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槿对自己唱曲儿能力着实是有些自信的,别的不说,自那日在向虚清面前唱了几句之后,这向虚清便日日来找她,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天赋异禀。
虽然这只是她在自命不凡。
不过向虚清确实是每日都来找她的,而且次次都未易容和压制修为,就像是故意要别人知道一般。
一元婴后期就这么大剌剌的进了一个风月场所,直把那一楼大堂的修士们雷的个外焦里嫩,一见到他就如同见了瘟神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情形持续了半月,只要是吵闹的春月阁突然之间鸦雀无声,方木槿便知道了,这向虚清又来了。
说来也怪,这向虚清倒也不是贪图她的美色,他只喝喝酒打发打发时间,到入寝时便走。
方木槿自然是乐意如此,如若他真要强迫于他,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反抗,乖乖交出元阴还能保一条狗命。
只是他并非心存歹念,方木槿倒觉得有些奇怪了。
问过他原因,他只说是被她的美貌与才华所吸引,多的便也没说。
方木槿信他就有鬼了,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向虚清可是地界出了名的元婴第一人,长相俊美修为高,还有个炼虚期的老爹撑腰,真要是有什么想法,那么多的大门派美人美男排着队等着,怎么偏生就被她吸引了?
退一步讲,假如他真就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偏生就喜欢那对他没兴趣的,隔壁那位面条兄正是不二选择,他可是天人之姿,而且听闻对谁都没好态度,岂不是更合他意?
若一定要说个原因,那就是这向虚清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而且看样子是想拖自己下水,自己修为低,没身份没背景,死了也不用心疼。
方木槿细思极恐,想起了前几日听到别人议论的闲话。
方木槿在这春月阁早就名声大震,已有与龙肆齐名之势。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元婴第一人,为她抛弃了花魁龙肆。
自那日拍卖之后,方木槿便没见过其他客人,无它,被包养而已。
除了这春月阁的手下和小斯婆子以外,其它人皆未睹过其真容,坊间便流传起闲话来——听说这新来的妖族,时男时女。
更有甚者,还说方木槿其实是个雌雄同体的。
春月阁的管事自然是知道方木槿已经变为女子之身,但又觉得这些流言可以作为卖点,将方木槿的名声打出去。于是便嘱咐了专门的小厮伺候着她这间屋子,外人一律不得接近,还命令手下不得泄露半点内幕。
方木槿听说之时颇有些哭笑不得,修仙的人都有病不成?整日里不好好修炼,尽捡这些小道消息传。
如今一想,这怕不是那以前听过的戏文里,后宫争宠的戏码?
这向虚清定是对龙肆爱而不得,想着利用她来让龙肆心生醋意,最后龙肆来找自己的麻烦。向虚清便以此达到把龙肆推到的目的?
她在这其中不就只是充当了个第三者的角色?
人家两个人心意相通、你侬我侬,而她这第三者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不行,得赶快想办法脱身。
就算是不能离开这春月阁,最起码得保证自己从这段狗血戏文里全身而退。
想到此,方木槿觉得自己得趁着龙肆来找麻烦之前,先去找他。
这龙肆可是结丹后期修为,捏死自己还不手到擒来?人家连修为都没被禁,肯定是有后台的,自己得把事情原委跟他讲清楚,以免惹祸上身。
只可惜现在她足不能出户,整日有人盯着,自她名声鹊起后这房间禁制就没撤下去过,这可该如何是好?
还未待她想出办法来,这房间禁制便开了。
细看来人,竟是那花魁龙肆。
得,正主找上门来了。
方木槿心想,自己今天不死也得要扒层皮了。
这龙肆此时一身红炮,衣衫松散的系在身上,下身的蛇尾已化成人形,两只玉足未着鞋履,就这么踩着玉石地面踏进房中,手里还攥着那个银色蛇鳞鞭,一张妖媚的脸上神情却极冷漠,看着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的方木槿,嘴边挂起一抹邪笑道:
“果然变成了个女子,可惜这容貌倒不及从前了,你见了我为何害怕?”
方木槿赶忙起身上前,一脸英勇赴义状的把眼睛一闭,道:“动手吧,但是我要先声明一点,我跟向虚清半点关系都没有!”
龙肆却没动作,绕过她在她的床塌上一躺,手上鞭子在掌心里拍了拍,道:
“哦?你与他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莫不是你看上我了?”
方木槿回身看着他,这人是习惯断章取义还是脑子有病?她这话说的不够明白吗?脑子一转又开口道:
“前辈今日来找我,可是因为向虚清?”
那龙肆一指茶壶,道:“口渴,来喝茶,去给我端一杯过来。”
方木槿闻言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人找接口的功力比自己还差,他自己房间没茶水是怎么着?特意光着脚跑自己这里来喝茶?
方木槿嘴上不敢说,只得斟了一杯茶端给他,刚一走近,便被龙肆甩来的鞭子缠住,身子被拽的一歪,整个人向床上倒去,一整杯茶全泼在了自己身上,好在茶水并不烫。
方木槿整个人趴在龙肆身上,鼻中侵入一股异香,那甜腻的味道直冲的她眼发晕。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方木槿稳了稳心神开口,双手想要将腰上的长鞭取下,那长鞭却似有生命一般,缠在腰上纹丝不动。
龙肆一个翻身将方木槿压在身下,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衣襟斜斜的挂在肩头,露出宛若凝脂的皮肤。
“只卖艺不卖身,你留着这元阴无用,不如为我补修为算了。”龙肆说罢捏着方木槿的下巴,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方木槿此时眩晕感更甚,只觉浑身燥热,被这样强吻着仿佛火上浇油一般,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龙肆舌头吃痛急忙收回,舌头上出现了两个口子,这小小妖族竟然能将他咬伤?他抬手抹去唇边血液,嘴角挂起邪笑:
“你知不知道蛇血的功效?我的血你也敢喝?”说罢用膝盖将方木槿两腿分开,一身手扯住方木槿衣领一撕,便将她的外袍撕碎,露出雪白的皮肤和一件白色裹胸。
龙肆伸手正欲将其退下,身下之人突然巨力袭来,一把将他推倒在侧,力气之大竟将他撞到了墙上,还不待龙肆发力,只见那刚刚还迷离之人此时双目一片血红,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手臂上还挂着几缕破碎的衣衫。
“你知不知道,勾引我是什么下场?”此时的方木槿与之前判若两人,一双血红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头上本来雪白的虎耳消失,竟然生出两只黑色弯角来,她伸出舌头将唇边的血舔净,嘴边挂着妖异的笑,一低头两人唇齿相交,竟主动亲吻起来。
龙肆微一挑眉,魔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阁主,属下有一事相求。”门外敲门之人还未放弃,看身影已然下跪在门前,手上还在释着破禁术,欲将禁制打开。
“滚!”龙肆手握长鞭用力一甩,一道幻影直奔那人袭去,竟直直穿透门板抽在了那人身上,直把那人抽飞出去几米远,砸到了一楼大堂。
可那人却还不退缩,捂着胸口又回到门前,重新跪好,手上依旧试图破禁,身上的鞭痕渗出黑色的血来,滴在那玉石地面上冒起丝丝轻烟,竟将那地面腐蚀了。
“阁主,此人是我的命。”那人咳了几口血,又道。
龙肆眼神一凛,一记手刀将方木槿击晕,坐起身半倚在床榻上,将禁止打开,他伸手抚摸着方木槿的头发,对门外之人淡淡道:“你威胁我?”
“属下不敢。”门外之人看见衣衫不整的方木槿眼神一冷,复又垂下头不敢再看。
“你筑基了,爱魄补全了。”龙肆这句话不是疑问,反而是用陈述事实一样的口吻说着,眼神却并未看他,而是盯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方木槿。
“是。”门外之人答。
“你是一把刀。”龙肆又说道,看似毫无关联的两句话,竟将门外之人说的心里一惊,若不是因为他是僵尸,此时后背肯定满是冷汗。
“属下知道。”门外之人稳了稳心神答道。
“你如此在意此人,我便将她还你,但你需知道,你心里有了在意之人,便是有了软肋,你或者得到她,或者杀了她,你自己选吧。”龙肆说罢将身上之人移开,半开着衣襟就这样直接出了门,路过门外之人时,将一个玉瓶丢在那人身边。
门外之人没吭声,将药瓶捡起来起身去看方木槿。
将昏迷的方木槿用被子盖好,方才将玉瓶中的药塞进她的嘴里。
看着方木槿微红的脸,伸手摸了摸,道: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