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楼的生意难怪这么好,选个入幕之宾都玩出花了,舅舅在的话,肯定来凑热闹。明玉啧啧称奇道。
妈妈话音刚落,下面的一众人便齐声调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看来这位缕音姑娘盛名无虚,捧她的人倒挺多。
“一百两”“一百二十两”“一百七十两”······
正在下面的一众人互不相让时,楼上靠东包厢里面传出一个倨傲的高声儿:“三百两!”
下面的人瞬间静了静。
一个穿着华服的年青公子一脸目中无人的走了出来,一挥手让下人拿着诗词递给了妈妈。瞧这二话不说的模样,这是肯定下面再也没人跟他相争了?
明玉听见旁边一个胖子小声问同行之人:“这人谁啊,这么嚣张!”
他旁边之人连声说道:“嘘,小声点,这是当朝户部沈尚书家的公子,沈功建,这里的常客都认识他,为人最是记仇,你可别去惹他。”
妈妈笑意盈盈,在上高喊道:“沈公子出价三百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啊”?
而沈公子一脸得色看着在场之人,眼神隐隐带着警告。
这位沈公子看来颇有自傲的资本,倒也没人去触他霉头,毕竟后面还有第二第三,不必争这一时。
米粒在旁边小声的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砸啊?”
“等等,下一个吧。”就这姓沈的了!
“好的!”米粒兴奋答道,声音颇高,引得周围几人连连侧目。
“第一名花落沈公子。第二名我们同时选两位,八十两起价,各位大爷开始吧!”,花楼妈妈在上面几句话再次调动起气氛,一时众人捧场,又热闹起来。
大概是第一个名额还没好好争呢,就被那沈公子打断了,妈妈不敢明着得罪,打算暗地里找回些损失,第二次便要挑两人。
米粒在妈妈开口后,看了明玉一眼,见姐姐没反对,当即喊道:“一千两。”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落针可闻,不过米粒似乎对这效果极满意,当即让人拿着诗稿给妈妈送了去。
“这谁啊?”
“不认识”
“哪来的愣头青啊,这不找沈公子的不痛快吗?”
“哪个乡下来的土财主吧,没见过世面,这是以为有银子就能见到缕音姑娘呢。”
……
一时间花楼里窃窃私语,妈妈倒是笑得一脸灿烂,笑着高声喊道:“这位公子爷出价一千两,我替我家女儿谢谢这位公子了,还有更高的吗?”
见无人应答,便高声捧道:“那这第二名的头一个便是这位公子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啊?”
米粒一时犯了难,忽然灵机一动,高声自豪道:“我姓敖,叫敖米”。话音刚落大厅里面一阵哄笑响起。
“敖米,我还敖粥呢!”
“这人哪个乡下地方来的,浑身透着一股土腥气。”
“咱们一会儿有好戏看咯!”
……
米粒听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一时撅起了小嘴。明玉赶紧安抚道:“别管这些人,都是些没见识的凡人,咱自己高兴就好。”
米粒一向信服明玉,当即重重点了一下头,便当真无视那一干人等。
热闹继续,不过上上下下老有人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不时扫明玉一行,明玉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要来触她眉头,那个姓沈的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最后倒是明玉那首《折桂令·春华》得了头彩,引得一众人在那叫嚣不服气。
有人叫嚣道:“一个乡下来的土鳖能有什么才情,有胆子把写的诗词拿出来,咱们比过。”
明玉正等着有人来找麻烦呢,此时正中下怀,不过也不能白比不是,正好她心里不痛快。当即道:
“可以啊,不过我和我弟弟初来此地,怎么也得赚些彩头回去才是。”
“刚刚你们出了多少两银子送诗词我可都是记着的。这样吧,还有哪些不服气的,咱们一起赌。就以刚才各位的出资为限,我赢了,你们的银子归我,我要是输了,照付各位一笔如何?”
说完直接把一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论嚣张明玉自认还没输谁的!
狐月朗也知明玉今日心中不快,尽着她胡闹也不劝解,只在一旁淡然喝着小酒,心里琢磨着怎么让明玉以后不来这些污七糟八的地方了!
一时在场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不少人蠢蠢欲动,一传十,十传百,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
明玉皱皱眉道:“本公子的银票就在这了,怎么,一群大男人行不行呀?”
这一下那群人如何能忍,据说男人都不能被说不行。
不少人拿着银票压了过来,尤其是一个叫嚣得最浮夸的锦衣公子,一双小眼睛里赤裸裸透露着轻蔑,用看死人的眼神二话不说拿着银票压到了桌面,嚣张说道:“小爷压双份,你行吗?敢赌吗?”
明玉淡淡一撇嘴,开口说道:“有何不敢,我们兄弟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当即一群人把自己写的诗词又抄了一遍,请了这里面一个据说是举人老爷的当评判。在一群草包纨绔顶着头闹腾中,明玉胜得毫无压力。
明玉这下高兴了,在这一群人铁青的脸色中,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慢慢数着赢来的一大叠银票,顿时心满意足。再瞄一眼周围一群快被气疯又眼红的男人,瞬间又高兴了不少。
米粒早早围观花魁姑娘去了。狐月朗不动如山坐着慢慢品着酒,看明玉低垂的眉眼上扬了几分也是十分满意。
那个最嚣张的锦衣公子此刻立在不远处,阴沉沉盯着明玉一行,想来是不会罢休!
明玉见之,低声冷哼,来、来、来,这是打算送上门来给本公主当出气筒啊,哪有不笑纳的道理。别犹豫了,赶紧过来,刚好本公主今日的气没地撒。
米粒小姑娘好奇坏了,一时半会儿也没见出来。
当众数银票,此番做派带来的坏处就是,惹了好几个花娘吆喝着要过来陪酒,看明玉的眼神就像是瞧见了个金娃娃,人人恨不得一口吞下,然都被狐月朗冷着个脸赶走了。
那一群输银子的早就心中不忿,见此当面讥笑道:“都来花楼了,装什么假清高!莫不是不行吧。”边说边故意浮语粗言逗弄身边相陪的花娘。
狐月朗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冷冷看了那几人一眼,看得这几人一个哆嗦。明玉只能装什么都没听到,低头心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