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早就在听见狗叫的时候抽出了锁魂链,没料链子还没扔出去,身后又响起了比狗叫还要凶猛的野兽怒吼声。两只狼狗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抖,迫于威慑力后退了两步。
叶桑眼前一花,如同小山一样高大的灰色大猫跳到她和狼狗中间,全身毛发高高炸起,呲着尖利的白牙威风凛凛地护在她身前,弓着背做出攻击威慑的姿势,一双灰色眼眸杀气满满,比两只疯了的狼狗还要狠厉。
“小鱼!”叶桑惊奇地叫道,他的兽型怎么好像又大了一些。
那两条狼狗被叶小鱼的本体吓退了一刻,四只眼睛又齐齐转向了叶桑,向着她扑过来。叶桑手还没动,宁公子不知何时挡在了叶桑身侧。只见叶小鱼一掌横扫过去,两只狼狗惨叫着被猫掌扫地飞出几丈远,站起来还要往叶桑这边来,大猫一跃至他们面前,朝着狗脑袋一掌一个,直接将两只狗拍的脑浆炸裂,两命呜呼。
魏府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似是嫌脏,灰色大猫走到湖水边洗了洗爪子才回到叶桑身边,脑袋拱了拱地上碎裂的衣服帽子,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叶桑。
叶桑安慰道,“没事没事,衣服坏了等会再换一套就好,小鱼真棒!”养孩子就要舍得花钱,何况孩子刚刚英勇无比地将她从狼狗口中救下来,该夸!
大猫开心地昂着头在叶桑身上蹭了蹭,宁公子是见过这只猫妖的,未然也见过,他们抖了一抖,对视一眼,有点想跑。
叶桑从乾坤袋里拿了一套衣服给叶小鱼叼着去树木后面换,转眼见到众人在大猫离开以后松下一口气的表情,立马道,“大家放心,小鱼他很乖很听话,绝对不伤人。”
魏家众人看着下场惨烈的狼狗的尸体,没有一点被她的话安慰到。
叶桑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惊魂未定的宁公子,默默退后了几步。相夫人的话果然不假,除了她,这世间没几个人能好端端地站在宁初箫的身边。
“大家别动那两只狗,让我先看看。”叶桑走到狗的身边,打开天眼看了看,两只狗魂悠然上升,过几天就会入畜生道投生,狗魂看向她的目光还有点委屈,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凶恶。
要不是叶桑不通狗语,她还想开口问它们,是谁让它们这么发了疯似得来咬她的。
可这周围除了狗魂,一点怨鬼的气息也没有。
“这两只狗怎么回事?”宁公子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狗的叶桑小步地与他挪开距离。
魏家下人连忙跪下来,连声喊冤,“这两只狗在后院锁的好好的,刚刚突然链子断了狗也疯了,直直地冲着花园来,追都追不上,公子饶命,我们也不知道狗链怎么断了。”
“是啊,中午狗还是好的,用铁做的狗链一直拴在墙角。”
叶桑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狗链断了的地方?”
下人们立马表示可以,还积极地给她带路,“我们的铁链很结实,一点也没有生锈,姑娘你看,就是这样突然从中间断了!”
叶桑拿起地上断裂的铁链一看,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气息,铁链断口平整光滑,像是刀削的一般。狗是普通狗,铁链也是普通铁链,就连狗吃的饭也是普通剩饭,没有致它突然疯癫的毒。
果然还是宁公子的问题。叶桑抬头,直直看向宁公子,面带微笑,“公子,我能和你谈谈吗?”
宁初箫深叹一口气,“正巧我也有些话要对姑娘说,叶姑娘跟我来吧。未然,去将我书房里的茶水换一壶新鲜的。”
宁公子自从生下来,一生过得极其顺利,恍若天之骄子一样,无论他做什么,总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才貌俱佳,两人门当户对,兴趣相投,早早就谈妥了婚事。就在谈好婚事的第二天,他上门去送一卷孤本诗集,青梅姑娘高兴地出闺房迎他,从凳子上站起往外走时一只脚绊住另一只脚,猝不及防地摔倒,脑袋着地撞到门槛,在他面前直接香消玉殒。
宁公子伤心了半年,好友邀他出去散心,游湖时他与湖上画舫弹琵琶的姑娘两相一望,一见倾心。宁初箫豪掷千金为姑娘赎身,说服相爷夫人之后去安置姑娘的客栈高高兴兴地与琵琶姑娘把婚事说了,承诺明早就高抬大轿前来接她去相府。琵琶姑娘苦尽甘来,喝了不少酒。宁初箫前脚刚走,琵琶姑娘住的客房就突起大火,将客栈整个烧起来,喝醉了睡着的琵琶姑娘就此在火焰中化作一缕青烟。
心仪的姑娘接连在宁初箫的眼前殒命,宁初箫受到的打击不小,一蹶不振了好一阵子才在父母亲朋的安慰下重新打起精神,却是接连好几年不近女色。直到在柔城中叶桑跃上马车,对着车里看了一眼,才让他死气沉沉的心如春芽一般复苏,渴求着叶桑成为那个例外。
谁知今天这两件事一出,又将宁初箫蠢蠢欲动的心打回原形。他说完以前的事,忍着心痛对叶桑道,“我如此不详之人,姑娘应离的远远的才是,还请你宽恕我之前昏了头脑要求娶你的无理要求。”
叶桑道,“宁公子以后作何打算?”
“若这一切是上天的安排,我愿遁入空门为父母苍生祈福,不再过问红尘。虽然此举太对不住对我期望甚高的亲人,可我也着实无奈。”宁初箫苦笑着道。
“我觉得上天不会这么无聊,以人命引你入空门。”叶桑道,“这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乱,十有八九是女人,但也不排除男子的可能性。你好好想想,在这二十几年里你是否得罪了谁?”
“我们公子一向与人为善,不可能得罪人。”宁初箫还没开口,未然先说话了,“不过躲在后面嫉恨公子的人肯定不少。还有那些不知所谓地肖想我们公子能娶她们的那些女人,那可太多了。”
“那可太多了。”叶桑点头,“我忘了补充一点,排除普通人,排除怨鬼妖魔。你家公子可是得罪过哪些能人异士?”
见宁公子和未然都陷入沉思,叶桑玩着小鱼耳朵也跟着想,这位幕后黑手的目的难不成真是为了让宁初箫没法成亲,然后孤苦一生?若是她与宁初箫成功地结了姻缘,那位发现阻拦不成功,又会有什么其它动作?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像前两位姑娘一样轻易死在意外事故之中,她要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相信地府的老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叶小鱼突然晃晃脑袋,叶桑以为自己弄疼了他,连忙收手道,“对不起呀小鱼,我一不小心手重了。”
“不是,有人在这里说话。”叶小鱼指指脑袋,眉头紧皱,不高兴地低声道,“一个女人,她叫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