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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蔓叶过往

  一人一猫回到榻室后,桑解先是检查了下今日莫容容在上笥学堂所学情况,满意后方才将她放回她所住的榻室。

  待少女离开,桑解动用仙力变幻出一个白色瓷瓶,将放置在矮桌上的水月花花束拿起,插在里面。

  倒也是一个有良心的猫儿。

  不过,她怎就这么不巧地,与七重天那位的儿子结识,还成为了朋友。

  ......

  七重天。

  蔓叶此刻正跪在他的生父面前,面色倔强。

  “我再问你一次,那水月花究竟是给了何人?”

  蔓承为手握打仙鞭,看着即便周身伤痕累累却仍不开口屈服的自家儿子,刚正的面上黑沉不已。

  水月花这等珍罕物件,放在第七重域内,他如何玩弄,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会说些什么。

  但这次他竟胆大妄为到带着外人回第七重天,不仅如此,还赠与那外人一大束水月花。

  若非是他察觉今日水月花海盛放的时间较早,去纪芷那处套了些话,知晓了这件事。

  还不知这个逆子要瞒他到几时!

  “水月花究竟有着什么作用,不用为父再告诉你一遍了吧?

  那东西也是能随意送人的?万一落入不轨之人手里,你可知会给我们瘟仙一族带来多大的灾祸?”

  水月花本身蕴藏着仙力的同时,也是开启被封印了的魔族一重天的重要之物。

  虽说,最后一个魔族余孽已在前些日子接收了天道的审判,但保不齐,在四界内依旧隐藏着什么漏网之鱼。

  “蔓叶知道,但父亲,蔓叶相信,她不会将此物乱用的!

  不论您怎么逼问,蔓叶都不会将她的身份告诉您。

  因为您一旦知晓,定然会将水月花夺回。

  蔓叶送出的东西,便不会有再次收回的道理!

  倘若届时真的生了变故,那便由蔓叶一人来承担重责。”

  少年倔强的话音落下,蔓承为方才愣了愣。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见自己这个性子闷闷的儿子这般袒护一个人。

  因蔓叶的生母去世的早,他又忙于管辖瘟仙一族的大小事务,在关心蔓叶上,自然是有了不少疏漏。

  这也导致他生成这副沉闷且怕事的性子。

  今日蔓叶这番表态,倒是让他一瞬间觉得,他这儿子的性情,变了不少。

  看来,这一切,也都是蔓叶那个朋友的功劳。

  既然能够得到蔓叶的认可,应当说明那人为人尚可。看蔓叶这番态度,就算他们父子俩僵持一夜,也不一定有个结果。

  “罢了。”

  蔓承为收起打仙鞭,看向蔓叶叹气说道:

  “此事仅此一次,倘若再有下次,便不是这么好收场的了。”

  说罢,蔓承为临走之前又扔给自家儿子一瓶上好的药膏:

  “这药膏你拿着,今夜涂在伤口,翌日清晨便可尽数恢复。”

  蔓叶接住药瓶,看着自家父亲离去的背影,一改那副倔强的模样,转而换上一副玩味的神情。

  灰色的烟雾萦绕住蔓叶的身子,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蔓叶寝宫,床榻上。

  此时的蔓叶衣衫半褪,将药膏大致涂抹在伤口较为隐蔽的地方。

  至于较为明显的脖颈与手上那处的伤口,则是被他搁置着不管。

  少年涂抹好伤口,看着右手背处渗出血的地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明日,桑容若是瞧见他这副模样,定然......会心疼他的吧?

  蔓叶将衣衫穿戴好,下了榻,往书柜那处走去。

  一道灰色仙力注入书柜上摆放着的花瓶处,便听‘轰隆’一声,从书柜后出现一个密道。

  少年轻车熟路地进入密道,并不忘将书柜恢复原样。

  密道内,数颗硕大的夜明珠十分奢华地被当作照明物镶嵌在密道墙上。

  蔓叶顺着石梯慢慢走下,内心满是期待之感。

  也不知,那些人隔了这么久,还活着没有。

  继续转了个弯后,密道内的模样方才尽数显现。

  一个接一个的水牢十分整齐地排列在一处。

  被浸泡在水牢内的人,身上都穿着上笥学堂的学堂袍。

  且样貌上看去,年龄与蔓叶也差不了多少。

  很明显,这些人是被蔓叶虏到此处的。

  察觉到有人进来,尚留一些生息的一名少年癫狂地用头部抵着压在头上面的铁网。

  “蔓叶......蔓叶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我保证谁都不告诉......

  我......我不是人,我不该当着你的面将你喂养的那只流浪猫烧死......”

  然而蔓叶闻此,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动用仙力,将放置在水牢上方的一个器皿打开。

  下一秒,便见数只黑青色的吸血虫落在水牢内。

  那些吸血虫刚一落下,便顺着活人的气息爬过去,吸附在方才说话的少年身上。

  仅仅只是过了几息的功夫,便见那名少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起来,像是活活被人夺去生息一般。

  见此,其余几名跃跃欲试的学员不敢再发出什么动静,十分惧怕地看向那名长着天人面孔,行事却狠辣如修罗般的少年,大气都不敢喘。

  蔓叶看着这群曾经欺辱他之人,如今以这么一副好笑的模样被他困在这里。

  他的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以往的他,谨记他父亲交给他的话,他时刻记得与人为善,莫要为难他人。

  可入了上笥学堂后,他却发现。

  这条戒律是何等的可笑。

  被这些人以莫有的理由欺辱的时候,他未曾没有向他父亲,甚至是上笥学堂的课长们求救过。

  但一次还好,次次都如此,他们渐渐将错都归咎在他身上。

  认为倘若他自己没有做些什么事情,这些人为何要找上他?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选择向他们求救。

  求人,不如求己。

  他最终选择苦练修为,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大幅度提高。

  但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懵懂良善,好欺负且学业不精的蔓叶。

  等关上门后,他这已经变的阴暗的性子方才被他释放出来。

  事到如今,他也十分庆幸当初的自己并未选择离开上笥学堂,而是继续待在那里。

  如若不然,他可能就不会等到桑容的到来。

  想到桑容,蔓叶琉璃色的眸子又是一深。

  他很期待,明日桑容看到他身上的伤,会是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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