”
那鹿看着眼前的罗旭，不禁对那边的人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哪怕没人能接受到。
“非要聚集在一起，一块宝地的灵气怎么经得起那样多人的争抢——分散开来，每个人占据一片山林，这样不好吗？”
他实在是没法理解人类的心情——放在罗旭眼底，那就是好笑了。
“挽耐——所以，你不是人。”
罗旭指着那边的山顶，那里已经建造起重重楼阁。
“人，是喜欢和人在一起的。”
……
挽耐撇嘴。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头鹿，他知道，用不着别人提醒！
他看着面前的罗旭，少年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可爱了？
不行！
他心底惊呼，看着眼前的那少年。
罗旭被鹿挽耐这样一激，顿时发现了什么不一样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成见？”
不得不说，他猜对了。
“是的，我对你们有些不解。”
挽耐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作为一个妖也不怎么会隐瞒自己的心思——此刻也正正当当地说出口来。
“你们总是自诩自己为‘天下至尊’，有不尽的实力和崇高的地位对付我们这些‘妖物’——可是，你们又有哪里是真的‘至尊’了？”
挽耐一笑。
“还不是许多地方不如我们妖！”
……
鹿妖的看法，罗旭不敢苟同。
他是一个人，自然和妖不一样。
“我是人，人一出生就开了灵智，你们有吗？”
“我是人——而且我们人比起你们鹿，数量更多，占据的地方更大，不是吗？”
“我是人，现在，宗门的高层是由人掌控着，不是吗？”
他说着，看着，忽然发现自己话里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好像，宗门里面确实有不少“不是人”的生物。
就连宗主，也是个妖！
紧急闭嘴，好在鹿妖没有发现他话里的疏漏。
“好吧——确实，我们妖还是差了点。”
鹿妖冷静下来，倒是认真地修行去了。
……
于是，山谷里，一片鹿，一个人，就这样稳定下来。
罗旭每隔一个月就要出去一趟，一般用个两三天时间——从仙域出去后顺便去干些降妖除魔的工作，其实也是宗门里里面美个月需要完成的任务使然。
他的境界也随之快速上涨着，一年时间，也已经是筑基中期的弟子了——那边，俞长老放话回来，说他只要回到宗门驻地，就可以进入百草堂当一个亲传弟子。
可是，他还是说了“先等一会”。
原因很简单——挽耐身边的鹿，又要多了！
……
看着那林地里一大片即将分娩的母鹿，罗旭心底震撼不减。
这一排过去，可是有十多只母鹿吧。
一只母鹿一头小鹿，也有十几只幼崽——怪不得鹿群的数量增长得那样快了。
“罗旭——你看看我那些孙儿！”
挽耐却是相当激动的——不过稍后，他的目光稍微变了变。
“嗯——不是孙儿，我数数，一二三四，五辈的应该叫什么？”
挽耐的激动总让罗旭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它是一头鹿——鹿和人有些不一样，这点可以接受。
他点头，换来那鹿的鄙视。
“你现在在想什么！”
“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妖总想着繁衍，总想着后代，和你们人的想法不一样？”
他脸色不好，让罗旭紧张了——他想要说明自己并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心思”，却终究是徒劳。
“其实，我觉得你们人才是奇怪——以为你们灵智高一点，就能高枕无忧了？”
“其实，现在这样下去，我觉得你们人类的未来真的渺茫！”
那妖说的有理有据，什么“自相残杀”什么的，让罗旭汗颜。
“你们的那些宗门，哪怕最强的昊天宗，实力比起三百年前，或者五百年前，是强了还是弱了？”
鹿妖笑着，引人深思。
“你可能不愿意去想——但是据我所知，昊天宗之前和无会门争斗，各自少了三个分神期的长老！”
……
听着这话，罗旭吃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话从来不骗人的，罗旭也是因此倍为敬重眼前鹿妖的话。
“如果你们不内斗，不自相残杀，休养生息，可不比现在强多了！”
它叹着，看着罗旭。
“就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看不看得上我们鹿妖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