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听话的退到一旁,自己寻了处安全的地方站立。
那群人看着云桑躲到一旁,顿时一片哄堂大笑,“小美人,这种遇事自己躲起来的草包有什么好的,你跟着我,绝对比跟着他要强。”
云桑丝毫不在意那人的嘲笑,心安理得的站在一旁,似乎非常享受被桃溪保护的感觉。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李兄,怎么我就迟了一会儿,这是干什么呀?”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人打断了。
“云松,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被云松称作李兄的人瞧了突然间冒出来的云松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
“在下来迟了,给李兄赔个不是。”云松像模像样的对李之远作揖。
“上一边去,哪回出来喝酒迟到的不是你。”被云松这一打断,李之远只能暂时把桃溪放在一边。
“这不是家里管的严,我这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云松看着跟李之远起冲突的人,只瞧了那女子一眼,便觉得甚是惊艳。
作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弟弟,云松什么样的女子不曾见过,只是如今这位,怕是连自己姐姐都不及半分。
李之远素来喜爱美人,这女子容貌气度皆是不凡,也难怪会被李之远看上。
若是两人你情我愿,云松也不好说些什么,今天这一出一看就是李之远想要强迫人家。
“李兄,你看我好不容易从出来这一趟,何必要为这种事情浪费时间,我们还不抓紧时间上楼喝酒去。”
好歹也是多年好友,云松在一旁劝说道。
李之远看了看云松,又看了看桃溪,云松是相府公子,姐姐又是太子妃,他得罪不起,旁人的话他可以不在意,云松的话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既然云兄都这么说了,那便算了吧。”
李之远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转身离去。
其他几个人见李之远都走了,自然也都跟离开了。
云松见李之远走了后,这才对桃溪说:“这位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云松,往后还是离李之远那些人远一些的好。”云桑走过去牵起桃溪的手,早在云松说出那人姓李的时候,云桑便已猜出那人的身份。
云松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抬眼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平平无奇,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若不是周身不凡的气度,只怕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桃溪施的法术还在云桑身上,云松自然是看不到云桑的真实样貌。
云松看着这个人,不仅是声音,就连给自己的感觉都跟大哥非常相似,若不是知晓自己大哥样貌俊秀,绝不可能如此平平无奇,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大哥又回来了。
“今日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海涵,在下云松,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到云府来找我。”
因这人与大哥实在太过相似,云松想到自己那惊才绝艳,却又英年早逝的大哥,忍不住一阵惋惜。
“云松,还在下面干什么呢。”李之远看着云松在下面跟那两个人磨磨唧唧的,忍不住催促道。
“来了来了。”云松听到叫声,匆匆忙忙的跟桃溪告别之后,往楼上走去。
李之远看着云松,忍不住对他升起一丝不满,把自己支开以后,却在下面跟别人聊半天。
李之远看着云松一副傻呵呵的模样,对着这样一个人,有气都撒不出来。
他虽然混不吝了些,对待兄弟却还是真诚实意。
一场纠纷就这样被忽然冒出来的云松化解了。
“他叫云松,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桃溪看着离开的云松,想到两人都姓云,抬头看了云桑一眼。
“他是我第弟。”云桑看着云松,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他跟你好像不太一样。”
桃溪想到之前见过的云柳,知书达理,端庄大气,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云桑则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这个云松…
云桑揽过桃溪,最后看了一眼跟着一群人傻乐呵的云松,他这个弟弟确实让人有些让人一言难尽。
“他性子比较纯粹。”云桑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当初在云家的时候,云桑对所有人实施了报复,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唯独这个傻弟弟,让云桑觉得自己对他下手,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云家所有人里,他是最不像云家人的那一个,云父虽利欲熏心,却也足智多谋,不然哪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云桑虽体弱多病却智多近妖,甚至比起云父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薇随了姜夫人,衿贵高傲,虽不如云父那般,却也绝非愚笨之人,就连看似无欲无求的云柳,都在暗地里为自己打算。
唯独这个云松,整日流连酒馆,若不是他长相酷似云父,云父怕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云桑回到府中之后,招来暗卫,“那个李之远,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能碰。”
“是。”暗卫训练有素,向来只执行命令,绝不多问一句。
暗卫离开之后,桃溪端着熬好的药,推门直入。
“这是什么?”云桑看着桃溪端着的药碗,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跟桃溪在一起之后,云桑便很少吃这些药了。
“这是阿箩帮你准备的药,我特意亲自看着下人熬好的,你不会不想吃吧?”桃溪笑容灿烂的看着云桑。
眼神里却直白的透露出一个信息:你敢拒绝试试!
云桑无奈,只能端起药碗,屏住呼吸,快速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不是近来都不曾服药的缘故,只觉得这药甚是苦涩,难以下咽。
桃溪见云桑放下药碗,快速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我记得你以前吃药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云桑含着蜜饯,压下嘴里的苦味后,这才开口说道:“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遇见你。”
遇见你之前,不知道什么是甜,遇到你之后,却是连这一点点的苦都觉得难以忍受。
桃溪看着云桑望向自己的视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其实这些药不吃也没关系,她只是一时兴起想作弄他一下而已。
桃溪只觉得心头有些酸涩,酸涩中却又带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甜。
抬头凑近他唇边,云桑察觉到桃溪的意图,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云桑看着桃溪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嘴里都是苦味。”
“没关系。”桃溪凑过去亲了一下。
云桑摸着被桃溪亲过的嘴角,药好像也不是那么苦了。
“对了,”桃溪静静的窝在云桑怀里,伏在他胸口静静的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良久,桃溪忽然想到阿箩的话,询问道:“云桑,鬼医族是什么啊?”
“鬼医族?你从哪儿听来的鬼医族?”云桑有些好奇,桃溪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阿箩告诉我的,她说她是鬼医族。这个族的人很厉害吗?”桃溪想起阿箩说起这些时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
“鬼医族是一个隐世之族,外面的人只听过有鬼医族,却不知鬼医族在何处。”
鬼医族的存在并非秘密,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想要找到鬼医族所在之地,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相传,鬼医族的医术世代相传,每一个鬼医族的人皆是举世罕见的医者,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真的会有那么厉害吗?”桃溪对云桑的话表示怀疑。
“外界的人都是如此相传的。”传言总归会夸大其实,云桑也不知真假。
“云桑,你说我要是能够找到鬼医族,是不是就能让他们治好你了?”桃溪看着云桑,半开玩笑的说道。
“别去,”云桑忽然语气严肃的对桃溪说:“我的病本就无药可医,能多活一时便是赚了一时,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去冒这个险。”
鬼医鬼医,厉害的不止是医术,更是毒术,只是鬼医族心怀天下,以至于时至今日,所有人都忘了鬼医族比起救人,更擅长杀人。
若说鬼医族无人可寻,云桑更愿意相信,其实是有人找到了鬼医族,只是没人能活着回来罢了。
“那好吧。”桃溪对那个什么鬼医族并不关心,反正只要她想云桑陪着自己,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你今日去安王府里,可有什么发现?”
云桑原本与君如鸾之间,向来都是君如鸾来找他,今日之所以去到安王府,也是桃溪想知道阿箩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
“找到了,”桃溪想起安王府那处有明显妖气的地方,“不过她似乎并不打算加害君如鸾。”
“为何?”云桑对这个倒是有几分好奇。
“她若是真要害君如鸾,还能等到他去找你。”
按照阿箩所说,那只妖在府里的时间应该比阿箩还要长,若真的要杀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做到。
“更何况,我们妖从来都不会滥杀无辜,都是你们人故意在书上丑化我们。”桃溪想到一些话本子,把妖写的无恶不作,是非不分的样子就十分气愤。
“那以后见到这种书,就把他们都烧掉,好不好?”云桑看着桃溪有些气鼓鼓的样子,轻声哄着她。
桃溪看着云桑的眼睛,他那双好看的眉眼之中都是自己,再容不下其他。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跟外面那些庸俗的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桃溪这样想着。
“你只能是我的,若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也会杀了你的。”
桃溪说着,手指不断的从云桑心口滑动,好似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挖出这颗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我这条命,桃溪想要,随时拿去。”云桑毫不在意,任由桃溪的手指拂过他心口。
他在这世上本就苟延残喘,唯有遇到了她,才让他对这世间生出一丝贪恋。
第二天一早,桃溪推开门入眼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当初刚来的时候灵芝还爬到树上摘果子,如今已是银装素裹,不知不觉都快过去半年了。
“下雪了?”
“下雪了吗?”云桑听到桃兮的话,也跟着起身想去瞧上一眼。
桃溪见云桑跟着起身,连忙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一丝冷风也透进不来。
“外面很冷的,你身体不好,还是穿好衣服再出去吧。”
桃溪看着云桑穿上厚厚的冬衣,最后又让他披了一件挡风的斗篷,才允许他从房间出去。
“桃溪,你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间?”
桃溪刚走出门,就听到灵芝沮丧的话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身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再加上他今日又穿了一身雪白的衣服,从远处看活像个圆滚滚的大雪球。
“灵芝,你怎么在这里?”桃溪见到灵芝的时候才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许久都未曾见到过他了。
灵芝抬眼,哀怨的看了桃溪一眼,低下头去,故作老成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小公子一大早去找您,您不在房里,这才找到这里来的。”长裕看着灵芝被冻的通红的小脸,劝也劝不走,可把他给心疼怀了。