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祖本就是下毒高手,他们唐家人自小就有下毒识毒的天赋,如今湛悦儿这一举动,在他看来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唐继祖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大不小的声音让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盹的小二忍不住一震,抬起了头,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袋。
“这位姑娘,请留步。”唐继祖说道,端木君也放下了筷子,在唐家这么多年又肩负着养育唐继祖的重任,端木君对毒也多少有些了解,饭菜的味道她也是能闻的出来的。
“有事吗?”湛悦儿明知故问。
“姑娘刚刚在我们吃饭的饭菜里放了什么?难道姑娘自己不知道吗?”
龙在渊听到后也回头看着唐继祖。
这一回头,唐继祖看的真切,就是太子龙在渊,不过转瞬一想,他是唐门门主,按理说不是庆云王朝的人,他龙在渊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奈他何。
湛悦儿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刚刚听二位说你配的毒天下无解,本姑娘就想试一试,你,能不能解的了我的毒。”
“你配的毒,你不能解,本姑娘却能。”湛悦儿说的斩钉截铁。
唐继祖听了心里一颤,嘴上却不承认:“姑娘说笑了,请便。”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湛悦儿心里“切”了一声转身上楼。
龙在渊看了唐继祖一眼,确定从未见过此人也跟着上了楼,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洛宁的毒十有八九是他下的,即便不是他下毒,最起码这毒药也是他配出来的。
这心思,够歹毒。
待两人走后,唐继祖有些不满地对端木君说:“母亲,都说了在外边说话要小心,母亲怎么还是如此口无遮拦。”
唐继祖有些埋怨。
端木君知道自己差点坏了儿子的大事,自小她就灌输儿子要报仇的思想,儿子倒也争气,事事顺着她,学习能力也强,也从来没有和她争吵过,如今却埋怨她了。
这事也怪她,不该如此口无遮拦。
“母亲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这件事就算是烂在肚子里,她也不会提上一句了。
“先吃饭吧。”唐继祖有些烦躁,端木君不敢说话了,小心将沾了药粉的那道菜给撤了。
刚要倒掉,唐继祖又说话了:“母亲,给我吧,看看是什么?”
端木君又递给了唐继祖,唐继祖凑在鼻端嗅了嗅,酒馆里的饭菜本来味道就比较重他又偏好辣口味,除了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一时间还真闻不出来饭菜里加了什么,要是尝上一星半点的,他又不敢,怕自己治不了活受罪。
思考半天,只得放下盘子作罢。
看来,他的毒术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啊。
湛悦儿上了楼,才后知后觉记起这酒馆好像就只有一间房了,她和龙在渊两个人要怎么住?
于是乎,湛悦儿进了房间就现站在中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龙在渊似乎看出了她的窘态,就对她说:“你先休息,我去房顶凉快一会儿。”
湛悦儿松了口气:“好。”
龙在渊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也幸好如今到了北狄边境,虽然也是夏季,可是气温却比庆云那边低了许多,窗子一开,凉风习习,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湛悦儿将窗子稍稍合上了一点儿,因为这房间的窗子正对着大道,本来就人烟稀少,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选择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开酒馆,也不怕赔了。
湛悦儿累极,躺在榻上就睡着了,睡到后半夜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怎么了就突然醒了,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烛火明明灭灭的,烛芯老长老长的,不时爆出一两声“噼啪”的声音。
龙在渊不在?
湛悦儿起床,夜晚的北狄边境还是有些寒凉的,也幸好他们在决定来北狄的路上就准备了一些稍微厚点的披风,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现在是夏天,北狄的气温已是如此,如果到了冬天,不敢想象到底有多寒凉。
也怪不得北狄人每年都要蠢蠢欲动,据说要不是因为当年他父亲战死沙场,北狄还不见得会怎么样呢?
不过,如今守护北狄的似乎是师兄的二叔,一个很有威名的人。
那不就是登徒子太子殿下的二舅舅了?
那这一次来北狄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他?
湛悦儿披上披风,当感觉身上稍微温暖了些,她又打开龙在渊放在一边的包袱取出披风。
已是下半夜了,他在屋顶上就待了大半夜吗?
没想到那么登徒子的他还有这么君子的一面。
两人经过这一路结伴同行,又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早就没有了初见面时的诸多顾忌。
尤其是龙牧离开后,他们俩相互照顾,更是感觉距离拉近了不少。
湛悦儿走出房门,还没来得及往房顶上看,龙在渊就已经看到了她并从房顶上跃了下来。
“怎么出来了?”龙在渊问。
湛悦儿:“睡醒了,就睡不着了。”
湛悦儿将披风展开,随手披在了龙在渊的身上。
那动作自然至极,似乎是做惯了似的。
龙在渊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吧。”湛悦儿给龙在渊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欣赏了一下抬头对龙在渊说。
也就抬头的瞬间发现两人离得有点近了。
湛悦儿又悄悄后退了一小步,不敢太明显,怕龙在渊尴尬。
“也好,我正好也累了。”龙在渊将湛悦儿刚打好结的披风解下来,披在湛悦儿身上,“挺冷的,披上吧。”
披风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他的手有点冰,大概是长时间待在房顶的缘故,不经意间蹭在了湛悦儿的脸庞,引起她一阵瑟缩。
龙在渊轻笑:“我休息一会儿就来换你。”
赶了一天的路,又守了大半夜,的确有些体力不支了,要不然,他也不放心让湛悦儿一个女孩子家待在外面。
“还是?我们一起待在屋里?”龙在渊的语气里有些戏谑,这让湛悦儿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倚红阁,龙在渊被人追杀逃到了她的房间里,两人共处一室的情景,不仅仅是共处一室,而且还同躺在一张榻上。
恰好她那天天葵来了不舒服,龙在渊身上的血迹沾到了榻上也没有引起篱落她们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