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如镜。
风雅客栈,栀蓝服下解药后,她身上成片的红疙瘩逐渐褪去。
她一张开睫毛,便捉住了她身侧,风清扬的手。
“风大哥,我好怕!我......我梦到一个白发白髯的老道士,不,也许他是一个老神仙。他暗示我,四年后的上元节,我会遭有一劫……”
“是关于什么的?”
“孩子。”栀蓝一双极大的眸子里仍然充满了恐惧。
风清扬的手抚上她的脑袋:“那只是一个梦,不要胡思乱想了。起来,吃点东西?”
栀蓝穿好鞋子,下床来,缓缓走到铜镜前。她细细地将铜镜中的自己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用一只小巧的白玉梳子将一头浓密的长发梳好。
美人所中之毒皆已祛除,只是她的身体仍极为柔弱。
风清扬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喝过后,二人掩紧房门,走下楼去。
一楼大厅里客人不多,大概有七八桌。
张三丰和侠妓苏红红正坐在一扇轻轻支起的雕花窗子前面等待着。
张三丰老远就望见了他们,接着他朝他俩招了招手,风清扬微微一笑,牵着栀蓝的手朝这边走来。
月光穿过雕花窗子映进来,照到缓缓走来的栀蓝的面颊上,绝色美人中毒初愈后那种别有一番韵味的美,令从来不服输的侠妓苏红红都看得痴了。
直到风清扬二人在位子上坐下来,苏红红才回过神来。
张三丰歪着脑袋盯视着栀蓝:“你的毒已全部祛除,是吗?”
“嗯。”栀蓝点了点头。
张三丰笑道:“怎样?有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栀蓝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的时候,她的肚子里竟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接着,就有一股又香又诱人的味道从她背后飘然传来,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一整头烤得劈啪作响,外焦里嫩的烤乳猪便由一个青年伙计双手托着,端了上来。
盛烤乳猪的褐色特制托盘下边仍燃着炭火,托盘右侧,两柄擦拭得铮亮的割肉刀好生生地平放在一端。
青年伙计一放下托盘,张三丰便又叫了小葱,甜酱。
“烤乳猪和小葱蘸酱是绝配。”张三丰对风清扬,说道。
风清扬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言语。
“怎么?都老夫老妻了,你们还介意这味道?”张三丰调侃道。
风清扬没理会他的调侃,他拿起一柄割肉刀迅如闪电般地转了几圈之后,栀蓝眼前一只白色的盘子里便盛满了刚刚削成薄片的乳猪肉。
她当即夹起一片,放到风清扬嘴里。接着她自己也吃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张三丰双手抱臂望着他们两人:“味道如何?”
“不错。”风清扬道。
“风公子,你刚才露的那一手是什么刀法?为何我从来没见过?”坐在张三丰身侧的侠妓苏红红好奇地望着风清扬,问道。
风清扬笑了,这完全算不上是什么招式,更不消说是命名了。
张三丰拿起另一柄小刀,放在苏红红眼前的空盘子里,然后他说道:“让我来告诉你,这柄刀叫做割肉刀。用割肉刀割肉,当然就是割肉刀法了。听明白了,快点开始罢。”
苏红红被他的割肉刀理论搅得云里雾里。
而,张三丰只是指了指自己眼前的空盘子,示意她赶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