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回房后想啊想啊,私心里以为自己要是现出原身还有可能哄得风流赤阳把这牌子给自己戴上一戴。
现在这副模样还戴着玉牌的原因不是赤阳想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偷啊抢啊,就是赤阳本事高了想找人练练手,归根结底是把自己当饵啊、把自己当饵啊、把自己当饵啊啊啊!
妖娆在床上想的心浮气躁怎么也睡不着,开门就到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左边厢房第三间有极细极绵长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右边紧挨小门的厢房里呼吸声较为粗重,但一呼一吸间也已规律均匀,想来都已入睡,妖娆又轻轻的绕了一圈,也没人出来瞧瞧,这下没人聊天了。
回房关好门窗,想想今天下午那番美景,看看琴桌上的宣纸毛笔,妖娆决定画幅画。
说实话,妖娆字写得不错,画画的也挺好。不过字是何如从小练成得,画画的本事倒是来自鱼妖。
那个鱼妖是个爱好风雅的,成天在湖里见着才子佳人诗情画意你侬我侬,羡慕妒忌下拿着鱼鳞刮了几百年的湖底泥沙,倒也刮出了几分真材实料,就是妒忌心太强,见着画的比自己好些的,总要诱到湖里喂鱼。
当年何如遇上了当然就为民除害,不过当时是贪她一身水下功夫。
哪知道吞了内丹才知道别的好处,居然画的画从此可以入眼了,想来是因为术法需要内丹支撑,必须变化妖身才能施展,这些其它本事却是一个会通通会了,真好。
研墨提笔刷刷几下,翠竹旁端坐石上吹箫的文雅少年跃然纸上,面前潺潺溪水流过,赫然就是今日下午妖娆惊艳的第一眼。
满意的搁了笔,用砚台镇住边角,妖娆轻轻的吹干纸上墨汁。
想了一想,又在宣纸一侧题了两句话“善哉乎吹箫,巍巍乎若太山;善哉乎吹箫,汤汤乎若流水”。
原身的字还是不错的,没辱没了画上的翩翩少年郎。妖娆左看右看极为满意,拍拍手安心睡去了。
(注:原文是“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出自《吕氏春秋·本味》:“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
大意为:俞伯牙弹琴,钟子期听曲。伯牙弹起了《高山流水》。弹到“高山”章节时,钟子期听了,赞叹道:“你弹得太好了!简直就像巍峨的太山屹立在我的面前!”弹到“流水”的乐章时,钟子期如痴如醉,击节称快:“妙极了!这琴声宛如奔腾不息的江河从我心中流过!”
妖娆认为自己听文斐吹箫有点类似樵夫钟子期听俞伯牙弹琴,所以修改了这两句话题在画上。)
初来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妖娆睡得很不安稳,整夜似睡非睡的听着外头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间或伴着虫儿的鸣叫。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总算看见紫色纱窗慢慢地透亮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隔壁赤阳那厢门“吱呀”响了一声。
“回来了?”妖娆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就往隔壁跑。
却原来是负责打扫的丫鬟起来了,妖娆看着面前的清秀佳人不慌不忙,井井有条的收拾房间。
举手投足之间犹如舞蹈一般好看,不由加深了对昨天文斐发表对她戴着赤阳信物看法时扫她那一眼眼神的理解。
佳人美是美,带着股清高劲儿,见妖娆跟在屁股后面晃来晃去,只是扫了一眼再不理她。
妖娆不以为意,竹妖嘛,还能指望她离了本性?
“姐姐,我叫妖娆,是在别个地方伺候赤阳殿下的,不知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竹儿”。嗯,赤阳起名一点新意也没有。
“竹儿姐姐,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
……
妖娆挖空心思想些话来说,竹儿不过一两个字便回了她,好没趣味。
妖娆瘪瘪嘴,泱泱的告辞回了自己房间,一眼看见梳妆台上那幅画,又有了劲头,还好还有个有趣些的,这个可不能放他跑了。
文斐梳洗完毕,出门便看见妖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看见他就满脸笑容的奔了过来,明显专候着他,淡淡扬了扬眉,清雅笑道:“一早何事?”
“我给你画了幅画,你快看看。”妖娆献宝似得轻轻将画展开,笑眯眯地看着文斐。
画的极好,形似而且神似,悠闲静逸的气息从画中扑面而来,没有一颗同样懂得欣赏美好的心是画不出来这样的神韵的。
文斐一眼扫过,目光在妖娆题字上顿了一顿又很快收回,道一声谢,将画收好,“妖娆你今天可要修炼?”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妖娆将头摆的跟拨浪鼓一样,“文斐哥哥你今天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
“我去看些不值当的东西,你莫到时怨我无趣。”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妖娆乐的眼睛都笑咪了,果然还是这个靠谱些。
“这一去需要几日功夫,你不怕误了修行就跟我来吧。”
妖娆抬脚就跟着走,想想有些心虚,又问文斐,“文斐哥哥,赤阳殿下他一般多久回来?”
文斐偏头想了一想:“多则十余日,少则八九日,我们最迟七日便回。”
这话一出,妖娆军心大定,怕他作甚,他回来时摆出副勤加修炼的模样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