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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当面对质

三月不许开花 蝉七娘 3239 2024-07-07 09:01

  极渊之地的不知名荒山里,两个帝君一边清谈,一边手谈,以山河土地为图,用花草树木作子,万万年过去了,这片荒山却仍是一点绿色也无。

  “如此看来,倒是天意难为了。”一个帝君叹息着说道。

  另一个帝君却摇了摇头,突然说道:“你觉得,天道为何?”

  那帝君收起法力,蹙眉想了一想,不知老朋友问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问话的帝君还在执子,也不等对方思索,便自己给了答案:“眼下看来,不变或许是天道,变也未必就不是天道,你我既是变数,或许早就在天道之中,既然如此,不如竭力再试。”

  两人道来道去的论了一番,便又齐齐运起法力,继续指点河山。

  一支绿芽终于穿透沉闷的土地,还未来得及舒展开身体,便一仰头就“看见”两个白头发老头的大圆脑袋。

  荒山一片混沌之色,那一抹绿虽然极小,却仍是叫两个帝君第一时间发现了它!

  两人毫无形象的趴在绿芽左右,惊喜得只会“呜呼哀哉”!

  突然,两人神识齐齐一震,不由看着惊愕的对方,又忍不住垂头去看那嫩小的绿芽。

  他们若是此刻走了,这绿芽定然活不久矣。

  这可是他们万万年的心血啊!

  于是一个帝君假咳一声,说道:“虽然天府宫有异动,但我能感觉到,战神已经赶过去了……”

  另一个帝君掰起手指算了算九天几个帝君如今所在,也点了点头:“近来没有清谈盛会,也没有法术交流研讨会,西天也没有开法会,想来几位帝君仍在九重天……”

  “没错,左右天帝还在呢,司命星君也最是铁面无私,我们不去也无妨。”

  两个人点了点头,又兴奋的端看起绿芽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天帝为了躲避烦不胜烦的月下仙人,以论道之名,强拉着其他几位帝君,不知道去了哪里。

  因此,谁都不知道,天府宫禁制被触发,去的竟只有战神一个人而已。

  司命星君眼见着步霄来了,才终于放下心来,但转念想起他与故渊上神的交情,又不禁蹙起眉头。

  步霄从故渊、季青、月下仙人面上一扫而过,将目光落到角落里一脸茫然的桃枝枝身上,轻启唇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路过啊……”

  虽然她表情真挚得不行,但此情此景,听来就是假话,谁不知道她为了找道人上天入地的奔走,如此定然也是怀着目的来的。

  月下仙人更是直接捶胸顿足:“你这个孽徒,怎么抢为师的借口!”

  说完看着众人都看着他,眼皮一耷,晃了几下:“我喝醉了,怎么来的这里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梦游吧?道理是一样的,我这是醉游……”

  季青两眼一翻,直接无情揭穿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装?!”说着把胸一挺,理直气壮的喊道:“没错,我们就是来借回溯镜的!”

  司命星君“呵”道:“借?”不等他们回答,又道:“不问自取,是为偷也。”

  故渊忍不住了,回道:“什么偷不偷的,难听死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阵法乱象里,风沙走石,罡风劲劲,司命星君冷漠道:“我与诸君,不是朋友。”

  “……”

  桃枝枝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她是又惊讶又惊奇,季青向来觊觎回溯镜她是知道的,但怎么师父和故渊上神也掺和进来了?!

  看着步霄严肃极了的表情,桃枝枝顾不得其他,连忙解释道:“啊,他们……我不知道,我真的只是路过啊!”

  这话别人不信,偷镜子这三人却是相信的。

  “你怎么搞的?”月下仙人悄声问季青:“不是让你想法子用桃枝枝拖住步霄吗?”

  “……”季青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无从辩解的回道:“你也知道,你徒弟生来就是个变数。”

  月下仙人默了默,接受了这个解释。

  “多说无益,还请战神清场吧。”

  星君下了话,步霄却未动手,他用眼神示意桃枝枝站到司命星君的身后去,而后神色复杂的看了月下仙人一眼,便只盯着故渊。

  “啊这,我们可以解释的……”

  故渊上神从怀里摸出折扇来,拦了拦月下仙人,“罢了,我们就是来取回溯镜的。”

  月下仙人还想狡辩,却听故渊叹息一声,道:“那可是战神啊。”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任何借口都是徒劳。

  步霄盯着故渊那摇晃不已的纸扇,觉得奇怪极了,他怀里似乎随时都能掏出一把折扇,而且扇面都不尽相同。

  盯着盯着,他问了:“理由?”

  “你见过越绫吗?”

  步霄一愣,看向季青,后者也是一愣,看回故渊。

  故渊便在此时开了口:“我不愿心月活得如她一般,行尸走肉。”

  “……”季青张了张口,想说兄弟,扎心了嘿,却心里钝痛起来,痛得他发不出声。

  “你无需替她找回记忆,她已全部想起。”

  步霄说完看了桃枝枝一眼,后者立马附和道:“是的是的,她全都想起来了!我作证!”

  不料故渊却摇了摇头:“我不是要看回溯镜。”

  “……!”司命星君一听之下,便知道他想做什么,怒极拂袖:“放肆!战神还在等什么?”

  步霄也明白过来,手里渐渐聚起光来,他在法力流转中劝了一声:“你比谁都知道,这样不行的,故渊。”

  “是啊,我知道,可我早已不是从前的院首故渊,”故渊的脸在法力的映照下,有点凄然,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如今的我是无情无义的‘风月上神’,离经叛道一回,不过分吧?”

  过不过分,步霄没有回答,法力盈袖,幻象顿止,四周都亮堂起来。

  桃枝枝见着他又紧抿唇线,忍不住开始左手抠右手。

  步霄看着月下仙人:“你若现在离开,想知道的,回去我都告诉你。”

  月下仙人“啧啧”两声:“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枉为酒友啊。”说着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怪不得我今天差点就过不来,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说完又觉得不对,步霄若真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没道理让他们走进天府宫。

  他却没注意到左边的季青侧头望天,右边的故渊提扇遮面。

  作为知情者,他们虽然都在谋私,却仍怕发生危害九天的变数,毕竟先战神,也曾是战神啊。

  苦思无果,月下仙人抛之脑后:“不管了,总之,这一次,我只信我自己。”

  “豁出性命来得知一个真相,值得吗?”

  “值。”

  步霄只好又回望故渊:“你决定了?”

  故渊没有回答,只露了个笑,笑里透出了他的坚定。

  司命星君瞧着他那份好久不见的坚定,一如他当年对洛河不依不饶时的样子,不免嘴角微动,露出个哂笑。

  四周只余多个法阵的轰鸣轮转声,幻境里一片肃杀之象。

  步霄缓缓的抬起手来。

  季青等了半天,见没人说话,也没人问到自己身上,有点忍不住了,喋喋不休的问道:“等等,你还没有问我呢?他们都问了,凭什么不问我啊?!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好歹也是……”

  “你有什么可问的,抓了要死,放了要飞,认错比谁都快,但又坚决不改,天府宫为何独独为你设障,因为你是惯犯啊!”

  季青看着一脸鄙夷之色的司命星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话。

  却不料法力激荡之下,他们不但无事,重重幻象阵法还悉数散尽——他们居然又回到了天府宫里!

  “你在做什么?!”

  面对司命星君的责问,步霄置若罔闻,他缓缓回过身来,目光坚定的看着司命星君:“对不起。请问,回溯镜在哪里?”

  这下不光司命星君,连桃枝枝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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