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宗，桃林峰。
自从当年的楠公子离开此处，这里就成为了栖霞宗的禁地。
之所以说是“禁地”，原因很多——一来是这里被阵法笼罩，寻常人不能来去；二来的宗主当时迁去宗主府居住后，以“兴盛故处”为由，加上了个封禁的名头。
这，自然是有先例的——加上栖霞宗经历过之前的失败，本来就有建筑的几百个山头有三分之一都没有主人，更没人说什么“收回”了。
久而久之，这里也有传说传出。
……
有人说，这里之所以被宗主封禁，是因为宗主想要保存自己兴起的地方，留下一个纪念。
有人说，这里之所以被宗主封禁，是因为宗主当年的崛起和所谓“桃花酿”有所关系，这里藏着宗门一张底牌的秘密。
还有人说，这里之所以被宗主封禁，是因为宗主计划对这里进行大改造——先后从百草堂的山上移植了许多花草到这里，估计是想把这里做成一个新的种植花草的地方。
对于这些说法，宗主一直不置可否的。
越来越神秘。
可，知道这里“秘密”的人，其实并不少。
比如说，那宗主身边的大侍女红檀。
还有，几个资深长老。
……
“小红檀来了啊！”
现在，山上没有宗主，却有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红檀，实际上年纪已经被不小了——筑基后期的境界，在最近显然又有过一次提升的。
可，她现在必须压低身段。
“茶叔，你又在戏弄我了。”
红檀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的化形妖精的时候，自己也被吓到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现在倒是从容了许多。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茶树问起，妖丹期的他依旧有些不知道人类的心思。
“是宗主要我看看，这里的妖怎么样了。”
这一个“宗主”让那茶树妖笑了——宗主，宗主，他自己倒是不愿意叫那人“宗主”的。
“是你们的楠公子啊！”
他装作一份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他当我师父，也是很好的。”
见着那小姑娘一脸迷茫，茶树妖点了点头，却引开周遭风微微一变。
“你觉得，我像是妖精吗？”
见着那红檀摇头，他乐了。
“宗主也不像。”
……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茶树后悔了。
什么叫“宗主也不像”，这话的意思是，宗主也是妖精，只是看上去是个人的样子吗？
红檀的心底很是不解，却也觉得淡淡的寒冷在心田生发。
“你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质问，那树妖却换慌了。
“你要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宗主的。”
尽管他大概不会回答，树妖心中想着，看见那红檀焦急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发问，可不想被树妖蒙骗。可那树妖毕竟是妖丹期的了，一溜烟就没有影子。
红檀不高兴了，挥动自己手中的配件就往地上砍去——那里还有几棵妖草，被宗主移植过来的“茶树的手下”。
“停下！”
终于，空中传来了天籁之音。
是宗主，楠兮从远处归来。
……
“楠公子！”
红檀有些委屈，扔下手里长剑就往楠兮那边扑过去——速度是谁看了都大为吃惊的。
茶树却在一边，有些尬尴地站着。
它知道，它闯祸了。
它不该将宗主的身份说出去——没看到，此处的人都不知道吗！
“宗主，它说你是妖！”
红檀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泪花盈盈——这本来的极具杀伤力的，可偏偏现在没什么用处。
“唉！”
长叹，让红檀感到些许不安。
“楠公子？”
身边人的追问，让楠兮陷入两难——到底是应该大方坦荡地将事情直接说清楚，还是继续隐瞒下去，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
终究是鼓起勇气，将一切说明。
“我确实是妖。”
……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红檀都忘记了吃惊。
这是什么意思？
栖霞宗的宗主，大陆宗门宗主的颜值担当，竟然是一个妖？
深深接受那“斩妖除魔”说法影响的红檀迷茫了，迷茫之后却是隐隐的接受。
楠公子这样好看，都不像是个人，是个妖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实吧。
更何况，他这样好看，做了什么都能原谅！
“你很吃惊？”
红檀的反应不出楠兮意料，他——不，可以说是它了，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伐，你们都会吃惊。”
他俊美的脸上浮现丝丝无奈。
……
“宗主，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所以，你真的是妖？”
“不错——我是个妖。”
于是，红檀的目光变了。
“楠公子，既然你是妖，你是怎么在宗门的那样多长老的目光下潜伏这样久，最终当上宗主的？”
不得不说，眼下的事情让红檀想到了自己在凡间的时候偷偷瞥见的话本——那上面说的故事中，好像有一个说的就是什么关于卧底的。
一个卧底卧底几百年，让后成功当上了自己卧底的那个实例的老大——她眼里出现了些许崇拜，看着眼前的宗主移不开眼。
“不，其实，有些人知道。”
楠兮见着那红檀的目光，怎还猜不透她的心思！
……
“其实，寒枫，墨殇，墨离，他们都知道。”
楠兮说着，看到那红檀眼底的光芒退散了。
“原来都知道啊——”
她以为，自己是很晚才知道秘密的人，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不是都知道，其实，你算是少数几个知道的了。”
宗门中知道自己身份的不会多，除了刚刚说的那三个，还有眼前这位，就有个介于知道和不知道之间的天生灵体了。
楠兮想着，比划手指。
“加上你，大概是五个人知道吧。”
五个人——我是那五个人之一？
她惊讶了——想不到自己，竟然在金丹期之前知晓了宗门的一个大秘密！
“那，他们同意你当宗主？”
“不，宗主不是他们同意我当的，是‘栖霞’。”
宝剑的传说在栖霞宗里广为流行，红檀听了，也不吃惊——只是将那传说当成了真理罢了。
“然后——你就是宗主了？”
“是的。”
“那看来，妖精也不坏嘛！”
那姑娘想着，说出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
“可为什么宗门都需要斩妖除魔，将他们斩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