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只一眼就明白了他阿姐的打算,眸色闪了闪计较一番便没作反对。
送上门来的收拾人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原本他以为今日运气实是不错,那么容易便心想事成。可最终不但白费功夫,此时细细想来他先前遇上的那几个妖族着实不对劲,他虽借了他们的力,可那个叫米粒的臭丫头一场雷劫怕是坏了他们的事吧!
呵,那可真是对不住啦!
明玉见昊天应下,就想着她此刻还是先和白虎族的那小丫头培养培养气氛才是,不然一会儿直接开打岂不奇怪!
时间在明玉数着时辰,不时和白虎族小丫头互别苗头中度过,眼瞅着今日一场盛会便要落下帷幕,周围他人都在盼着最后的荣誉所归,而明玉卡着时间也正好和那白虎族小丫头到了刀剑相向的紧要关头,堪称完美。
她二人同时站起身来,皆是满腔的怒火涌向对方,明玉抽空给昊天使了个眼色,就打算招剑而出先和这丫头比划上两招再说。
偏偏这时一声苍茫辽远的号角声突兀响起,细细一听这号声中还带着些警惕意味,明玉不明所以,而白虎族的那丫头却是陡然一惊,二人自然只能放弃原本的打算,压下了满腔怒火和一腔算计。
明玉察周围的妖族个个都变得严肃而警惕,然后皆有序的向着自己的族群集聚而去。
她此时自然不敢再做他想,她虽然不明白这号角的意义,却也听说过妖族还保留着一部分上古时期的习惯,就比如这号角!而看这些妖族动静便也知道不太妙,此时专拉了昊天的手,把他按在周围,眼神示意他暂时别说话。
不过片刻,明玉就见涂山婶婶身边得用的侍女寻到跟前,礼未施完便急道:“少君,太子妃寻你,您和这位小君快去吧,折冲妖府在外的界碑出现问题,现在各族戒严,不能随意走动了。”
明玉一惊,先是看去界碑的方向,再抬头望去上方狐族的高台,见涂山婶婶对着她急招手,来不及多想,赶紧拉着昊天上了去。她来之时即是嫌弃上面无聊,也是为了不惹眼,便寻了下面普通狐族的地界呆着。
“婶婶,怎么回事?界碑出了何问题?”明玉一手拉着昊天还未走近,就急不可耐的上去握着涂山和微的手着急脱口问出。
涂山和微皱着眉,面上不时闪过忧急,完全不似平日的端庄娴雅,此刻分出几分担忧儿子的心神,细细解释道:
“那折冲界碑不知何时居然被人掌控了过半!要不是头次和你一起来妖界的那个叫米粒的小姑娘今日忽遭雷劫,掌着界碑的几族要查人,适才发现了其中蹊跷,不然等着暗中之人趁着今日大家心神不属,完全夺了界碑的掌控权,朗儿他们在里面别说出来,便是生死都要由着别人操控了!”
怎么会!明玉惊在一侧,“婶婶,这界碑你们狐族也是掌控者啊,怎么会被人不知不觉就得了手?月朗哥哥呢?米粒呢?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没能出来吗?”
涂山和微反过来轻拍明玉之手,安慰道:“玉儿,别急,咱们都别急,那暗中之人还未完全得手,也幸亏发现的早。朗儿他们会没事的!”并稳了稳心神道:“咱们且等着吧!”
明玉见狐伯伯早去了界碑处,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和身旁的涂山婶婶担忧对望,又齐齐望眼欲穿对着那界碑。她眼见几个大族的掌权者此刻都围在了折冲界碑前,似暗中在和人较量,其他各妖族均被约束在一地,严厉排查可疑之人。
明玉却实也插不上手,抽空间不忘对着昊天嘱咐道:“天天,你可别乱跑,可要跟紧阿姐!”她可别转眼把这个给丢了!
昊天面上一片乖巧,道:“阿姐,我知道的。”
他内里倒是颇有兴致,没想到啊,他出去阴差阳错碰见的几个妖,居然有能耐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不过那几人应该是怀疑不到他身上的,他不过是和他们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哈哈,有意思!果然跟着他阿姐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当然这些得瞒着他阿姐,至于妖族,跟他有什么关系!
明玉突然想起:“婶婶,这界碑在妖族这么多年,你们妖界大族都还没有完全掌控,这暗中之人是凭着什么在短时间内掌控大半?还是这暗中之人原本就在这掌界碑的一群人中!”
涂山和微一惊,悚然站起身来,满面的惊疑,最终又慢慢的坐了回来,“这件事想必夫君他们都有数吧!暗中之人能不知不觉得了手,没有内奸,谁也不会信。”
明玉不再多言,全副心神望去界碑的方向,不时细细打量除狐伯伯之外的几位妖族大族的族长,可显然这些人的演技都挺好,也或许是她想多了,她是半点也没看出哪个有不对来。
错眼见昊乖巧坐在一旁,再一细看却见他满眼滴溜溜乱转,明玉就奇了,这小混蛋莫非现在还在打什么坏主意?她警告的看了一眼昊天,昊天多鬼,赶紧对着明玉咧嘴一笑做讨好状。
她随口问道:“天天,我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觉得这在场的哪个最有嫌疑?”
昊天沉吟着观察了场内半响,内里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阿姐呢?再说那几个妖族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也或是舍弃出来的弃子。算啦,既然是他阿姐问的,他自然老实答了便是。
九重天宫,紫薇天君殿,一对久未坐在一起消遣的老友,此刻难得的清闲时光,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皆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落着棋子。
紫薇天君看着老友落下一子,他自己也紧跟着走了一步,完全不似往日里的苦苦思索,惊得敖钦口中调侃道:“斗数,几千年不见,你莫不是棋艺见长,今日居然如此神速。”
紫薇天君带着自信道:“自然!老龙你一会输了可别耍赖。”
敖钦今日难得放松,摸着他那一把白灿灿的仙须只笑笑不说话。
毕竟老友每隔几千年才能重新树立这么一回自信,他就先不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