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新婚之夜
姜梦那一丝情绪变化带来的异动瞬间惊醒了白搭,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太无聊了,都等睡着了。”
姜梦面上清寒,平静的擦着她嘴角吃剩下的山茶花饼碎渣。白搭干笑着擦了擦嘴角,“我忘记擦了似乎。”
“我给你留了一个,要吃吗?三岁亲自下厨做的,可好吃了。”白搭献宝似的打开食盒,然而打开一看,傻眼了,里面空荡荡的,“还有一个呢?我记得专门给你留了一个的。”
小金小身体灵活地一扭,用屁股对着二人,悄悄在床架上扑棱翅膀,轻轻抖掉翅膀上沾着的饼屑。姜梦看了一眼一动一动的鸟屁股,哑然失笑。
“不是,我真记得留了一个。”白搭着急扒找着,可是窗榻比她脸都干净,“奇怪了,我记错了?还是我做梦的时候给吃了?”
眼见她要爬到窗上去找,姜梦下意识把人拉了回来,揽在怀里,一样一样耐心又轻柔地取着她头上的首饰,抱着人走向床榻,“没关系,我吃夫人也一样。”
“姜梦,你别乱来。”白搭瞬间红了脸,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将人放在床上,看见喜床上放的花生、桂圆、红枣等东西,姜梦轻笑一声,他差点儿忘记最后一道仪式。
合卺酒饮下,白搭微红了脸。看着姜梦拿了把剪刀,毫不犹豫剪了一缕头发,她顿时一惊,摸了摸他短了一截的头发,“你这是做什么?”
话正说着,他又剪了一缕她的头发,合在一起,用红绳灵巧地打着结,“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他怎的还絮絮叨叨念起了诗?
“你不是不让我剪头发吗?”
“阿生,这几日是不是都没来得及准备功课?”
白搭茫然地摇了摇头。要准备什么功课?而且她上哪来的时间准备?他又不是不知道,距离婚期就十来天时间,她一大半时间都在生病,另外一小半时间,不是在和秋水、王嫣斗智斗勇,就是在和他们怄气……
姜梦嘴角笑意更甚,“这叫结发。”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我看看。”白搭伸长了脖子。
姜梦灵巧编着,往她的方向递了递。白搭还没看明白他怎么编的,就见他编完迅速收进纳戒,生怕她会抢一样。
“你这么快收起来作甚?给我看看嘛,我还没看清楚。”白搭伸手拽着姜梦的袖子,够着他伸远的手。
“阿生,去年在幽城,你不是想知道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我答应你的,成亲以后都告诉你。”温香软玉在怀,姜梦眼眸一暗,轻声细语哄着,一只手上悄悄解着她的腰带。
白搭愣了愣神,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他要现在说?
“好吧,你说吧。”白搭蹙了蹙眉,手上却没停,继续够着他另一只手上的纳戒。
“这是你邀请我的,阿生。”声音喑哑低沉。
嗯?什么东西?她邀请什么了?
白搭疑惑低头,却看见姜梦有些微醺,额前碎发随风飘扬,一双凤眼深邃盈盈。突然间,天旋地转,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某人欺身而上,唇上一软,嫁衣竟散了开来。
他何时解的衣带,她竟一点儿也没察觉?
温热的唇轻柔地吻着,她紧张又害羞地回应着,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在他热烈又温柔的吻下,她的身体逐渐发热发软。
淡淡的酒香混着他身上的清幽竹香,充盈唇齿、鼻腔,在她快不能呼吸时,他才恋恋不舍放开她的唇,埋入她的颈间。她紧紧回拥着他,手脚发软,气息微喘,心中既紧张又害羞,他们从未如此亲密。
“姜梦,你是我的了。”
姜梦微微一愣,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笑得像人间四月天,“永远都是你的。”
“永远都是我的……”白搭窃喜,嗤嗤笑出声。
姜梦眼眸发暗,轻轻一吻,牵引她褪下衣衫,坦诚相待。
鲜红的嫁衣散落一地。
她终于成为他的妻。
十万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渐渐的,温柔的夜风中响起压抑又惑人的动静,久久不散,羞得小金唆了唆羽毛,扑棱翅膀飞到窗外枝头窝着。
……
过了许久,白搭窝在姜梦的怀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只有出气的份儿,没有进气的功夫,见他食饱餍足,慵懒惬意极了,她不禁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你脑子里想的东西?”
“不全是。”姜梦轻笑一声。
白搭暗暗磨牙。幸亏他识趣,敢说是,看她不打爆他的头。
然而,很快白搭就知道是她想的太单纯,他的“不全是”指的是“更多”,而不是她想的“就这么多”……
“你下流。”事后,白搭双眼迷离,脸蛋酡红,揪着枕边被她抠皱巴的大红鸳鸯戏水床单,坚决不承认那是她方才情不自禁抓的。
“食色性也。”姜梦舔了舔唇,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况且,我睡的是自己夫人。”
白搭气不打一处来,通红了脸,微微侧头瞪着姜梦,却见一贯淡漠寡言的少年,或是年少恣意和煦的少年,那两种气质此刻完全不见踪影:他静静懒散地倚着床头,额前碎发微湿,有一缕贴在额头,凤眼微眯,笑意盈盈望着她,眼神专注炽热,眼梢含着春情,菱唇泛着殷红。
白搭咬了咬牙,错开了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被他的美色勾了魂儿。
“阿生,要不要沐浴?”
白搭犹豫一瞬,点了点头,“你先去。”
姜梦微一挑眉,看来还有力气。他披了衣服起身,转身抱着人下床。白搭又惊又羞,不知捂哪里才好,索性忍住羞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跨入水池,温水立即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刷着四肢百骸的疲惫,倚着身前温暖的胸膛,白搭舒适得想睡觉。
偌大的浴殿只留了一颗夜明珠,殿内微风拂过,窗纱轻飘,视线忽明忽暗。
泡了一会儿,白搭轻轻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穿衣,于是放开捂住姜梦眼睛的双手,结印遮住他的眼睛,“不许偷看。”
“嗯。”姜梦老实应着。
他从不偷看,都是光明正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