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无其他事,我们就回去吧。”龙在渊对湛悦儿说,他得去白家问一问原因是什么,这白家再怎么不喜欢他和母后,可他们母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再怎么不喜欢也得以君臣之礼相待。
“我还没和师兄说完话呢!”湛悦儿自从进来这里就说了一句话,光听这几个人说了,如今一听龙在渊让她回去,她怎么肯。
龙在渊皱眉:“还有什么要说的。”
见上一面不就可以了吗,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湛悦儿气结,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不知道还说什么了呢?
“回去吧,我没事。”苏洛宁看出来了龙在渊似乎不想让湛悦儿在这里多待,也是,这牢房里又阴暗又潮湿的,还真的不适合女孩子待着。
“师兄,都是悦儿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悦儿,师兄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了。”湛悦儿一听苏洛宁也让她回去,一开口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也没去看龙在渊越皱越紧的眉头,继续道:“悦儿昨日就不该上街的,这样就不会遇到那个混蛋了。”
苏洛宁好想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说了,可他在牢里这一日一夜,身上脏不说,根本就没有人给他送洗漱的东西,他的手也不干净,搞不好,他的手一伸过去,悦儿就会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后退几步问他:你的手怎么会那么臭?
唉!
苏洛宁看着龙在渊有些难看的脸,一言不发听着湛悦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不止是苏洛宁,就连站在一边的龙在渊和大理寺卿王远道都从湛悦儿絮絮叨叨的言辞中听出了来龙去脉。
大理寺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虽然是大皇子的岳父,可行事风格和白家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一直认为是皇上对他的看重和信任,一直以来也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松懈,没成想今日居然会让自己的女婿给坑了,而且还是在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此事,臣定会给苏公子一个清白。”大理寺卿摆明了态度,其实也是在告诉龙在渊,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今日他是带不走苏洛宁的。
龙在渊了然:“本太子会亲自去白家问清楚的。”
说完一甩衣袖,也不管湛悦儿走不走就先出了牢房,他再不走,还等着看湛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洛宁诉说着自己的“情意”吗?那滋味,也太不好受了。
龙在渊离开后就站在牢房外等着,还是上面的空气好啊,此时的他也不觉得燥热是一种难挨的苦了。
大理寺卿一看太子殿下都出去了,是不是要给这位姑娘和苏公子留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啊,他也跟着出去了。
他一出去,龙在渊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了。
大理寺卿郁闷了,怎么这太子殿下的脸变得这么快?
“师兄。”
湛悦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洛宁打断了:“好了悦儿,此事本就和你无关,你也无需太过自责了。”
苏洛宁觉得有些事不说清楚他的师妹可能会钻牛角尖儿的:“这白家,本就和我们苏家不和,如今这事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大皇子的母妃是白家的女儿,可这太子殿下和皇后却是苏家的,苏家和白家是有着利益冲突的。”
虽然,苏家根本就不在乎这所谓的皇亲国戚的关系。
“太子是储君,是嫡子,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大统的,但是大皇子是长子,不甘心也很正常。”
“悦儿,将来你若嫁给太子,定要好好护着他,陪着他。”
“师兄怎么会知道悦儿就会嫁给太子呢?”湛悦儿疑惑。
“师兄就是知道,别说那么多了,这监牢里阴气太重,回去吧。”苏洛宁也不知道刚刚那番话湛悦儿听进去了多少,不过好歹是不哭了,他和湛悦儿认识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她居然是水做出来的,眼泪那么多也不怕把这监牢给淹了。
关键是,重点不是这个不是吗,重点是,他之所以进来不是全因为她的原因好不好?
苏洛宁心累了,有时候觉得悦儿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孩子,有时候又觉得她有些——单纯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
“走吧,太子事多,别让他等久了。”苏洛宁到底是没忍住,给她擦了擦眼泪,反正这牢里除了他们俩没有第三个人。
“嗯,师兄说的是,我得快点让太子殿下去一趟白家,好让师兄早日出来。”湛悦儿说完就跑了。
苏洛宁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他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
湛悦儿跑出牢房就看到龙在渊和大理寺卿正站在牢房门口等着她,红艳艳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也不觉得热,几乎是一出牢房门,湛悦儿就觉到了一股暑气。
湛悦儿看了龙在渊一眼,又看了看已是汗流浃背却不敢吭声也不敢擦汗的大理寺卿,心里有疑惑却清楚的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个的最佳时机。
龙在渊看着湛悦儿出来了,周身的低气压散去了不少,大理寺卿也感觉到了太子殿下身上的寒气褪去了一些,他暗自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我们可以走了吗?”湛悦儿问,别看她在苏洛宁身边说要让龙在渊去白家兴师问罪好让他早些摆脱这牢狱之灾,可真到了龙在渊身边却又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那句话。
犹豫了片刻,两人就走出了大理寺,直到湛悦儿走到自己家的马车前,才对身后的龙在渊说出了她这一路上一直想说的话:“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去白家呢?”
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多么的理直气壮,这话问的,很是卑微,最起码湛悦儿觉得这是她这十六年来说的最没有底气的一句话。
“现在。”龙在渊淡淡回应,倒是没有生气,毕竟,洛宁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白家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倒也罢了,若是在明知真相的前提下还如此倒打一耙想要陷洛宁于不义,他倒不在乎亲自去大皇子府教训一下那个“龙入海”,左右,他觉得龙入海已非龙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