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楚莫寒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到了火坑里。
阵阵热浪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而他没有丝毫与之抗衡的方法。
没想到回一趟魔族,居然惹上了这么大麻烦。
楚莫寒仅剩的那点儿理智都拿来嘲讽自己了,眼前青色的床幔渐渐虚化,楚莫寒无意识地大张着双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有一只眼底渐渐充斥了暗沉的红。
永夜笼罩着以魔王宫为中心千里范围内的区域。
以玉瑶的目力,视线所及范围也笼罩着一层模糊的暗色。
在她立足之处的不远处,有着一座由整块巨石雕琢而成的巨大城门,小山一样高耸的城门顶部,龙飞凤舞的写着御苑城三个大字。
玉瑶朝着内城走去,一路上没见到一个人。
野外到处都是魔兽的尸体,这座城里倒是没见到什么尸体。
沿街的商铺各个屋门紧闭,看上去像是一次有预谋的搬迁,将这里变成了一座空城。
城门不远处就有着一个茶馆,玉瑶直接踹门进去。
店内不见丝毫凌乱,桌椅一应用具全都整齐的排列着,唯独没见到人。
更奇怪的是,一家茶馆,玉瑶屋里屋外看遍了,也没找到有水。
所有的店铺都上了锁,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头顶上的血色阴云弥漫着萧杀的气息,一番探查后,玉瑶将注意力彻底放到了水源上。
她发现这些店面如果说唯一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所有的水缸都是空的。
也可能是这里人离去太久,水都已经蒸发掉了,但也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吧。
更何况有些铺面好多都有专门的冰库水库,外面都有阵法加持的,就算想要耗空也不是件简单事,最奇怪的就是这些冰块都用光了,整个库房也没有丝毫补给。
按理说这么冷的环境,空气里应该能有一些水自然凝结成冰的,可是这个冰库里面,居然连一点碎冰渣都没有。
魔域里的水都跑到哪儿去了。
高山之所以生机勃勃,多半因有水源自山顶蜿蜒而下,到处都找不到水,玉瑶便上了附近最高的山头。
这山到底叫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此刻在她心中这座无名氏,山顶原本积聚的冰雪已经穿透了天上暗沉的血色云雾,最顶峰凝结的是像人血般妖冶的红色。
!
所有的水,都变成了天上的血色云雾。
这种煞气,依附在水上。
准确的说,煞气依附在雾气形态的水上。
好,既然你害怕呆在地上,我就让你只能呆在地上!
极寒以玉瑶为中心,开是迅速朝着周围蔓延,血红的雾气被冻成了一地红色霜雪,快速掉落在地上,凝结成更大的冰块,转眼之间,山顶冰封的煞气就厚了肉眼可见的一层。
她这位置选的不错,不需要费心凌空便能触及沾染了煞气的血云。
但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终结这场浩劫,充其量是将这座山周围的煞气冻的稀薄一些。
血色太阳的光芒能穿透云雾稍稍透进来一些,看上去同刚才倒没什么分别。
“难怪这些煞气不敢接近我,原来是惧怕我冰灵根么。”单凭发现这些煞气的这一弱点,她这次来的就不亏。
玉瑶却不知道,这些煞气会怕她,最大的原因还是混沌灵气,单纯冰灵根也冰封不了它们,不然整个魔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一座城池里面连一个先天冰系法术的魔都找不出来吗?
玉瑶不再耽搁,直接朝着魔王宫御空而去。
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踢开,楚莫寒衣衫凌乱,满脸阴郁地出现在门口。
一只胖乎乎的灵鸟飞落在院中的一株紫竹枝叶上。
利刃般的血色转瞬间便将它劈作两半,那两半鸟尸还未掉在地上,门口的男人便已不见了身影。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那张明显是女子闺房的房间里,那个房间还被冰系的术法封印了床铺周围的空间。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楚莫寒对于封禁类的阵法有着本能的排斥,毁掉阵法之后,在那个他明显觉得与之格格不入的房间里自然待不下去。
可出了那个房间,他也没找到半点儿熟悉感。
空气里弥漫的浓郁灵气让他一阵阵出现反胃感。
他不应该呆在那儿。
楚莫寒循着本能,迅速离开了玉亭山,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人同他打招呼,楚莫寒冷着一张脸,也没人敢上前拦他。
只一个个都奇怪着,怎么玉天君带回来的凡人都有这么高的修为了,看那在仙界气势汹汹又来去自如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仙呢。
要说整个天界哪儿的灵气最稀薄,唯有落尘台了。
那也是整个天界唯一能够沟通凡界的地方,楚莫寒居然凭着本能莽莽撞撞的在几次瞬移之后出现在了落尘台旁边。
落尘台万生万象,从云镜之中能够看遍浮生万象。
楚莫寒脑子乱糟糟的,往下面望去也是不断变换的场景,看着婴儿降生,群狼夜啸,山林厮杀等场面,一时让他挪不开眼睛。
“喂,你在那边干什么呢?”
落尘台是用来惩处一些违背天道的神仙的地方,周围虽有天兵巡逻把守,实际没谁将守卫这地方放在心里。
哪儿能想到居然真有人会擅闯这地方。
那个队长不开口还好,这一声倒叫楚莫寒瞬间惊醒,直接朝下跳了进去。
那天卫队长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之前浮屠门殿的魔域之争,他也负责了外围的警戒,看见过玉天君身边带着这男人入殿。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跟在他身后的新兵一脸不解,落尘台这边不是时时有人盯着,有想不开的神仙想跳一下也不是多离谱的事儿啊。
怎么自己队长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呢。
“你懂个屁啊。”天卫队长一把抽在后者脑袋上,“把嘴给我闭严了,咱们今天没到这儿巡过逻,听明白没有”。
平白挨了打的小子委屈的缩缩脖子,“知道了,那这人跳下去咱们就不用管别的了?”
“今天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