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传霜花剑
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堆书信,良久,雷霄无奈道:“鲛人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空尘大师什么也没和你说,就让你去找?”
“没有,老和尚只说让我去东海找找。”白搭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一封信陷入沉思,“我记得三岁曾经说过,古四大世家有鲛人族,这说明鲛人曾经确实存在过。”
“但我们如今只听说过秋、古、孟三族,鲛人族去了哪里?全族凭空消失,却没有可靠的信息证明他们已经灭族;就算他们灭了族,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应该不会消失……他们是不是躲在了哪里?”
“你看这封信上说,‘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说着,她将信递给雷霄,“鲛人‘水居如鱼’……我记得之前方云震和我说,鲛人出现在东海,老和尚也让我来东海。我在想,是不是我找错了方向?他们说的其实不是东海沿海陆地,而是东海海里?可若鲛人族真生活在海里,为什么老和尚不直接告诉我去东海海里寻找呢?”
“还有,南海鲛人‘眼能泣珠’,这个‘珠’是不是就是鲛人泪?”白搭蹙眉道,“只是为何他们说的地方不一样呢?鲛人族到底是生活在东海还是南海呢?难不成东海和南海皆有鲛人?还是说,只有南海的鲛人才能泣珠?”
雷霄拿着信,听的嘴角直抽抽,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一点儿常识都没有,你快给我闭嘴吧。”
白搭:“……”
“凭你的智商,自己能猜成这样……佩服佩服!”雷霄黑着脸作揖,“空尘大师一定没想到,你会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这都是族学或者学院里的启蒙课程,你小时候没学过?”
白搭:“……”
“正常人无论怎么想‘东海’,那肯定都是指海域,谁会想东海沿海陆地?”雷霄被气笑,开始轰人,“你还是教念思练剑去吧。别在这气我。”
白搭暗了暗脸色,悻悻然走开。
她也不想不懂常识,可……没人告诉她。
叹了口气,白搭自嘲一笑,背着手晃去继芳的房间,一脚踹开门,“迟迟,借本书……”了解常识。
话没说完,她石化在原地。悦蓉看着门口,脸色由绿变红,游走在继芳身上的手僵住,关键是……继芳没穿衣服。
“你们发展挺快……继续……继续……”白搭僵硬地打着哈哈,“嘭”一声重新关上门,一溜烟跑去庭院。
继芳:“……”
悦蓉咬了咬唇,面皮赤红,声若蚊蝇:“还差三针,你再忍忍。”
庭院一棵老榕树,枝繁叶茂,像是一把绿油油的大伞撑在地上,树下萧苻正在教念思练剑,常在靠着树干,嘎嘣嘎嘣啃着苹果,看的津津有味。
心脏怦怦直跳,白搭耳尖发热,拼命用手扇着风,心中哀嚎:“完蛋了!要长针眼了!”
“你干什么呢?”萧苻转身看到白搭的模样,忍俊不禁,打趣她,“热成这样?”
白搭尴尬一笑:“天气确实有点热。”
“你那东西捯饬好了?”常在接道。
“差不多了,就等铸造。”白搭走过去,和常在一起靠着树干,观察着念思的动作,见她跟着萧苻学的有模有样,一时兴起,拔剑欲走一遍霜花剑,“这个是师父唯一还没有教你的剑法,只能演示给你看,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一剑既出,乍然间,叶落花飞霜满天,水凝尘聚风席卷。
走完一遍剑法,白搭回剑入鞘,看向念思:“记住多少?”
萧苻一振臂,欢呼道:“我全记下来啦。”
白搭:“……”
她忘记这有个武痴(偷学高手)了。
“我也全记下来啦。”柳念思学着萧苻的模样,双臂一振,一蹦三尺高,满脸都是汗水,却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白搭笑了笑:“好。”
常在举手:“我也记下来了。”
白搭:“……”
你一练枪的,记剑法凑什么热闹?
叹了口气,她严肃地提醒三人:“这一套剑法,轻易不可示于人前,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你方才走的,是谢东风前辈自创的霜花剑。”常在啃了口苹果,浑不在意道,“这套剑法,我曾听父亲说过。他说他曾见过一剑,行如流云,势如冰霜,剑未到,气先至,方圆数里冰天雪地。”
“而二十年前,谢东风前辈一剑冻结原江水,惊动天下十九洲,被人誉为‘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九洲。’我猜父亲见的那一剑,正是谢东风前辈的霜花剑。”
“不过,谢东风前辈虽自那一剑名震天下,却也自那一剑销声匿迹,再也没人见过他。这些年,周氏一族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誓要杀他。没想到,老白居然会霜花剑。”
“呃……”白搭语塞。为什么似乎又只有她不知道?她好像真的如雷霄所说,对常识、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萧苻蹙眉,单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回忆道:“上次在奥特斯城主府,你与吴探花对阵的最后一招,不正是霜花剑中的第二式吗?叶场主上次还问你何人所教,难道她是想问谢东风前辈在哪?”
“呃……”白搭又一次语塞。毕竟,他们之间的过往,她还真不知道。
“算了,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我们好奇那个做什么?你们晚上吃什么?”常在扔了苹果核,擦着手,无所谓道。
白搭急忙举手:“糖醋排骨。”
这时,继芳的房门突然打开,悦蓉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
一听到声音,白搭拔腿就溜。
“在说晚上吃什么呢。”常在笑道,“老白说她想吃糖醋排骨。”
“你方才找我什么事?”继芳从悦蓉身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穿外袍,额头汗津津的,嘴唇殷红。
正转身溜走的白搭,动作一顿,一滴冷汗落下,讪笑着扭头,视线游移,“那个……那个……”
“你误会了。”继芳似笑非笑,“方才在针灸。”
“针灸好……针灸好……”白搭打着哈哈,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转移话题:“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听着几人商量晚上吃什么,白搭暗暗庆幸躲过一劫。
听到庭院热热闹闹的,雷霄从房间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像是行尸走肉的丧尸,嘴里还无力地哀嚎着:“鲛人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群人同情地摇了摇头,纷纷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