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夕瑶谷内
世间八苦,
求不得,爱别离。
三界众生,
慨莫能外。
深夜。祠堂内一片寂静,只有点燃的柴火闪着若隐若现的红焰,守护着这几个燕山上的陌生人。
几个人此时经过一天的奔波,都疲惫地睡着了。却见晴霜胸前一块美玉忽然亮起白光,光一下子直冲云霄,将天庭禁地那正在打坐的紫发男子唤醒。
男子一惊,他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我的……”他缓缓站起,走向面前一个闪闪发光的棺木旁边,里面是一个鸾鹤的尸骸,周身的皮都已褪去,只剩一具白骨。他黝黑深邃的眼眸透出一滴清澈的泪珠,容颜更增了一分凄美。
“芊柔……芊柔……”他轻声呼唤着,声音回荡在洞穴之中,满载着悲愤与绝望。
他往侧身挥了下衣袖,一束白光打在空气中,浮现出一只巨蟒的头颅。
“沧澜老鬼,我的泪怎么会落在人间?”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巨蟒张开大口,“你知我不能随意泄露天机,但为你我稍稍破些例。”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千古孽缘,绝尘重现……待些时日,答案自明……”
……
暮雪一个人在空仓山练剑,苍穹剑在空中飞舞几下,便突然落地。原来她心中记挂沐辰,心不在焉。
她一个人孤单地在天宫内徘徊,无意中到了一片仙气缭绕的空谷——夕瑶谷。
夕瑶谷是天宫内集仙族所有羽化长老的灵气于一身之所,上方云雾飘渺,四周湍流着大片的瀑布,仿佛积蓄了所有的能量,从山顶倾泻而下,撞在周围的岩石上,如飞花碎玉一般。那些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竟是如此的美丽不凡。远远望去,便如同闪着银光的缎带,镶嵌在这空谷四周。
暮雪被这美景吸引,坐在谷前,手中兰陵剑化成一只清脆的玉笛,她轻轻吹了起来,曲声中似乎在诉说无限思念。
忽地一阵风从谷底飘到上空,吹得她衣襟作响。她心下奇怪,谁知风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吸入谷中。
她赶忙运功抵抗,兰陵剑幻化出五彩霞光,将谷中氲氤的雾气打散。忽地,一只巨兽从谷中钻了出来。它形如巨蟒,一身白青色,脑袋上却长着两只龙角,从山谷中露出个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种悚人的嘶吼声,
“是谁在打扰我休息?……”声音低沉却如洪钟。
暮雪也有些慌乱,夕瑶谷就在天庭禁地旁边,一般不允许弟子随便进入,她今天无意走入,却没想到会看到妖物。
“你是哪里的妖?怎么不在禁地,却可以躲在天庭之内?”暮雪冷冷问道。
“哈哈哈……”巨蟒发出一阵苍凉的笑声,沙哑着说道,“躲?小姑娘,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一万年了,你以为天庭诸神谁敢拦我?”
“你……你究竟何方神圣?”暮雪听了,语气略有些客气。
“我叫沧澜,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万年了...”
巨蟒沧澜开始回忆...
大约1万年前,那个时候盘古大仙还没有开天辟地,所以整个世界都是在一个混沌的球体中。当时妖兽横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天帝与仙族一直与妖兽抗衡,实在没有栖身之所,便由盘古大仙开天辟地,将天与地分开,给仙族设置了天庭这样一个栖身场所。
沧澜是盘古大仙身边的灵兽,帮助了他开辟天地,所以也允许它在天庭走动。谁知它在那个时候,不小心爱上一个仙族少女,但是天帝不允许仙妖相恋,它一怒之下掀翻了天帝的桌子,大闹天宫,将各大长老打得满地乱爬,非常有损天宫形象。不仅如此,它仗着是灵兽,把天界搅得天翻地覆,还在天宫用功力挖出一个无底洞,也就是现在的瑶夕谷。
盘古大仙无奈之下,化出真身,将灵兽收服。那仙族少女触犯天规,见不能与爱郎在一起,于是便跳入了这谷中。
沧澜因为曾经协助天庭创立有功,最终天帝没有将它收到禁地。而它选择同样跳入这无底洞,并用它毕生修为支撑起这夕瑶谷,永远守护着自己心爱之人。
暮雪听了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心下也有些感动,喃喃细语道,“不知是哪位仙族女子如此勇敢?”
“她是朱雀宫仙叶真人的爱女,藤蔓公主。”沧澜缓缓说道。
“什么?天宫人人避而不谈的那位藤蔓公主?”暮雪惊呼。
沧澜点点头,忽然眨眨眼问道,“小姑娘,刚才听你的曲声哀怨,也是为了哪个情郎吧?”
暮雪脸庞微显红晕,“我与师兄青梅竹马,从未分离。如今他下凡平妖,我有些担心……”
“除妖?哼,仙族老鬼们总是看不起我们妖族,才让多少冤魂无落脚之地!”沧澜有些愤怒,忍不住鼻隆中喷出寒气。
“不是的,妖族在人间作乱,天尊恐三界混乱,所以才尽早阻止……”暮雪说道。
沧澜凝视着她,深深说道,“天地轮转,周而复始,这三界动荡,皆有定数……小姑娘,你我有缘,我助盘古大仙开天辟地,自有通天法眼可看天地万物,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想不想知道你那情郎的近况?”
暮雪见这沧澜为老不尊,总是情郎情郎的,她也懒得理会,能看到师兄才是她最关心的,于是她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
沧澜刚要使出幻术,忽然他鼻子一动,立刻说道,“有人过来了……小姑娘,明日此时,你来这里找我!”说罢,他瞬间从谷面消失到谷底。
暮雪刚要说话,却听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这天庭禁地,怎地有人随意出入?”
暮雪转头,却见花蕊公主着一袭粉色锦缎纱衣傲娇地站在前方。
“你还不是一样过来?”暮雪冷冷地说道。
“哼,夕瑶谷平素只有我师尊一人可以来,你父亲没告诉你吗?”花蕊不屑地说道。
暮雪不愿与她多说,默默准备离开,谁知被花蕊手臂一伸,拦在一旁。
“上次比剑,我疏忽大意,才败给你。我要跟你再比一场……”花蕊轻蔑地看了一眼她。
“我才没有这个闲功夫……”暮雪淡然一笑,便要离开。
“你比剑无非为了和你师兄一同下凡,如今自己一个人在天宫寂寞吧?难道你就不想去找你师兄?”花蕊忽然笑了,声音中带着嘲讽。
暮雪眸中闪过一道灵光,冷声问道,“我与你比剑,你可以助我?”
花蕊点点头,骄傲地说,“不错!”
“好!明日此时,便在这夕瑶谷,我与你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