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胖子,你给我振作一点,我现在这幅样子难道不美艳吗?”刘老六边说边将肩头的衣衫往下一拉,露了半个香肩出来,那场面真是魅惑至极,若是被他人看到,定会把持不住鼻血飞溅。
方木槿此时一脸吃屎一样的表情,左手扶额右手捶胸口,一直深呼吸做努力压制状。
“刘老六你别惹我,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把你打死了!”方木槿咬牙切齿道。
“切,看到我这等美人儿,动心思的便是禽兽,而你,则禽兽不如啊。”刘老六将衣衫拉回,一手撑着面颊一手在桌案上拍了拍道。
“嘿!我这暴脾气!刘老六我跟你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非跟你拼了不可,君以,帮我打死她!”方木槿是真气急了,说罢将头上筷子拔下扔在桌上,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倾下,看起来更似疯癫。
“你们俩个疯子打架,别拉上我。”君以自从方木槿筑基之后便功力大增,已到了不传音也能直接说话的地步。
“哈哈哈,看那筷子不帮你,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罢刘老六也一拍桌子,起身将袖子一挽,握掌成拳,状似市井流氓般,与她现在的长相极其不符。
“刘老六,你这个老变态!你就是故意的吧!化形成个女人也就算了,你还变的这么好看!变得好看也就算了,你还把胸变得那么大!你成心刺激我是吧?”方木槿也握紧拳头,两人几欲肉搏。
“你个小畜生,你以为老子愿意变成个女的?还不是那天抓阄抓到的!老子我本来想变个美男的,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再者说,你自己胸平怪我喽?老子就喜欢大的,你管得着吗你?”
“呸,你个老变态!”
“呸,你个小禽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突然两声“滋”声传来,两人均被电的浑身一抖,头顶生烟,发丝卷曲。
顿时便息了声。
“吵死了,影响本座修炼。”君以的声音幽幽传来,直把这火热的场面冰成了透骨寒。
“切,还不是因为你想听,你又不是不能隔绝外界。”方木槿不服的小声嘟囔。
刘老六闻言则指着她大喊道:“大人,你听见没有这小畜生她不服气嘿!”
“滋滋”那筷子登时冒起丝丝闪电,同时君以又开口道:“你们两人还想再挨一下?”
见两人纷纷摇头做鹌鹑状,君以便不再作声。
过了半晌,方木槿试探的拿手戳了戳那桌上的筷子,方才放心的拿回挽起长发。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瞪着刘老六。
刘老六则亦然。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刘老六突然想起一事,道:“君以大人,小畜生拿回来的妖丹你看了没有,值钱吗?”
“不值钱。”君以答道。
“那能拿来修炼吗?”方木槿此时插嘴道,她现在急于提升修为,平白的比别人少修炼了四十五载,这得被同辈中人甩出几条街去?就连刘老六都比自己高了一整个境界,这差距可太大了。
“能,但妖丹太小,所补妖气比打坐只少不多。”君以又答。
“嘿嘿,能修炼就行,每天当着瓜子嗑不就结了!”方木槿暗自窃喜道。
刘老六翻了个白眼:“这个缺心眼的,有那闲工夫打个坐不比这强?”
方木槿则不屑道:“你懂什么,不闭死关你能十二个时辰不停打坐吗?但我吃妖丹就做得到,我一边修炼一边吃,那效果可就是翻倍,你这破资质五十年筑基后期,我嘛,估计三、五年就差不多了!”方木槿直说的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切,也不怕撑死你!”刘老六又翻了个白眼,一扭身向外边走边道:“老子去外面转转,你自个儿做梦去吧!”
方木槿撇撇嘴道:“这个浪荡的女人,我警告你啊刘老六,你可别给我招惹回太多男人来,之前只我一人被追捕,我们就从北方逃到了南方,你若是再被追捕,我们便无处可逃,只能躲进那无妄海中喂鱼了。”
方木槿言罢将手边的仙界录拿起翻看起来,她得将这五十年内地界发生的大事小情查看一番。
“放屁!老子喜欢的可是女人!”刘老六转身怒目而视,见方木槿没看她,复又继续向外走去。
方木槿此时,正被仙界录上最新的一条信息给惊吓到没心思搭理刘老六。
春月阁已经在文体城开了分店!
想当初方木槿可就是为了躲春月阁的人才躲到这文体城来的,这春月阁居然都开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么多年都没有慕陵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两人设计蒙骗有没有牵连到他,方木槿也不得而知。
但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过了五十年,当年死掉的新晋花魁,怕不是早就被人抛之脑后了吧?
想到此处方木槿稍微松了口气,想那分店派来的阁主也未必是识得自己之人,她也无需太过担心,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这虎牙和耳朵还未化去呢!
若是被人发现还不又得被捉去?
方木槿赶紧写了传音符给向虚清。不知这么多年了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也不知他还在不在虚清派中,更不知他还会不会帮自己炼丹。
但凡事总需先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方木槿将自己的所在位置写好,将传音符传送出去后,便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吃起了妖丹。
说起来她的牙口是真不错,寻常修士用妖丹补妖气都需用丹炉炼化,再掺以灵草药引等物用地火炼制成丹药方才能服下,但方木槿却只需将那妖丹咬碎咽了便可,着实是省下了不少时间。
只是那嘎嘣咀嚼之声旁人听起来着实心烦,就像是身边突然多了只狗在那里没完没了的嚼骨头,闹人的紧。
“你有这时间在这里坐着嚼妖丹,不如去打坐修炼。”此时那听着狗嚼骨头觉得心烦的君以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她是个错误,这人脑子不大正常的。
“我在等向虚清回信,万一向虚清来找我,我总得迎接他不是?”方木槿答道。
“你长了脑袋只是为了显高高吗?那度道城离这里有一月路程,就算会御器也得需要些时辰,本座看你不过就是不想修炼罢了。”君以无情拆穿她的说辞,真没见过这般不求上进之人。
方木槿脖子一梗,正欲反驳,院外禁制突然抖动起来,有外人来!
方木槿急忙闪身出去,手持筷子站在院内将禁制一撤,警惕来人。
“你举着筷子,莫不是想要请我吃饭?”来人见禁制一撤,一清秀少女披头散发的举着筷子做防御状,便开口笑道。
方木槿闻听此人之声颇觉熟悉,仔细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传音过去的向虚清!
“前辈?没想到前辈来的这般快!药拿来了吗?这耳朵顶在头上,这许久我都不敢出门。”方木槿大喜过望,直接大步奔过去,顺便还将筷子插回头上,一把抓起向虚清的腕子向里拖,也不想想她此举是否有失礼数,直想着将那向虚清拖进书房。
“方道友,多年不见,你的力气还是如此这般大,只是怎的一见我就张口拿药?我连茶都还未喝上一口。”向虚清摇着扇子直摇头,任由方木槿拖着走。
“我这就给你泡茶,你快快进来!”方木槿说罢手一挥将禁制重新启动,推着向虚清将他按在圆凳上,一边释了个引火术举着茶壶烧水,一边伸出一只手平放在向虚清眼前,双眼直勾勾盯着向虚清。
向虚清笑着低头瞧了瞧她的手,道:“我今日刚到这文体城,接到门派的传信便立即来寻你,连住处都还未安排妥当,你怎的都未叙旧一番,便这般心急?话说,你这院子不错啊,方道友!”
向虚清言罢将扇子合拢握在掌中,一个引水术将桌案上的茶具清洗干净,又瞥了一眼边上未画完的半张灵符,笔法苍劲灵气十足,定是出自符师之手,这方木槿虽与自己相处时日不多,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功力深厚的符师,此符定是出自他人之手。更何况这方木槿也绝非喜好品茶之人,单看她用引火术煮水便可知,哪有善茶道之人用手举着壶烧水的?这套茶具品质尚可,一看便知主人是个喜爱茶道之人,这些物件定也不是她的。
方木槿闻言眼珠一转,接话道:“前辈如不嫌弃寒舍简陋大可暂时落脚于此,待他日寻得良居再走也不迟。”
“你可做得主?我瞧这院子也就两间卧房而已,你那位朋友不会介怀吗?”向虚清闻言将折扇一开,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含笑,思量着方木槿倒也算是个上道之人。
“无妨,前辈无需担心,她一个粗鄙村妇,房间给她住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住这间。”方木槿说着伸手一指刘老六的房间,接着道:“你住她那间,那间比较大,符合前辈的身份。”
“我倒觉得,你那间不错,我便住在那里。”
“啊?”方木槿闻言一脸懊悔。得,原来这‘粗鄙村妇’指的是自己,失策啊失策。自己长着一张嘴干什么不好,非要那么欠?早知道就不提让他住下,直接软磨硬泡拿了丹药让他走人便是,真真是悔之晚矣。
方木槿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后又想到,不是还有个修炼室吗?
刘老六,看来只能委屈你住在修炼室了。
思及此方木槿露出一脸坏笑,不老熟络的一边泡起茶来,一边道:“无妨,前辈爱住哪间就住哪间,我都听您的。”话说的洒脱,那伸出去的手却也没拿回来,她也不嫌只用一只手泡茶别扭。
“甚好甚好,这便赏你瓶丹药,拿去吃吧。”向虚清一边呵呵呵的笑一边在她手上搁了瓶丹药,伸手接过茶壶将水去了,拿出个茶炉烧起水来,这方木槿泡的茶,他还真是不大想喝,只得自己重新来泡。
“多谢前辈,前辈可真是个疼爱晚辈的大好人啊!”
向虚清闻言笑容一僵,直言道:“不敢当不敢当,也就虚长几岁罢了。”
“前辈可不敢这么说,说起来,我年方七十,在前辈面前可是稚嫩的紧,想前辈元婴后期都已百年,可真真是比我长了许多岁,不知前辈贵庚?”方木槿研究着丹药,话不过脑子的说出来,直把那向虚清的白脸说成了绿脸,她却还全然未知。
向虚清清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方道友还是这般直言不讳,本真君看你资质极好,若不是妖族我都想收你为徒了,可为何五十年时间,道友才筑基初期?”
方木槿闻言将丹药往嘴里一塞,苦着脸瞪着向虚清,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