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国战火纷飞,空气中都是血雾,如人间炼狱。
“你父王的头颅在那儿悬着呢,公主真是好雅兴啊,还能穿得这般好看。”
“哈哈哈!好看什么好看,老子看她再好看的衣服也遮不住这张丑脸!怪不得狗皇帝要把她扔山里!”
“哈哈哈哈哈!”
“哟呵,看她这架势,不是要殉国吧?”
九歌身着华服,烈焰如火,这是她第一次穿着如此张狂的颜色,她就像是最热烈的霞光,鼻间是血腥与战火的味道。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城墙上走去,步伐坚定。
前方正悬挂着她父亲的头颅。
大雪纷飞,寒风吹起她身上的薄纱,白皙的脖颈处还有显眼的黑色的疤痕,九歌眼尾绯红,就连那胎记都显得她娇艳无比。
红衣飘落,如鸿毛,黑发如泼墨,撞击着所有人的视线。
容祟来时只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九歌如同折翼的蝶从空中坠落,黑眸空洞无光,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活下去的期望。
他又来晚了一步。
士兵们看着一袭白衣的仙尊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亡国公主,一抹洁白一抹赤红,那么扎眼。
“九歌……九歌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第二次……”
那仙尊如痴儿一直念着这句话,手中金光乍现不断往亡国公主的胸口输送。
雪越下越大了,在两人身上落起薄薄一层雪白。
可是啊,那仙尊怎么也没能让亡国公主睁开眼。
临安国公主云九歌死于二十二岁那年寒冬,死在了她最喜爱的景子里,也死在了生前唯一喜欢过的人怀中。
天玄仙尊带回来一具尸体,听说是一个亡国公主的尸体。他将亡国公主的尸体放在了百年冰棺中试图寻找办法让人复活。只可惜在入冰棺的第三日,亡国公主已然化作了一滩血水,只留下一颗未能觉醒的灵核。
原来九歌在换上华服准备殉国前就已经喝了化尸散,她那般恨他,恨到连尸体都不愿留下。
容祟失控地跪在冰棺前,满手都是血水。他痛哭撕心裂肺地抱着冰棺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而九歌的笑容,永远留在了五年前花灯会的那个晚上。
白衣少女拿起一块打糕,眼眸绚烂,朱唇轻启,四周是人间烟火,他听到她柔声道:“尝尝吗?”
他没有尝到。
容祟手中握着那颗灵核颤抖不已,没有了,都没有了。
她死了,她的国也亡了,就连一具尸体都没留得住,容祟眼眸猩红,瞳仁瞬间化作兽瞳,鲜血从瞳孔流出,他快速封住了xue位,盘腿而坐。
天玄仙尊险些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