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都知道,她们之间是不可能和解的!
“你既知有罪,那就把你母女二人是怎么害我母亲的事当众说来。你这一上来就要我和杀母仇人的儿女好好相处,和睦友爱。未免太难为人了些,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些!”
明玉一语未完,就听得敖明佑几人恨急的怒吼。
“敖——明——玉!”
明玉自然不甘示弱,她不过才把自作自受的流云奚落了两句,当儿女的都忍不住了。那她母亲呢!早早被害了性命,杀了眼前这个贱人,也换不回她母亲性命,她找谁去,她恨谁去!
流云还是没有放弃,接着哽咽道:“我知是我对不起殿下,望殿下可怜我的一片慈母心肠!”
“我可怜你,那谁可怜我!小小年纪失去母亲,父亲不喜,一身坎坷!你可怜?你踏着我们母女的血泪过了这么几万年母慈子孝、夫妻和乐的好日子。今时今日,你倒就觉得你可怜了!”
本不想和她纠缠,可明玉终究心不忿,意难平。
“说得好!”
敖弥远大步行来。
“舅舅!”明玉先是期盼,最后转为淡然问道,“你出来啦!这个女人是不是该死!”。
敖弥远盯着流云,恨声回道:“玉儿,你可知这个贱婢是如何害你母亲的!”
“舅舅,你这话是何意?”
“这个贱婢伙着她那女儿敖明珠给你娘下了血魅之毒。”
明玉整个人一空,似听明白了,也似没听明白。给她娘下了血魅之毒!
流云!!!
明玉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十成力道,一掌打向跪在地上的流云。要将她立毙于掌下。
母亲是被人害死的!明玉的眼泪齐齐涌下,闭了闭眼,娘,女儿今日就给你报仇!
明玉满满杀气的一掌终归没打到流云身上!她那一群儿女还在一旁,哪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杀他们亲娘!早早就随时准备着出手。
看着拦在面前的敖明佑等人,明玉更恨,道:“敖明佑,上次那剑捅得太轻了!你们今日是想陪着你娘一起死吧,我成全你们!”
“敖明玉!你敢!”
明玉忍着心头的恨欲狂,毫无温度,一身杀意的盯着眼前的这几人,“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问我敢不敢呢!我今日就再让你们看一次,我敢的!!”
“住手!”
剑出一瞬,听得是外祖父的声音传出,明玉下意识顿了顿,刚拿出来的利剑龙泉,轻巧间就自脱手而去。
龙泉顷刻间到了外祖父之手,明玉含着泪,不解的问道:“阿公,这是害我娘性命的仇人啊,为什么夺我的剑?”
“玉儿,你听阿公说。”
“我听着,阿公你说。”明玉点点头表示在听。
“她和敖明珠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咱们不得再追究!你能明白嘛,孩子!”
“那她们什么时候死?死了,我就不追究了。”
看着外祖父的欲言又止,明玉就知道她们死不了!也是,有敖广神君在,她们哪死得了啊!
看了看此刻一丝不让站在流云身前的敖广神君,她莫名的笑了两声。压了压心头的滔天恨火,抬头看了阿公、舅舅、敖广三人,问道:“你们在里面已经决定好了,是吧?”
敖钦艰难的点下了头。
明玉收了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透着一股莫名的冷静,对着外祖父和舅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此句,再回头看了流云和敖广一眼,看得这二人心头莫名发寒!她便只身向外面奔去。
明玉只顾逃跑,把舅舅和外祖父的呼喊抛在了脑后,她一心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虽出来得甚快,到底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了外祖父呵骂舅舅的声音,他老人家大概是觉得舅舅不该这么快告诉她吧。可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告诉她,她都会忍不住跑去流云面前,想要杀了她。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驾着一朵祥云,沿着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飘着,只觉得天地之大,不知该去往何处。而那些仇,那些恨,仿佛又无处不在,无处可躲。
世人都说神仙好,只那情仇忘不了。她没哭,真的!她从小就知道,哭是最没用的,除了让爱她的人跟着伤心,让恨她的人开心外,什么用也没有。
明玉坐在云头,抱着双膝,脸上时而恨恨,时而愤愤,时而茫然。心心念念的仇啊,在今日如此结尾,心头有一百种滋味缠绕,最后都化作深深的无力。
“仙使,或者该叫你明玉殿下。”突如其来的清越桑音,打断了明玉的颓然败绪。
她居然遇上了清河仙子!
明玉感到了一瞬间的尴尬,喃喃开口:“清河仙子,是你啊。这么巧?”
最后有些难堪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呀!”
清河仙子坦然一笑,开口道:“这天界上下都在议论沧淯海发生的事,月老宫座下的小姻官就是沧淯海的明玉殿下。”
明玉有心无力的笑了笑,这下彻底没法混了,以前那一干同僚只是看不惯她有后台,空降而去,却不知她后台是谁。现在连底子都被扒了,大家见了都尴尬。
她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天界的窃窃私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明玉向着清河仙子一歉,即是为搅她的劫,也是为隐瞒身份。这样一个娇若梨花照月,清如冷泉淌心的女子,实在让人难生恶感。
“没关系,第一次见殿下,就觉得和殿下十分投缘,这无关殿下是谁。”清河仙子面色可亲,唇角一缕笑意,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温柔和亲近。
明玉对着她有些愧疚的回笑一下,多好的女子啊,可惜被舅舅一番辜负。舅舅要真还是个男子,娶回家给她做舅妈也很不错。不过她这样想倒是很对不起张道陵仙君。
“殿下有心事,看起来不甚开心。”见明玉笑的勉强,清河仙子开口问道。
明玉倒不是那种对着个人就能诉苦的个性,也不是那种拉着个人,就能把自己的平身从头说到尾的人。就像敖钦所言,她的事都喜欢闷在心头,自己慢慢熬着,等到多了不能自解之时,伤人伤己。
“何人又没有心事呢!”明玉淡然一回,“清河仙子凡间的事完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