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惨白着脸,嘴角却带着不让人察觉的笑意,她看向高台之上的天帝,眼眸中带着许多情绪,那是她的父亲,那也是她的父亲啊!
她只能被养在鸟族,当一个鸟族公主,但说到底天帝还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为了救她把九歌打成这副模样,瞧着她这样恐怕伤及肺腑了,不修养了数月是好不了的了。
此时一道白色身影来到临月面前,鹤芒伸手抹去她唇角的鲜血将她扶起身,很是心疼。
“伤到哪里了?”他关切地问。
“我没事,鹤芒哥哥。”临月楚楚可怜地摇头,可她紧皱的眉明显在说,我有事。
鹤芒握紧了拳,他第一次对九歌生了怒意,即便她已经浑身是伤,也没有逃过鹤芒的剑意诀。
“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要去伤害无辜的人?!”鹤芒眼周微红,他又对天帝道,“我知九歌是你女儿,可今日她伤我妻,不得不罚!”
抬手间白衣带着蓝色剑光,九歌垂眸淡然一笑,她闭上眼睛结结实实挨了鹤芒一剑。
冰蓝色的剑意冲破了她的左肩,速度极快,就连天帝也没来得及出手,只见九歌左肩出现一个不算大却很狰狞的血洞,让原本烈焰如火的红衣更加鲜红。
荒唐,实在荒唐。
九歌瘦弱的肩抖动着,她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冰蓝色的剑意还在她的血肉之中,起身时狼狈不堪,她一步一步走近鹤芒,这张脸,多熟悉啊,她曾爱慕了百年的男人。
“你可知错?”鹤芒拧眉看着一地的血,下意识把临月护得更严实了些。
“我,何错之有!”
九歌的性子带着几分一损俱损的意思,她自打生下来就在受气,受那便宜渣爹的气,受那窝囊母后的气,她常常想,既然他们心里各自牵挂着别人,何必将她孕育出世?如今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真是荒唐可笑!
鹤芒见九歌来势汹汹,抬手正欲加强剑意,天帝怒声道:“够了!鹤芒上神,你已将我女儿伤成这样,还想要继续不成?!婚宴改为明日!在鸟族行婚宴!”
话音刚落九歌那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展开,肩上的血混杂着风一滴一滴的吹在鹤芒的婚服上,原本洁白的胸口遍布了血迹。九歌手中幻化出那把伴随她出生就在生长的火焰弓,弓通体燃着火,箭周满是黑气缭绕,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一声后箭羽射到临月身侧,不灭之火燃烧着华丽的婚服,紧接着一支射穿鹤芒的肩膀,这是她还他的。
“九歌!!你不要胡闹了!”天帝下了一道结界以限制九歌行动为由,实际是为了保全她的命。
鹤芒与天界战神并肩作战过,他的神力就连天帝也忌惮几分,若真惹怒了他,恐怕九歌的命就不保了。
就在结界快形成之时,鹤芒被怒意牵动了杀意,九歌肩上的冰蓝色剑意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嚓”地一声穿透了她的肩膀,随后如同穿针引线般再次刺进她的血肉之中,而这一次,距离她的心中不过几分的距离,再近一点,灵核碎,灰飞烟灭,永生无**回。
鹤芒满眼冰冷,九歌满眼寂寥,两人相对,很多东西都变了……都不存在了。
婚宴未能进行得下去,九歌带着满身的伤回到镜屿与世隔绝整整三百多年,此后再未见过鹤芒。
而婚宴上被不灭之火燃起衣袖的临月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不灭之火要万年古树的汁液才能熄灭,而这棵树在镜屿之中。所以她被火燎了大半个月,疼痛难忍,没有一时刻是不痛苦的,半月后整个人瘦得像个骨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