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蹄生风的骏马,一身黑没有一点儿杂毛且闪闪发亮,真是很威风的动物。
马背上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轻纱婉约飘渺。
此刻,她玉手一伸除掉了脸上的白色面纱,一双犹豫且隐忍的的眸子瞅着风清扬,而风清扬也望见了她。
此女正是峨嵋派无心。
栀蓝急勒缰绳,随着胯下骡子的嘶鸣,她跳下了骡背。
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风大哥,无心一定有话对你说,我在这儿等你。”
“嗯。”风清扬嗯了一声,拨转骡头,跟随无心胯下的黑马拐进了树林。
天空是那样的蓝,乡村的树叶依然浓郁。
栀蓝带着些许寂寞,些许无耐的坐在路边。
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悄悄溜走。
究竟过了多久?
她不知道了。好像才一小会儿,也好像是很久。总之,她心不在焉了。
椰子姑娘也坐在路边上,一双眼睛无精打采地盯着微风抚过的青草。
张三丰弯下腰,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她笑着说:“栀蓝,你看那边好多向日葵,想不想去摘个葵花籽盘?”
未等她抬头,“快点儿,别磨蹭。”张三丰伸出手臂将她拉起。
“可是,那会被人家主人发现的。”她说。
“发现又怎样?”张三丰笑说。
栀蓝朝前方望过去,她望见了一大片向日葵的海洋,她突然好兴奋。
她迎着风向那片向日葵林子奔去,奔到眼前,她伸手抚着这一株株粗壮的葵干,她仰望枝头上那饱满的褐黄色果盘,它们是那样的可爱。
她踮起脚来,够不着。
她蹦着,跳着,仍然够不着。
明亮的阳光照射在林子上,照射在她的脸上,她明亮艳丽的简直是一个仙子,而这里就好像是个仙境。
张三丰伸出手臂为她摘了一个很大的向日葵盘。
栀蓝接过来,突然张口说:“张大哥,你知道吗?人就好比浩瀚沙漠中的一粒沙,那样的渺小且不起眼。倘若这世上有真心相待的朋友,就会变得温暖。不起眼的沙子也会因此变为闪闪发光的宝石。那是因为这种朋友少之又少,难能可贵!”
听到她这样说,张三丰先是怔了怔,然后他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也难求。”
接着,他笑了,他的笑真有点儿像向日葵。
“这个向日葵盘果实饱满,分量不轻呢。”
向日葵的主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挽着裤管拿着家伙朝这边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那是一个壮年汉子。
张三丰一手抓起向日葵盘,一手拽着栀蓝胳膊:“快跑!”
没有边际的大道,农夫在后面追赶,他们在前边奔跑。
栀蓝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呼直喘。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躲进道路旁边的树林里。
突然,她看到林子里,无心白色的轻纱半遮半掩地披在身上,她就那样坐在树底下抱头痛哭。
而风清扬就立在她对面,大约四五百米的样子,他背对着她,一只胳膊扶着树干,没有抬头。
无心,一个曾经为他自杀过的女人。
如今为他还俗的还是她。
这不可一世的峨嵋掌门无心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为什么有的人非要那样执着?
难道非要到生命的尽头,才能停止这种疯狂?
此时,随着身后农夫的喊叫声,风清扬看到了栀蓝,他深情的眼神迎上了她的。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农夫挥动着手里的农具朝他们抡了过来,下一瞬,张三丰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他……
风把树叶吹落下来,落在树下的青草上。
风清扬将栀蓝抱上骡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张三丰他们也掠上骡子。蓝天白云下,两头坐骑缓缓前行。
风清扬搂着她,解释道:“刚才,我并没有做什么。”
“我信你!”她说。
他微笑着说:“前面竹林里有清凉的山泉,我削只竹筒给你盛水喝,可好?”
栀蓝闪烁着黑亮的大眼睛侧过头来看着他,说:“好。”
风清扬笑了笑,柔声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侧着身,伸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脸,她说:“我只希望,你能陪我到白头!”
他兴奋不已地抻长脖子吻了她,她羞涩又甜美的笑容如花朵般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