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楚俞殿内。
戚决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见苌越站在窗边,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
和煦的阳光映照着苌越的脸庞,微风拂过她额边的碎发,这一刻,一切都是那么地宁静。
“醒了?”
戚决回过神来,慌乱地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宗主恕罪!”
“你替本座挡住了慧娘,何罪之有呢?”
戚决抬头看向苌越,眼中透露着一丝诧异。
“你先好生休息着。”说完,苌越便离开了。
戚决起身,见苌越走出殿后,便环顾着四周,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堂堂弑灵族的箭宗,卧房竟如此简朴……
戚决边看边到处走着,在楚俞殿的最里面,戚决看到一块空地,墙壁上没有一字一画,心里有些疑惑。
戚决走上前,用手抚摸着墙壁。
“你在做什么!”苌越从戚决身后走出,手里拿着一座烛台,“此处昏暗,还是快些离开吧。”
“是。”戚决跟着苌越走出来,戚决时不时地看向身后的墙壁,总觉得那里藏着秘密。
“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承蒙宗主关心,小的已经好多了。”
此时,元瑶从殿外匆匆进来,“宗主,方才岐客大人传话,说族长找您有要事商议。”
元瑶悄悄瞥了眼戚决,又看向苌越。
苌越明白了元瑶的意思,“但说无妨。”
“族长此次…要您只带戚决前去,其余人不可跟去。”
苌越看了眼戚决,“嗯,我知道了。”
“其实宗主可以拒绝的……”
苌越笑着看向元瑶,摇了摇头。
随后,戚决便跟着苌越来到朝阴殿。
“苌越拜见族长。”
“戚决拜见族长。”
岐客正在给弑银喂水果,弑银侧卧在榻上,满脸惬意。
“宗主来了,快坐。”弑银见苌越来了,便立刻露出笑脸。
弑银说完,又瞥一眼戚决,“你也坐吧。”
“这样有失礼仪,小的还是站在宗主身边。”说完,戚决便走到苌越身边站着。
弑银顿了一会儿,扫了眼苌越。
“不知族长唤苌越前来有何要事?”苌越主动询问弑银。
“近日来,六界蠢蠢欲动。魔界更是屡屡侵犯本族边界。先前玄殇带兵平息了一波,现在水觅谷又有了一波。这水觅谷地形复杂,玄殇怕是难以应付。本座今日找宗主前来,便是商讨此事。”
苌越听后,猜到了弑银的心思。
“我弑灵族人才济济,还怕找不到有用之才吗?”
“宗主说的是。但这人心难料,还需找忠诚之人。”
岐客在一旁耐不住性子,“宗主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族长的意思吧!”
“哎,岐客。”弑银假意劝阻岐客后,又看向苌越。
“宗主身边不乏忠诚且灵力高强之人,我看这戚决倒是不错的人选,不知宗主意下如何?”弑银看着苌越,等待苌越的回答。
苌越静静地喝着酒,依然没有表态。
这时,戚决见苌越迟迟不做反应,弑银又咄咄不让,便走上前主动请缨。
“族长,戚决愿意一试。”
戚决看向弑银,又继续说道:“戚决自知在族中尚无立身之资,承蒙族长赏识,愿意给戚决机会。戚决定当不负厚望,振旅而归。”
“本座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但现如今你是宗主的人,本座可不敢私自准许。”弑银说完,看向苌越。
苌越喝了一口酒,淡然笑道:“他若愿意,那便让他一试吧。”
“只不过…一旦失败了,你就必须永远离开弑灵族。”苌越将酒杯放下。
弑银听后,心里一惊,但又窃喜,“宗主可真是心狠,身边人犯了一次错便要将人永远赶出去。”
一旁的戚决更加坚定,“戚决遵命!”说完,戚决抬头看向苌越。
苌越没有抬眼看戚决,依旧面色淡然地喝着酒,只有脸颊处微微泛红。
水觅谷,万年不曾有江河流经,终年不遇雨水。但气候却异常地湿润凉爽,寒气攒动剧烈。其地形更是错综复杂,崎岖不平。精灵常常往游于此,所以此处的灵气也是十分充沛。
水觅谷的夜晚格外寒冷、寂寥。月牙儿弯弯地挂在天空中,朦朦胧胧,似隐似现。天空中时不时地飘过几只蓝紫色的精灵,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
此时,玄殇正在整顿军队。
一身黑甲显得玄殇身姿挺拔,英气逼人。他紧紧握着一把玄青色的宝剑,似乎不知疲惫。
一旁的柏瑟身着银灰色盔甲,注视着玄殇的背影,眼中满溢着对他的倾慕和安心。
玄殇在周围设下结界。
“魔界军队现已元气大伤,我们先在原地休息一晚,请大家务必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说完,玄殇便转过身走到一棵大树下休息。
士兵们纷纷卸下战甲,脸上写满了战后的倦意,围坐在火堆旁。柏瑟和几个医师手捧着干粮和草药,挨个慰问。
过了许久,柏瑟和医师们才结束。
柏瑟转头,看到了远处坐着的玄殇。
柏瑟默默坐到他的对面,篝火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柏瑟看着他的脸入了神……
三日前,魔界屡派人跨入弑灵族境内,甚至暗地里杀害弑灵族的人。弑银得知后,气愤不已,于是派岐客带人杀掉混入族中的魔族人,这也挑起了两方战争。魔界当即立下战帖,玄殇带兵迎战。
回过神来的柏瑟发现玄殇已经陷入沉睡。赶忙拿出斗篷披在他的身上。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睡颜是如此地鼾恬。柏瑟不禁侧头一笑。
抬头望去,原来水觅谷的夜色是如此得美丽。
戚决跟着苌越回到楚俞殿。
“宗主恕罪!”戚决跪地请罪。
苌越坐下,笑了笑,“说来听听,犯了何罪啊?”
“小的不该擅自做主,没有经过宗主的准许就擅自请缨。”
“还有吗?”
“小的…”戚决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小的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恳请宗主责罚!”
“你说的没错,本座确实该罚你。”
“不如就罚此次水觅谷之战必取胜。”戚决等待着苌越的回答。
“做不到,也不必勉强。”苌越想了想说道。
“这是戚决对宗主的承诺。戚决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还请宗主放心。”苌越看着戚决坚定的眼神,“好……”苌越想起,上一个给她承诺的还是妤岫宗主……
戚决离开后,元瑶问苌越:“宗主,水觅谷寒气攒动剧烈,他身体又……真的要让他去吗?”
“其实离开弑灵族,也未必是件坏事。”苌越若有所思。
戚决连夜带军前往水觅谷。
在乾坤杵的指引下,穿过了灵虚古象,翻过了千廿山,横渡了汭江。终于与玄殇一行人会合。
天刚蒙蒙亮,水觅谷中雾气缭绕,灵气氤氲。
“戚决拜见玄殇大人。”清早,戚决便带军赶到了玄殇一行人的驻地。
兴许是此处寒气攒动,戚决刚到,体内的冰蚀箭便按耐不住,攒动剧烈,庆幸有灵力压制着,只有轻微的疼痛。
在这之前,玄殇一行人因为水源供给不足而萎靡不振。
玄殇早早起来,望着水觅谷中的景色出了神,并未应声。
柏瑟在一旁耐不住性子,“大人,援军到了。”
玄殇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戚决。
“戚决…”玄殇的眼中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屑划过。
戚决似乎感受到了玄殇的意思,心里虽有不爽,但依然忍着心中不快。“族长忧心玄殇大人,这才让小的前来辅佐大人。小的为大人带来了清水和干粮,足够大军在这里支撑三至五日,但以防万一,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那就代我谢过族长,玄殇定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