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簇跟息宁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青曦一把长枪直直冲着君迟心口而去,这一下可见青曦是用了全力的。
君迟躲闪不及,眼看长枪就要刺入心口,倘若这一枪刺下去,君迟必死无疑。
锦簇连忙冲上去想要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本以为君迟必死无疑,却只见青曦的长枪硬生生停在了君迟心口前三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青曦收回长枪,一脸诧异的看着君迟,刚刚,居然是护心鳞,君迟身上居然有他们龙族才有的护心鳞,还保护了他。
“把他抓起来,关入水界大牢!”青曦怒气冲冲的对其他人吩咐。
不管君迟身上的护心鳞是怎么来的,她都会审问清楚。
况且,她怀疑,君迟身上的护心鳞,很有可能就是素妆遗失的那一块。
眼看君迟马上就要被抓起来了,锦簇连忙拦住青曦,解释道:“四姐,君迟是我带来的,你别生气。”
青曦看了锦簇一眼,不顾锦簇的阻拦,执意要把君迟关入大牢。
锦簇还要劝阻,却被息宁拉住,息宁轻轻对锦簇摇了摇头。
青曦这时候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没有用,反而还会惹的她更加不快。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锦簇找到青曦,瞧见青曦依旧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锦簇仍有些不解,“四姐,你为什么要把君迟关起来?”
就算君迟不小心擅闯了无烟阁,青曦也不至于生如此大的气才是。
“他身上有龙族的护心鳞,我怀疑素妆的事情和他有关。”青曦看了锦簇一眼,开口跟他解释道。
锦簇听了青曦的话,有些纳闷,“四姐,你不会是弄错了吧,我跟君迟相识这么久了,我怎么半点都感觉不到他身上有护心鳞的存在。”
锦簇有段时间整日里都跟君迟混在一起,若他身上真有护心鳞,他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才是。
青曦皱了皱眉头,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那护心鳞平日里居然让人半点都觉察不到,若不是她此次出手,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身上有护心鳞。
更为奇怪的是,那护心麟居然会主动护着他。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四姐会处理好的。”青曦看了眼旁边仍旧一头雾水的锦簇,也不愿他为这些事情烦忧,便打发他离开。
“四姐,你不会真的要对君迟怎么样吧?他好歹也是冥界少主,要是真在水界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跟冥君交代。”
锦簇有些担忧,他跟君迟好歹也就几千年的交情,他要是真在水界出了点什么事……
青曦看着锦簇一脸为难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只把护心鳞拿回来,不会伤他性命。”
除此之外,还要让他好好交代一番护心鳞的来历。
“那好吧。”
锦簇还没问几句话就被青曦赶了出来。
水界出了这样的事情,青曦更是命人封锁水界,任何人不得出入。
以息宁的身份,他若是要离开,任何人都拦不住她,可他不想锦簇为难,便也留了下来。
锦簇什么也没从青曦那里打听出来,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息宁正在房间里喝茶,见到锦簇回来,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可有问出些什么?”
“没有,我四姐只说君迟身上有护心鳞。”锦簇一脸郁闷的抱住息宁,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衣服上清淡的气息。
“嗯。”息宁摸了摸锦簇的头发,安抚他。
锦簇叹了一口气,抱着息宁许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瞧着息宁一脸平静的面容,有些诧异,“息宁,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惊讶。”息宁平静的回答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让锦簇引起多大的反应。
“你,你怎么知道的?”锦簇一脸惊讶的看着息宁,就连它四姐都是跟君迟打了一架才知道了,息宁又怎么会知道。
“大约是数千年前,冥君曾请我帮忙救治一下他儿子,只是当时他伤的太重,魂魄都被人打散了,连我也无能为力,唯一的法子就是用护心鳞护住破碎的魂魄,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息宁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上次我见到他,看他还能如此活蹦乱跳,想来是冥君找到了护心鳞。”
只是这件事时间太过久远,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息宁,”锦簇看了息宁一眼,语气充满了怀疑,“你居然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那个冥君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还能让息宁出手相助?
息宁自然是不会如此好心的,“冥君许了我一个承诺,我才去的。”
毕竟这世上,能的冥君承诺的可不多。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跟我说说?”锦簇问这话,纯属是因为好奇。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为何要去四处张扬。”
锦簇瞧了一眼息宁的样子就理解了,也是,以息宁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丝毫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说不准转眼就抛之脑后了。
“更何况,倘若君迟身上的护心鳞是你们水界的人自愿给的,那我岂不成了刻意挑拨水界,冥界关系的人。”
“你不是那样的人。”锦簇肯定的点点头。毕竟以息宁的性格,若是有什么看不惯的,向来都是直接动手的,她才懒得搞这些弯弯绕绕。
青曦将君迟压入水界大牢后,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前去审问君迟。
君迟不知青曦为何要将自己关起来,等见到青曦时才开口询问,“四殿下,你为何要抓我?”
青曦冷冷的扫了君迟一眼,“少主不如先说说,你身上为何会有我龙族的护心鳞?”
“什么护心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迟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青曦说的护心鳞是什么东西。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少主还是莫要装傻了。”青曦根本不相信君迟的话。
“我根本就不知道四殿下在说什么。”
君迟根本不知道什么护心鳞,莫名其妙的就被青曦关起来,他也很纳闷。
“你……”青曦见君迟的样子不似假装,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护心鳞的事情。
转而换了一句话问道:“那你可有认识水界其他人?”
“除了锦簇,便只有三殿下和四殿下。”君迟确实不认识水界其他人,就连水界,这也是他第二次来。
“你把护心鳞交出来,看在锦簇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
君迟不管怎么说都是冥界的人,只要他交出护心鳞,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也只会把他赶出水界,不许他在踏入水界一步。
“什么护心鳞,我不知道四殿下在说什么?”君迟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青曦,上来就让他交什么护心鳞,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自己来取了。”不管君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护心鳞是什么东西,青曦是绝对不可能让君迟带着护心鳞离开。
“什么?”
君迟还没反应过来,一时不察便被青曦一掌打在胸口,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随之而来,想要从君迟身上吸走什么东西。
随着吸力越来越强大,君迟只觉得浑身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啊!”君迟忍不住痛呼出声。
而这时君迟身上忽然若隐若现的浮现出鳞片的形状,青曦见鳞片浮现,便有加强几分法力,丝毫不顾及君迟的状况。
君迟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随着鳞片离开他的身体,君迟的魂体也愈发脆弱。
“四姐,不要!”
就在青曦即将把护心鳞拿到手的一瞬间,素妆忽然冲了出来,挡在君迟身前。
青曦害怕会伤到素妆,连忙收手。
“素妆,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无烟阁太久吗?”
青曦看着忽然跑来阻止他的素妆,既心疼又生气。
“四姐,你不能把护心鳞取出来。”
素妆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君迟紧紧抱在怀中。
“素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青曦看着素妆,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身上的护心鳞是我自愿给他的,我心甘情愿。”素妆轻抚着君迟的脸庞,动作轻柔的帮他拭去额间的汗水。
青曦见素妆这个样子,知道二人之间肯定有些不寻常的往事,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不说这些,我先带你回无烟阁。”
素妆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在外界活动太久,唯有聚满仙药的无烟阁,才能勉强维持她的生命。
素妆摇摇头,紧紧抱着君迟不肯松开。
七千多年了,她终于又一次见到了他,就让她再多看他两眼吧!
青曦无奈,只能把素妆和君迟一起带回到无烟阁。
锦簇跟息宁听说了地牢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连忙赶去了无烟阁。
“四姐,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锦簇到的时候就见到素妆跟君迟两人抱在一起,或者说是素妆单方面抱着君迟不松手。
青曦则一脸愁容的站着一旁。
“问你七姐,我也不知道。”自从她把素妆带回来之后,素妆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句话都不说。
“四姐,”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素妆开了口。
“不要再追究他身上护心鳞的事情了,等他醒了,就让他离开吧。”
青曦沉默良久后开口,“想让我不追究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跟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素妆轻轻开口,开始叙述那一段过往的陈年旧事。
那时候的素妆痴迷人间的琴乐,时常偷偷溜去人界听琴。
还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琴。
素妆便是在偷溜去人界听曲儿的时候,遇到的君迟。
不过那时候,他不叫君迟,他叫——陈词。
君迟恰巧那时候从冥界跑去人界,又不好光明正大的四处张扬,便占了陈家刚逝世的五公子,陈词的身体。
那时,京城有名的窃玉楼新来了位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
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不仅如此,听说这位姑娘还长着一副绝色容颜,引得众人不惜一掷千金,也想要见一下这位姑娘。
可这位姑娘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见了面之后,也只弹一首曲子。
素妆听说了这位姑娘,也想要去见一见,至于姑娘长什么样,素妆不在意,她只想听听那姑娘弹的曲子,是否真如传言那般。
身为水界七殿下的素妆自然是不差钱的,她扮做男装,去到窃玉楼,如愿见到了那位姑娘。
素妆坐着屋子里等候,不一会儿就有人领着一位姑娘前来。
那姑娘怀里抱着一把琵琶,面纱挡住半张脸,走到素妆面前,微微俯身,盈盈道:“奴家柳意,见过公子。”
素妆不在意的摆摆手,“免礼,即是听曲儿,那就开始吧。”
“是。”
柳意坐在不远处,手指灵巧的拨弄着琴弦,优美的曲子缓慢飘出。
素妆听的如痴如醉,这柳意姑娘当真不负盛名,将这琵琶弹的不似凡音。
直到曲子终了,素妆都还在回味,今日,她总算明白何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素妆喜欢上了柳意的琴音,每日都要去窃玉楼听上一曲。
柳意见这人日日都来,来了之后也只是听曲,丝毫没有逾越之举,渐渐也与她熟识起来,偶尔也会交谈上一两句。
“公子日日来此,不怕家中夫人恼怒吗?”
这天弹完琴后,柳意拨弄着琴弦,看似随意的开口。
“我?”素妆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我并未成家,也没有夫人。”
柳意听了素妆的话,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原来这个人,还未成家。
“看在公子日日来此的份上,柳意今日破例,再为公子弹上一曲,可好?”
柳意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很想再为她弹一首曲子。
“好啊。”
能多听一曲,素妆乐意之至。
等次日再来的时候,却见窃玉楼乱成一团。
素妆随意拉住一人,“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被拉住的人一脸焦急的神色,“陈五公子要听柳意姑娘弹琴,柳意姑娘不肯,陈五公子便把柳意姑娘抓到府里去了。”
素妆听了,连忙追问道:“这陈府怎么走?”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琴师,还没听够曲呢,怎么能被别人带走。
“出了窃玉楼,一直向南走,最大的那家便是陈府了。”
得知陈府的方向,素妆连忙赶去陈府。
她今天还特意带了礼物来,准备送给柳意姑娘,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档子事。
陈府里,陈五公子正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太师椅上,身边围绕着好几个俊俏丫鬟。
一个负责捏肩,一个负责捶背,一个负责扇风,还有一个负责喂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