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事了拂衣
危急之下,洛今朝一把推开了她,而后自己也向另一边闪去。
熊熊的两声,剑光化作两道火球,落在了两人不远处爆裂,燃烧起来。
大火瞬间就不断延伸,火势难以挡去。
“嘤咛!”
何明夕终于醒过来了,她还在懵懂之中,见野火烧起,包围了四面八方,不知发生了何事。
“走。”
洛今朝牵着她,两人往仑者山道更深处的丛林逃去。
这边,逸望尘闪过了秋山慕柢的攻击,纵身跃起,在高空俯瞰着司娥和众狐人布下的诡异阵法。
只见,这些狐人以鬼舞步伐旋转着。
这法阵,原来是一只“奎木狼”图腾。
所谓的鬼舞术不过是一个图腾,用声音蛊惑人心,使他们遁入梦境,产生幻觉。
“原来如此。”
逸望尘看透了他们的阵法,便以鬼魅般的身法,一下子穿梭在它们其中,用飒沓流星剑法捣乱它们的阵法。
剑来剑往之间,只见道道绚丽的剑影划过。
狐人们的法杖被打落在地。
而后,伴随着一声爆响——
长老“司娥”法杖的玻璃球被斩破开来,整个法阵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铮!”
又一声锐啸!
黑剑穿过司娥长老的胸膛。
狐长老被刺杀,倒落在地。
狼图腾就这样溃散开来。
狐人们四处乱窜,还有的垂死挣扎,它们凭着短小的身形,手持法杖,想要靠自己的小法术战胜眼前这道诡秘无常的黑影。
然而,这道黑影实在太快了。
一道黑色的剑光掠过,黑影便穿过了一个狐人的胸膛,它的铠甲顿时碎裂。
再是一道血痕划过,又一个狐人倒落在地了。
另一边,洛今朝和何明夕不断地往前走,在丛林中穿梭着。
可背后的魇螭兽,载着主人太祝王,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丛林两边似有鬼影掠过,洛今朝和何明夕跑得气喘吁吁。
他们的心跳加速,害怕在那一瞬间被敌人赶上,一剑封喉。
果然,不过一会儿,魇螭兽便飞身而至,挡住了两人去路。
逸望尘仿佛发现了两人,他快速地游移到丛林中去。
魇螭兽的蛇首撼动着,“呜”的仰天长啸一声,吐出长长的蛇信子,蛇头一下子靠在了洛今朝和何明夕眼前,距离他们不过分毫的距离。
“呼!”
蛇首吐露出的口气腥臭无比,但即使再臭,洛今朝也麻木了,因为眼前的庞然大物就近在咫尺,他已经不敢呼吸了。
他挡在何明夕身前,盯着这头亘古异兽一动不动,不知所措。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般鬼鬼祟祟的。让本王给你们个了断吧!”
骑在魇螭兽上的太祝王叫罢,便挪起了他手中双剑,朝两人挥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哐当”的一声,火花擦出。
两人双眼一闭,以为武器已经斩落在自己的头颅上了。
当他们提心吊胆地睁开双眼的时,只见一把黑剑已经挡在了他们的头上,挡住了太祝王的双剑。
黑剑的主人正是逸望尘,此时此刻,他正拼尽全力挡住双剑的去向。
他非常吃力地帮两人格挡下了这一击。
“嘶嘶嘶”的声音响起,三把剑摩擦着,擦出了电光石火。
“还愣着干嘛!赶紧走。”
逸望尘刚说完,洛今朝便带着何明夕闪避到了一边。
洛今朝道:“多谢散仙搭救!”
而后,凌傲剑一声爆喝,加强了进攻,双剑交错之下,连连逼上。
“嗖嗖”的几声,逸望尘堪堪避闪过这几下双剑合击。
洛今朝和何明夕则向另一边闪避而去。
此时,秋山慕柢和凌师师各自手持一柄长剑,飞身而至。
“哐当”一声。
危急时刻,洛今朝猛然抽出身后的“南越剑”,暂时格挡住了秋山慕柢、凌师师两人的双剑合璧。
“嘶嘶嘶……”
三把剑交错在一起,火花溅起。
眼看着洛今朝异常吃力,满头大汗,就要挡不住了。
箭在弦上之际,何明夕霍地拔出三根锋锐的暗器,朝着两人投去。
那瞬间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散出“漫天花雨”。
金针齐落,朝着秋山慕柢和凌师师打去。
秋山慕柢见金针快到打到,先是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催发罡气,把罡气凝聚在剑上,借用剑气把洛今朝震出一边,然后,他挡在了凌师师前方,“铿锵”两下打落了数十根金针。
凌师师向何明夕骂道:“卑鄙无耻!”
另一边,和太祝王打得正火热的逸望尘见状,马上赶过来增援。
黑影一落,便是迎着秋山慕柢攻去并划过一道剑光。
“哐当”几声,秋山慕柢挡住了黑剑剑光。
逸望尘落在了洛、何两人身前。
“小人,还我爹秋山慕豪的命来!”
秋山慕柢此刻双眼通红,秋山慕豪的死让他丧失了理智,心中只有仇恨。
“是他自己非要纠缠,与我何干?”逸望尘冷然道。
“下地狱去吧!”
秋山慕柢拔剑快步向前,剑光如火花一样迸发而出,逸望尘轻描淡写般划过两道剑影,铿铿的打铁声连连发出,他以一身煞力把秋山慕柢震出了一边。
“呀”的一声长鸣,巨大的鹞鹰图腾再次腾空而出。
只见它黑气蒸腾,朝着秋山慕柢攻去。
“嘤咛!”
危机之下,秋山慕柢使出一道剑光护盾,暂时勉强挡住了鹞鹰的攻向。
见秋山快要抵挡不住了,凌师师也快步过来。
她手中结出一道法印,口中念着巫咒,瞬间便在面前凝成了一道黑色气盾,和秋山慕柢一起抵挡鹞鹰的攻向。
“嘣”的一声,图腾之力爆发开来。
两人的法力也抵挡不住,被震出了一边。
“噗”的几声,秋山慕柢和凌师师掉落在地,只觉喉咙一热,纷纷吐出了几口鲜血。
“吃我一剑!”
太祝王凌傲剑骑着魇螭妖兽,手执双剑,再次朝逸望尘袭来。
两人斗在了一边,逸望尘用鬼魅般的步伐和身法使出了飒沓流星四十九剑,不过片刻,几十个回合便过去了。
这时候,太祝王口中念道:“怪力乱神,幽冥神祗,泰山压顶!”
只见他那柄笔直如刀的剑蓦地向地一指。
就在这时,地面就轰隆隆地破碎开来。
刹那间恍如天崩地裂一样,地板下似有亘古妖兽要破土而出,隆隆作响,滚滚翻动。
陡然,逸望尘脚下的一块地破裂开来,他整个人就在那一瞬间掉落下去了。
喝的一声,逸望尘腾空而出。
不过片刻,一道巨大的、尖如刀锋的岩石便破土而出,不断延伸升高。
它高高耸起,一下子便抵达了逸望尘的脚下,到了半空之中。
逸望尘堪堪避过。
距离不过半分,差一点,那道尖锐的岩石就要刺穿逸望尘的身体了。
逸望尘又跳落在另一边。
但很快,地面上又出现了几道裂痕。
此时,几乎所有的地面都裂了开来!
数十道尖刀般的岩石连连破土而出!
“嗖嗖嗖。”
逸望尘快速离开原来的地面,连续闪去几道巨岩。
可那些巨岩就像是追随过来的长蛇,在太祝王的灵力操控下,尾随着逸望尘不断破土而出!
很快,洛今朝和何明夕也被凌傲剑盯上了。
渐渐地,他们这边的地面也有了震动,开始破碎。
“啊!”
一声轻呼,何明夕站立着的地面突然破碎,露出了一个小深渊。
她下盘不稳,就要掉落下去了。
命悬一线之际,洛今朝一把抓住了何明夕的柔荑。
“拉住我!”
洛今朝叫道,然后用力把何明夕拉扯上来。
很快,他眼前的土地都“轰隆隆”地翻动,似乎更多的岩石要飞出来了。
“快走!”洛今朝拉着何明夕快步朝着那些完整无损的地面走去。
“嘭嘭嘭”的声音在身后连连响起,数十道如同尖刀般、有几丈高的岩石猛烈地破土飞出!
“嘭”的一声,一道岩石破土时,稍微绊住了洛今朝的脚步。
那道冲击力似是很强,把洛今朝震出了一边。
只差那一毫一厘,剑岩就要刺穿他的身体了。
“快走!”洛今朝叫道。
又在鬼门关中穿梭了一回。
“可恶!”
这一边,逸望尘飞身而起,俯瞰下去,只见方圆几里内的土地全是破土的飞岩,有的飞岩直接撼倒了千年古树,像是要突破天际那般。
整片丛林的树木都倒下了一半,丛林就像是一个乱石迷宫,莫名排布着八阵。
“擒贼先擒王。”逸望尘想罢,便持着飞身下去。
只见半空中一道黑影闪过,逸望尘便游移到了凌傲剑的身边。
他手中的黑剑凝聚着煞气,随后对着凌傲剑手中的双剑予以重重一击!
“哐当”一声,太祝王的一把剑直接断为两截。
凌傲剑被汹涌澎湃的剑气重击一下,登时从坐骑上掉落下来,飞出了半里之外。
“呀”的一声长啸,魇螭兽似是被逸仙剑的剑气重伤,很是疼痛。
“孽畜!”
逸望尘并指如剑,指尖在黑剑上划过一道绚丽的剑诀,凝聚无尽的煞气。
忽地,一道虹光迅速掠过!
只听到“嚓”的一声,剑气迸出,魇螭兽那长长的蛇首顿时被斩落在地。
鲜血从魇螭兽的脖子上喷涌狂飙而出,魇螭兽的半身也跟着倒下了。
蛇首被斩落在地后,还在地上挣扎,吐出长长的信子。
凌傲剑艰难地爬起来,他手中的一把剑虽然崩碎了,但是还有一把弯如长蛇的剑在手。
他还是不甘心,哪怕只剩一丝力气,他也要拼尽全力,厮杀到底。
只见他驾驭着手中细剑,蓦地祭起那掉落在地的蛇头!
蛇头瞬间便朝着逸望尘飞掠过去!
实在是猝不及防,幸好逸望尘反应奇快,但见他向右一闪避,堪堪闪过了这个蛇头。
逸望尘心下暗惊,若是被魇螭的头颅咬到,不过片刻就会全身溃烂,殁命于此。
魇螭兽躯干无毒,但所有的毒液就藏在头颅之中。
即使逸望尘一身修为了得,却也算不上百毒不侵。
今晚的上百军马都战胜了,若是一不小心交待在这里,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呀”的一声,蛇首似有不甘,好像改变的攻击目标,它开始朝着洛今朝的方向望去。
它的一双赤红之眼忽然亮了起来,像是暗夜中的两轮血月,盯着洛今朝,霍地飞去!
“小心。”
逸望尘见状,手中黑剑一挥,如同一道暗黑流星掠过。
“唰”的一声,暗黑流星在半空中刺中了魇螭的头颅。
头颅化为黑气,消散而去。
“收!”
逸望尘收剑回手,指向凌傲剑,道:“好,本仙今天就了结你的生前所愿。”
逸望尘眼中的战意顿时燃烧起来。
凌傲剑也一样,眼中的战火燃起,爆喝一声,祭起手中细剑。
此时,林中所有破土而出的剑岩,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准备落下。
“降!”
仅仅那一刹那,所有的飞岩都轰击落地!
“嘣嘣嘣!”
太祝王手中短剑轻灵一动,弹指间,所有飞岩都朝着逸望尘打去。
霎时,地面爆炸裂开,逸望尘堪堪闪过后,有的飞岩他招架不住,便在半空中结印凝出一道剑盾,抵挡住它们的攻向。
“嘣、嘣、嘣!”
飞岩化作火球,轰击着逸望尘结出的剑盾。
飞岩不断轰击,他连连退了几步。
眼睁睁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了,突然,太祝王又念咒道:“鬼巫有灵,风雨雷电,为吾所驱!”
咒语一出,一道飓风凭空出现在逸望尘的上空,一道巨雷轰然落地,让人防不胜防。
逸望尘根本招架不住,被巨雷轰击了身体。
一阵浓烟登时笼罩了他。
渐渐地,黑烟散去。
只见逸望尘的双目由淡蓝转为赤红,冒出缕缕黑雾,恍如魔鬼的双眸。
他的身体还有丝丝紫电乱窜,裹挟着亘古以来的混沌之气和无尽煞气,不可一世。
“这……狂煞之力……你,居然身怀狂煞之力!”
太祝王凌傲剑双眼瞪得大大的,实在难以置信。
“奎木狼……恶狼,死!”
逸望尘像是失去了人性,着了魔。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拥有鹞鹰星宿和狂煞之力……你,你到底是谁?”
凌傲剑似乎疯了,爆喝一声过后,头顶蓦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狼图腾!
奎木狼星宿,再次呈现!
一边,何明夕边看边道:“凌巫祝传承下来的星宿图腾,和凌傲天一样。但逸散仙的狂煞之力似乎更加强悍霸道,看来,凌傲剑这次真的把逸散仙惹恼了。”
洛今朝也凝神贯注地观看这一场大战,他在南山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一场战斗如今天这般惨烈。
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是战争,而不是杀人。
即使是部落之间的摩擦,也没有今晚这般震撼人心。
“幽冥神祗,魑魅魍魉,为吾所御!”
凌傲剑咒语一出,细剑一挥——
刹那间,从四面八方分别跑出了四只如青目红马般、两人来高的鬼兽。
它们龇牙咧嘴,口中喷出火焰,它们浑身赤红,如同暗夜中的一头头饿狼,盯着逸望尘咆哮着。
地面上的巨岩继续升起,朝着逸望尘飞落!
嘭嘭嘭!
任凭飞岩怎么轰击,都没有打中逸望尘。
“呜!”
魑魅魍魉四大鬼兽从四面八方夹攻过来,呼啸天地,十分渗人。
“吼”的一声,魑兽掠过逸望尘的右手边!
“铮”,犹如电光闪过。
众人还没看清逸望尘怎么挥起的黑剑,魑兽就倒落在血泊之中了。
逸望尘行走在飞岩丛中,无懈可击。
仿佛,泰山崩于前,目不瞬,鬼兽出现在左右,他也无恃无恐。
“吼”的一声,东面的那一只鬼兽按捺不住了,咆哮着冲向逸望尘。
“嚓!”
逸望尘竟然横空抓住了那只鬼兽,一剑穿心!
他宛如暗夜中的魔鬼。
另外两只鬼兽见状,畏惧之下,竟然向丛林中逃遁而去。
“啊……”
凌傲剑轻呼一声,他心中开始畏惧。
“这狂煞之力……”
这时候,秋山慕柢、凌师师、凌傲剑三人同时持剑,逆流迎上!
“铮铮铮!”
三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秋山、凌师师、太祝王三人的双眼均是一黑。
当他们睁开眼的时候,手中的武器,已经断为好几节了。
这黑剑削铁如泥。
不过弹指一挥间,三人的武器都被削断,委实让人吃惊。
这一刻,逸望尘双眼的黑气似乎散去,由赤色转为了原本正常的淡蓝色。
只见他手中的黑剑横在了凌傲剑的脖子前,轻蔑说道:“巫中有剑,剑中有灵,不过如此?”
凌傲剑、凌师师、秋山慕柢大气都不敢出,好像只要轻轻动一下,凌傲剑的人头就会落地。
他们的眼神里却还没出现求饶之色。
“凌傲剑。”逸望尘道:“在这仑者山道中,这片百越国遗址中,曾经有过许许多多城楼。”
“呃……”
凌傲剑被黑剑架在了脖子上,不敢发言,只能呐呐地答道:“你、你想怎样……”
“这里,就是百越国的遗址。七十年前,凌巫祝誓死要保护百越不被灭去……那时候,敌国用伏羲古琴的魅惑之术扰乱百越军心,趁机攻下了百越国都赵佗城,可你的先祖凌巫祝依旧忠心护主。就在这仑者山上,你先祖拼死杀敌,从山道到西川城,一片血海,护主安宁,与敌人誓不两立。可后来到了你当太祝王的时候呢?”
“那是自然,我祖先都是英烈。”凌师师怒容再起,大声叱道:“用不着你在这里教训我们。”
逸望尘忽地嘲讽起来:“自百越迁都西川城以来,先后被荆蛮、闽越、淮夷等国入侵,然后又被苍澜人渔翁得利,百越连西川城都保不住了,你自以为百越国气数已尽,便在这仑者山道抛下百越先王而离去,投入敌国苍澜的怀抱。西川城终于被苍澜攻打下来了……”
逸望尘心中唏嘘不已。
他仰天闭目,似在感慨。
“直到今天,你也成了苍澜国的太祝王。但你,很快也要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你是自取其辱,别忘了,百越国的人还没有消灭殆尽,他们还躲在这仑者山中自立为族,你找也找不到,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来找你的。”
凌傲剑不敢言语,可是凌师师和秋山慕柢开始变得瞠目结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般为人。
“太祝王,百越国还在时,你出卖军情,联合秋山部族谋反,使得百越先王和他的一个亲王丧命于此,还有很多百越国的忠义之士,他们都把血肉洒向这片红楼!”
逸望尘振振有词:“当他们在奋战杀敌、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太祝王,却在对苍澜王投怀送抱!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虽然这红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但是,昔日的百越国先王之灵,众百越国战士之魂,就在这一刻苏醒了,他们找你们报仇来了!凌傲剑,秋山慕柢,你们还敢自称什么南山忠烈之后吗?”
这时候,太祝王像是要崩溃了那样,他连连摇头,恍惚觉得,四周似有怨灵四起,要来向他索要性命那般。
他紧紧抱着头颅,挣扎着,任由黑剑在他的脖子上抹出了血痕。
“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凌傲剑已经疯了,他不断地挣扎着,只感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到处都是。
他似乎没有脸面再面对列祖列宗。
逸望尘见状,觉得凌傲剑的良心已经备受谴责。
“凌傲剑,如若你家先祖还在世,让他知道你背叛百越国在先,改做苍澜国人在后。你说,他会怎么想?”
声音虽不响亮,却十分凌厉,如同一把把锋锐的尖刀,直接插进了凌傲剑的心脏。
这番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几颗稻草了。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凌傲剑已经怒不可遏,加上已经进入疯魔状态的他,他已经变得不像是个人了。
只见他狠狠地盯着逸望尘,道:“你,你!给我下地狱去!”
“已经不想为人了吗?让我送你去九泉之下见见你的巫祝大人吧!”逸望尘道:“这里,就是你的埋骨地!”
说罢,嚓的一声,黑剑抹过一道血痕,凌傲剑应声倒下了。
“岳父!”秋山慕柢大喊道。
“铮!”
一声剑啸,逸望尘果断出手。
众人只见到一道黑影穿过秋山慕柢的胸膛。
“呃……你……师儿,我不能再陪……陪你了……”
秋山慕柢话还没说完,便倒下了。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逸散仙吗?现在,你死而无憾了吧?”逸望尘冷然道。
逸望尘竟然连他都不放过。
一夜之间,凌世家、秋山世家的势力,连同八方诸侯的大部分人马,竟然被逸望尘尽数伏诛。
“如此杀人诛心,这逸散仙实在凌厉狠辣。”何明夕道。
“何苦呢?”
洛今朝看着他们,一时间也窒住了,心中感慨万分。
这太祝王为了自己长子,居然倾尽全族力量,然后又被连根拔起。
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恐怕也比不上眼前的这般惨状吧?
洛今朝内心毫无防备,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委实让自己一下子承受不过来。
回到族中,也不知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这边,凌师师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心里很是害怕。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不敢相信。
一夜之间,自己的族人竟然全都殁命于此。
接着,她纵身跃起,快速离去。
逸望尘也不再追杀她,就这样放走了她。
林中的风把树木刮得沙沙作响,凌师师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之下。
而雨,早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