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任雪画
任雪画的男人刚死没几天,就被村里人赶了出去,公婆也没什么意见,谁叫她是克死他们儿子的扫把星!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在任雪画走了的第五天,她的儿子狗昵就偷偷跑出来,要不是任雪画不放心狗昵,一直在村外的大树树心里待着,真不知道狗昵会怎样?
他们母子俩想了一下儿决定不回去了,任雪画的公婆膝下还有四个儿子,八个孙儿,一个女儿,四个外孙儿,并不缺狗昵一个,至于为什么要留下狗昵……怕是他是他们大儿的唯一一个孩子吧……
任雪画的丈夫是家中长子,早早懂事照顾家里事,在镇上有一份儿体面活儿,再加上他又给自己找了几些来钱快的外快,一年下来能有二十几个甚至还要多的银子!这些钱无一例外的都进了公婆的口袋里,但用在大儿身上的少,要不是不想失去这个绝佳的劳动力,她的好公婆怕是能一分钱都不给!
她呀,是幼年落魄的富家千金,她爹做生意被人耍手段以至于落得个千金散尽的下场,她娘原先是花魁,后来被她爹一眼看中娶回家做了正房夫人,可叹没做几年的夫人家中就遭此变故。
她爹有段时间想不开也想不通,日日喝酒躺床上混日子,家里的生计都凭她娘做针线活、洗衣、缝补、给大户人家做洒扫得来的,幸亏她爹心疼娘,发誓不再喝酒度日,出去找活儿养她们娘俩儿。
话是这样说,但娘坚持夫妻同心,一起做活儿这日子才更有盼头,爹也就不继续说了,反而待娘更加好了。本来爹做富商时待娘就是一心一意,现在更是离不开娘了!
她日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也有了可爱的弟弟,爹娘不曾因为有了弟弟而忘了她这个女儿,但弟弟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早早考了个童生,爹娘很高兴,她也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家也算是有个可以做官的大人物了。
可好景不长,镇上也有个跟弟弟一样年龄的孩子,还是镇长的孙儿,那孙儿心生恶意,一样的年龄,一样的考试,一样的童生,要是在之后的秀才考试中他低于他,这不是笑话吗?还有个测灵根的事。
这事绝不能发生!镇长的孙儿年龄虽小但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些偏门,让她嫁进了镇长家,镇长的小儿子。她过得不赖,夫君宠着,公婆心善,倒也没有什么烦心事,毕竟夫君与她是两情相悦,公婆又是心善之人,照料镇上的事情事事放在心上。
事情的转变就发生在她即将临盆的那一天,那一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也是她的弟弟和小侄子举人放榜的日子……那一天家里到处弥漫着血腥和恶心,举目过去皆是黑黑的光亮,可却有一道属于她的光……
她的弟弟落榜,小侄子是个举人,她本是开心的,毕竟她的弟弟还小,还有机会的,再去考也不是什么难事。两家人坐在一处喝喝酒,聊聊子孙的未来发展,回去的之前她喝了口茶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这吓坏了他们,连忙去请稳婆和大夫来。
难产,保大还是保小是个难题,爹娘、弟弟和夫君要保大,公婆迟疑,要是保大那日后夫君还能有子嗣吗?他们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夫君推开拦着的人握住我的手,并对稳婆说“保大!”,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天籁之音了……
孩子没保住,稳婆抱出门是个死胎,洗干净后是个男孩,依稀可见眉目清秀,自那次后公婆也没说什么但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夫君也看得开,主动提出分家,公婆心疼小儿也就是她的夫君,到底是同意了,可小侄子却不愿意了,哭着闹着就是不让分家,奇怪得很。
夫君牵着她的手走过新家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夫君给她的爱和安全感,没一年她又有身孕了,小侄子却提出要他们一家回去,说是好照顾,可她却不愿意了。前一胎临盆的日子并不在那一日,可她却发动了,她事后回想起来却是想到了那杯小侄子递给她的茶,这件不确定的事她告诉了夫君,夫君虽不信但也记在心中,私下也在查,可一无所获。
这次是小侄子先提起,处处透着怪异,她本想拒绝可夫君察觉到她的不安,直接一口回绝,并找了靠谱可信赖的稳婆和有几分身手的丫头贴身伺候她,公婆那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祸害他们儿子的妖精!
那一胎极稳,而且大夫说了要是好好养胎这一胎绝无问题!可坏就坏在即将临盆的那一个月夫君被琐事缠身还被调去邻村做事。那一个月里她心中极度不安,数次想要去找夫君或者让夫君推掉事务回来陪她,可娘说了男人办公事切记不可打扰,她忍下不安感天天烧香拜仙人,保佑这一胎顺利。
在临盆前的最后九天夫君偷偷回来了,这一消息被夫君瞒得极深,连公婆都没有告诉,她见夫君在侧,大半个月的不安也都消逝,只余心安和幸福。
临盆的日子到了,稳婆、大夫就位,她安心的倒在床上感受着阵阵宫缩,没一会儿小侄子来了,是他一个人来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床边,她惊看过去,稳婆和丫头小鹿似是没看到小侄子,脑袋传来浪潮般的昏厥感,但她不敢晕。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的第一个孩子和现在。
小侄子脸上扬起古怪的笑容,轻轻柔柔的开口,“做了什么?不是你弟弟做的吗,要不是因为他,我的风头会与他一起平分?本来当时是想下毒毒死你们一家的,谁让你嫁进我家的!”话语慢慢的带着狠毒。
“成了我叔叔的女人,害得我的毒药没有一点用处,至今还放在我的房里!本来你弟弟可以考上举人的,是我从中作梗,施法将他的考卷与我互换,当然了,你的第一胎是更不可能有的!爷爷奶奶只有两个儿子,我爹占长但没有做官的能力,小叔能力不错很有做大官的潜力,我是长孙,是金孙,在我没成长前谁也不能越过我去!”
任雪画看着这半大孩子的狰狞面孔,绝望的想着,她的孩子又一次保不住了……
见小叔母面露绝望之色,得意笑笑,“怎么?现在才绝望啊,太迟了!要怪就怪这个孩子出生的时机不对,哈哈哈!”
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手心漫着金光,原来金色也不全是正义啊……任雪画忍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疼痛晕厥过去了。
“老爷,夫人……生了……死……”
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任雪画拼命的竖起耳朵去听,可怎么也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